盡管打出的口號是毀滅新世界,這是相當恐怖的野心,然而莫緋并不知道澤法在對海軍的“英勇”進攻之中究竟有沒有隱含著自毀的傾向,甚至澤法自己都不清楚這一點。
巨大而冰冷的圓柱體武器以一種夸張的速度橫掃了過來,威力、聲勢以及蘊含其中的海樓石氣息刺的莫緋皮膚生痛,于能力者而言,澤法的“粉碎者”是致命性的。
莫緋屏住呼吸,以迅速下蹲的方式躲過了這猛烈的攻擊,“粉碎者”幾乎是貼著他的頭頂橫掃而言,劇烈而迅猛的動作帶動著強烈的氣流,讓莫緋感覺自己的頭頂就像是龍卷風掃過的麥田,似乎很多東西差一點就被薅下來了。
然而堪堪躲過一擊之后,沒等莫緋穩住身形,他再次迎來了澤法的前踏步猛踢,于是他只得再次向著一側飛撲進行躲避。
然后他就感覺自己頭頂被一片陰影籠罩住了。
澤法高高舉起了自己的右臂,輕微而連續的機器運轉聲傳入了莫緋的耳中,然后“粉碎者”以一種比墜落的隕石還要迅猛的聲勢對著他當頭砸了下來。
如果被這樣的大榔頭直接敲到腦袋上的話,那么莫緋可以提前思考一下一個人失去腦袋之后該怎么生活了。
這時候他能清晰的聽到巨大海樓石塊之中傳出的輕微而連貫的齒輪旋轉聲、連桿傳動聲、機關啟動聲。
剎那之間,莫緋于前撲之中迅速探出手臂,十指深深嵌入地面之中,然后雙臂猛然發力,干凈利落的給正在進行時的惡狗撲屎補上了另外一個惡狗撲屎。
如同被狂風擊中的飄絮,莫緋躲過了澤法的攻擊,迅速貼著地面掠向前方,飛出十多米之后,他單手一撐地面,一個旋身重新穩穩地立在了原地。
如果說他能不染塵埃的話,還能說他這一連串的動作流暢之中帶著那么一絲絲的帥氣,然而問題在于這時候他已經蓬頭垢面了。
巨大的沖擊聲已然響起,澤法的粉碎者在地面上砸出了一個恐怖的大坑。
“喂,認真一點,裝瀟灑可不是真瀟灑。”一旁的斯摩格對著莫緋吼了一聲,這時候他產生了一種“這貨是來干嘛的”的想法。
因為莫緋的“增援”非但沒有帶來什么幫助,反而三拳兩腳就被澤法打跑了。
巧合的是,這也是剛剛莫緋對他的想法。
“咳,”莫緋輕咳一聲,只能說非但不瀟灑反而很尷尬,尤其是被人直接指出來的時候,“沒辦法,只能說戰斗力差距很大。”
廢話,這個人原來可是海軍大將!斯摩格心中一邊吐槽莫緋不起作用,同時也不是不知曉澤法究竟是什么實力,所以…嗯,這能算是對莫緋寄予厚望嗎?
“繼續!”
斯摩格先是看了莫緋一眼,然后在說這句話的同時已經再度沖向了澤法。
“被這么激動啊,中將,估計我們兩個人都沒有被本部計算在戰斗力之中…”
好吧,這句話莫緋也沒有說出口,因為它非但傷害了斯摩格而且傷害了他自己,沒有誰喜歡被人視作醬油角色。
因此莫緋緊跟在斯摩格身后并不只是因為這位上司的命令。
跟上次與藤虎那種表演賽不一樣,也跟之前與海俠甚平的試探不相同,應該說這是莫緋第一次面對世界一流實力的對手,盡管這位對手已經相當老邁而且身體狀況很糟糕。
想要戰勝這樣的敵人,根本沒有偷奸耍滑的余地。
明明是雙人對戰一人,這時候莫緋反而有一種他們正在打BOSS的感覺。
斯摩格的紙面戰斗力終究高于莫緋,所以他吸引了澤法的大部分注意力,于是莫緋能夠相對輕松一些,只能說人與人的遭遇并不相同,一個人的幸運很有可能就是另一個人的不幸,得到些什么失去些什么,這就是所謂的等價交換。
海軍失去的只是區區斯摩格,而莫緋得到的將會是整個世界。
速度、力量、經驗、威力,澤法擁有一名優秀戰士的一切優勢,相對而言,莫緋在正面戰斗之中能夠稱得上優點的部分,大概只有靈活這點了。
畢竟是年輕人,反射神經很優秀。
雙方迅速的拉近身位,尤其激烈的接近戰開始了,而在這樣的戰斗之中,莫緋最重視的其實是閃避,他并不著急進攻,因為澤法的攻擊他很難徹底的防下來,如果被對方擊中的話,那么他很有可能得直接退出戰場。
不過進攻的機會肯定不是沒有,畢竟斯摩格至少能夠牽制住澤法的主要精力。此時莫緋靈巧的躲過澤法的左手直拳,他迅速側身,同時借勢幾乎垂直的抬起了手腕,于是握在他手中的長劍就以詭異的路徑、猝然的聲勢、難以言喻的寒意森森直接刺向了澤法的頸部。
就像是胡蜂的蜂刺一樣,輕盈且致命。
但就在長劍的劍刃馬上觸及到它的目標的時候,澤法的左拳突然被武裝色霸氣全然覆蓋,然后隨著一個抬手的動作,他的拳頭猛然敲擊在了莫緋的劍脊上,于是莫緋的長劍就這么拐了個彎,滑向了他身體的左側。
攻擊落空了。
但是令莫緋感到意外的是,接下來劍尖處傳來了刺中…不,應該是劃過什么的觸感。
他側頭一看,然后看到了斯摩格胸前出現了一道淺淺的傷害,于是他的眼神變得無比純真了起來。
如果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會相信我么,如果我道歉你會原諒我嗎…這眼神里只有這樣的意思。
但接下來莫緋并沒有等到斯摩格的回應,因為下一刻巨大的“粉碎者”已經在他的眼底放大開來,他只能迅速抽身后退,撤出到了足夠安全的距離。
而等到他重新站穩身形的時候,卻發現澤法的“粉碎者”里正抓著一件什么東西——看起來有點像斯摩格中將。
“額…”
之前的小小誤傷,斯摩格肯定不會放在心上,可如果這時候莫緋選擇一個人撤退的話,那斯摩格肯定不會原諒他。
所以這倆人究竟是來干什么的?
好在現在的澤法對比之前可能變得殘酷了很多,但他來這里并未為了羞辱,所以他抓住了斯摩格之后并沒有干些什么,而是干凈利落的來了個投球。
中將像個大號保齡球,而誰是球瓶那就不用多說了。
出于職場禮儀與作為一個人類的品格,這時候莫緋得接住斯摩格,這沒什么問題,問題是澤法就緊跟著斯摩格的身后,他右臂舉著巨大的“粉碎者”,整個人如同一輛暴走列車。
接下來很有可能發生一樁名為“一個榔頭、兩張肉片”的慘案。
但這時候莫緋卻既不緊迫也不慌張,他單手接住斯摩格,然后側頭往身側看了一眼。
同時,澤法的拳頭已經當頭罩了下來。
然后…
不是“轟”或者“鐺”,而是“咚”。
因為他一拳砸在了一面透明障壁上,它突兀的出現在了那里,擋在了莫緋與澤法之間,看起來脆弱的像一張平板玻璃,但實際上卻堅不可摧,而且更重要的是有人對澤法造成了戰斗開始以來唯一一次實質性傷害…嗯,一次彈反傷害。
大量的海軍已經不知道在何時出現在了澤法周圍,而一個吊兒郎當的綠色雞冠頭從中走了出來。
“盡管觀看現海軍和‘原海軍’之間丑陋而殘暴的相互毆打是一種愉快的體驗,但是既然身在此處的話,總歸要有一個非此即彼的立場選擇,而我并不想成為毀滅世界的人的幫兇,所以…”
巴托洛米奧雙在褲兜里,又對著澤法吐了個舌頭之后,這才繼續說道,“老人家,你是不是有點太暴躁了點?”
莫緋松開接下斯摩格的手,然后默默地的將視線從巴托洛米奧身上移開。
盡管這貨算是自己人,但是…
怎么辦,不知道為什么好想打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