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瘋狂暗示
不管是從事什么行業，只要是最頂尖的從業者，那都是對自己的水準有著相當程度的自信的，具體到艾斯巴古身上的話，在見到莫緋的設計圖之前，他大概秉持的是“我造過的船比你見過的船都多”的態度，完全不認為海軍的新軍艦會有什么奇特之處。
然而這條新船還真就很奇特。
“建造材料不是木材？不是風帆木殼船？”
嗯，這是他理所當然的疑惑。
首先要明確一點，在木帆船建造方面，海賊世界的造船水平是要遠遠超過地球的，也遠遠凌駕于莫緋的常識之上，因為海賊世界的木船是能夠造的非常大的，海軍本部的一等戰艦有個幾萬噸的排水量完全不是問題，這是在地球上不可想象的事情。
但是木頭船和鐵甲艦完全是兩個概念。
“是鐵甲艦，建造材料當然是鋼材，核心區域以表面硬化鋼甲進行防護。”莫緋解釋道。
“難以置信的設計…技術方面的跨度比我想象的要夸張的多。”
涉及到技術問題之后，艾斯巴古的態度變得無比認真了起來，而且哪怕他一直是一個無比冷靜的人，但是在見到了一艘全新設計、要以完全不同于傳統的方式進行建造的戰艦的時候，眼神之中其實也透露出了一種安耐不住的興奮。
“外形設計、武備分布等方面是我給出的底稿，世界政府的大科學家貝加龐克進行修改的，而剩下的全部細節設計都是有貝加龐克完成的。”莫緋解釋道。
“少將閣下，那個大科學家貝加龐克么…怪不得。”
老實說，莫緋的回答之中出現了貝加龐克這個名字之后，艾斯巴古變得釋然了起來，只不過眼前這個年輕人也參與了設計？這樣的疑惑未免有瞧不起人的嫌疑，所以艾斯巴古終究沒有問出口。
“恕我直言，這條船的建造難度大概比少將閣下想象的大，因為卡雷拉公司一貫以各種木材建造船只，鐵甲船我們也不是沒有嘗試過，但是都是漁船大小的小船，關鍵問題在于材料方面…我們沒有生產大面積合格鋼板的能力。”
“建造軍艦的鋼材，由未來國巴爾基摩亞負責提供，軍艦的主炮與炮塔，由世界政府的某個隱秘兵工廠負責提供，動力系統由貝加龐克實驗室負責提供…七水之都這邊只負責艦體的制造與武器模塊的安裝。”
這些方面的問題，莫緋以及貝加龐克當然已經做了整體性的計劃，新艦的建造工作并不會只放在七水之都，否則這會給這里的造船廠帶來過高的技術門檻。
“首艦‘北海女王號’是一艘試驗艦，由于使用了過多的新技術，建造過程之中肯定會遇到各種問題，坦白說，世界上能夠建造這種艦船的地方，也就只有七水之都了。”
看著莫緋平靜的表情，不知道為什么，艾斯巴古突然感受到了一種惶恐…造船技術與艦船的設計理念，似乎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一次躍遷。
以事實來說，盡管莫緋把這條新船稱作是戰列艦，但如果以地球標準進行劃分的話，它其實還是以“重點防護”理念設計的戰列巡洋艦——即戰列艦的塊頭與火力，但是更輕的裝甲、更快的航速。
因為“北海女王號”并不需要那么厚的裝甲，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能跟它對轟的敵船，它的對手只是木頭船，所以有限的裝甲就是最厚的裝甲。
艾斯巴古看完了新艦船的簡略圖，又仔細想了想之后，這才開口說道，“我需要詳細的閱讀一下新船的設計圖，才能評估卡雷拉公司有沒有建造這種船的能力。”
“當然可以，但是請盡快，這是海軍本部制定、世界政府敦促的試驗艦。”莫緋毫不猶豫的扯起了大旗，世界政府哪有閑工夫管一艘停留在圖紙階段的破船。
莫緋只是在給對方施壓而已。
至于把圖紙留給卡雷拉公司造成的技術泄露問題，莫緋則一點也不擔心，艾斯巴古只有有點腦子，就不可能給海賊制造這樣的艦船，因為只有七水之都有這樣的建造能力。
而如果艾斯巴古不擔心承擔責任，為海軍與海賊之外的勢力…好吧，也就是革命軍，如果他們為革命軍制造了這樣的戰艦的話，老實說，莫緋也樂見其成。
目前階段，莫緋認為蒙奇·D·多拉貢能夠給世界帶來有益的變化，他起碼比天龍人強得多了。
“我明白了，我會在明天給出答復的。”
“很好。”
莫緋瞥了阿芙莉爾一眼，后者立刻會意，她先是離開了這里，不一會之后，她又帶著那隊海兵與那些設計圖來到了這里。
海兵們將一個一個的木箱擺在了這里。
“設…設計圖，這全都是？”
“嗯，新的軍艦設計非常復雜，以后希望船員們不會在船艙里迷路…這樣我們就不打擾艾斯巴古先生了，希望能在明天得到你的回復。”說著，莫緋站起身來，這就準備告辭離開了。
看著堆的滿滿當當的圖紙，艾斯巴古感覺自己被坑了…不，不是感覺，很明顯他就是被坑了，今天晚上他大概不用睡覺了。
而就在莫緋即將走出門口之前，他又忽然停住，然后回過頭來問道，“艾斯巴古先生，你之前知道海軍里有我這么一個人嗎？”
艾斯巴古正在為龐大的閱讀量而頭疼，他不知道莫緋為什么會突然問這樣的問題，不過開始開口答道，“當然，我經常在報紙上看到艾利德爾少將的報道。”
“那你知道我是個什么樣的惡魔果實能力者嗎？”
艾斯巴古楞了一下，這次他稍顯遲疑，“聽說過相關的傳聞。”
莫緋點了點頭，然后頗為悲天憫人的嘆了一口氣之后說道，“聽說七水之都一直飽受一年勝過一年的‘水之諸神’的折磨啊…”
一邊感嘆著，莫緋不再停留，腳步不停的離開了這里。
這下艾斯巴古徹底愣住了，他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否則也不可能成為七水之都的實際控制者，于是他馬上就明白了過來，這位海軍少將來到七水之都的主要目的自然是為了造艦，但雙方之間可交易的內容卻不止于造艦，然而如果存在達成其他附屬交易的可能性的話，還是得依托于造艦交易能否達成…
從卡雷拉公司總部離開之后，莫緋吩咐海兵們回軍艦，他跟阿芙莉爾一起在這座繁榮的城市之中閑逛了起來。
莫緋租了一只特殊的交通工具“布魯”，然后跟阿芙莉爾坐在上面開始沿著“七水之都”四通八達的水路閑逛了起來。
期間他們還品嘗了一種名為“水水肉”的本地特產。
等逛累了之后，兩人來到“七水之都”上層高點的觀景臺上看日落。
海風開始轉涼，城市里燃起零星的燈火，遠處的海面最開始變得暗淡，但是傍晚時分的城市卻進入了一天之中最熱鬧的時候。
西沉的太陽、靜謐的海與吵鬧的城市，各自帶有獨特的氣質，混合起來的景色如同一副生動的油畫一樣。
等太陽在海平面上沉下去一半之后，一直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的阿芙莉爾突然開口問道，“莫緋，先是把我們這樣的熟人集中到身旁，然后又是要建造遠比現役軍艦更為強大的戰艦，你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你猜？”
阿芙莉爾決定不猜。
“好吧，我或許只是覺得這些事情很有意思呢？”
莫緋補上了一句廢話，然而終究沒有正面回答阿芙莉爾的問題。
“我們該回軍艦上了。”
夕陽已經半沉下了海平面，這時候兩人已經不好繼續在城市里閑逛了。
“確實，不然容易被傳閑話…”
說著，莫緋向著阿芙莉爾伸出一只手來。
“什么意思？”
“當然是飛回去啊，還是說得換一個公主抱的飛行姿勢？”
“完全不用。”
嗯，阿芙莉爾選擇伸出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