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3.鬼怪都市(四)
“砰”
隨手將車門合上，此時周可兒幾人已經身處于貞子的車里，而裂口女自然是坐在駕駛位負責開車的。
裂口女不知怎的，總覺得自己如芒在背，如坐針氈，只想趕快到達目的地，然后立刻開溜。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偏偏這個時段路況卻又沒有那么暢通。
貞子收回打量著裂口女的目光，似乎在腦海中將自己和對方進行了深度的比較之后，確信了自己是不可能輸給對方的，這才重新恢復了真摯的笑容，小心翼翼地開始偷偷瞥向周可兒。
“說起來…你們在禁令再度被實施之后，境況現在已經到了什么樣的地步？雖說我已經有了些許預感，但心中猜想并不一定準確。”
倒是周可兒先挑起了話頭，開口詢問道。
貞子聞言臉上的紅暈也略微消退，知道周可兒開始詢問正事了，也正經地回答道：“說實話，現在大部分鬼怪的境況非常差，已經跌到了谷底了。找不到可以兼職的工作，沒有住處，沒有吃食，甚至不敢試圖去通過驚嚇人類來獲取驚嚇值，只要有鬼怪這么做，非但不能達到目的，反而會被憤怒的人群圍毆。
如果是一般人類面臨這種情況，還能自暴自棄地發泄心中郁悶，但鬼怪卻不能傷害人類，只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里咽。不久前，有個實在無法忍受的鬼怪偽裝成人類，去搶劫銀行，但因為不能傷害人類的緣故很快就被發現了真面目，直接被圍毆到斷了氣，過了好久才以非常虛弱的狀態復活了。”
周可兒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來情況和他所猜測的幾乎完全一致。這座城市里的人類，要不是殺不死鬼怪，估計會打算著把它們全都滅絕吧。
之前沒有那么過分，可能是擔心禁令解禁后鬼怪會上門尋仇報復，但自從那次解禁事件過后，人類已經壓根就不在乎所謂“尋仇報復”之類的事情了，反正已經被報復過一次了，現在兩族簡直就是深仇大恨，直接撕破臉了。利用鬼怪不得傷人的禁令，基本上是進行了慘無人道的鎮壓。
剛剛周可兒就發現，在街道上幾乎看不見任何一名鬼怪，全部都是人類——或者說外表至少看上去是人類，就連裂口女不也是戴了口罩和帽子才敢出來嗎。
只有極少數譬如貞子這樣的鬼怪在人類那邊好感稍微高一些，才能幸免于難。但也不見得人類真的有多相信她，萬一她有些什么異動或者不當的言論，估計也是立刻就會淪落到與其他鬼怪相同的下場。
“我大概明白了，現在的情況和我想象的相差無幾。”
周可兒表露出一副嘆息悲憫的神情，“我這次返回這里，就是為了解決這樣的情況。但是按照原本的計劃，不應該這么早做出行動的，畢竟我們的方案還沒有完全完備。但現在的情況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也沒有時間給我們再多準備了。”
聽到這里，耳朵不瞎的鬼怪都知道周可兒是什么意思了，就連開車的裂口女也忍不住開口道：“等…等等！你…您的意思是說，你們已經有了解決現在的情況——或者至少說解決禁令的方法了？！”
貞子被搶了臺詞，惱怒地瞪了裂口女一眼，但也沒有訓斥什么，同樣一臉希冀地看著周可兒：“您上次就說過，您會將鬼怪的榮光重新帶回這個世界，我一直一直都在相信著您啊！”
“我們組織的確已經找到了一種方法能夠幫助你們擺脫這座城市的“規則”的束縛，但事出緊急，還沒有進行過實驗，不能保證一定成功。”
周可兒不緊不慢地說道：“我本來是先行趕來這里，準備將此事告知你們的。不過沒想到半路發生了一些意外，被送到古堡那邊去了。可能是制定這座鬼怪都市的規則的家伙暗中下的手吧，還好沒有耽誤太多的時間。”
“那么方法呢？！方法是什么？我已經受夠了這樣的生活了！只要你能幫我脫離這個苦海，你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還沒等貞子說什么，裂口女就已經迫不及待地直接轉過身來直勾勾地看向周可兒，看上去情緒十分激動。
貞子著實惱了，當即說道：“裂口女！你能不能好好開車？要是出了什么問題，你能負責嗎！況且，若是真能有這樣的方法，joker先生還會放著你不管？著急什么呢！”
說完，貞子便轉頭看向周可兒，急忙道：“請讓我先試試您所說的那個方法吧！不管能不能成功，都沒有關系的！就算這次不能成功，憑借您的意志與力量，總會有成功的時候，我一直這樣相信著您！”
周可兒嘴角微微上揚，他伸手抓住貞子的右手，緊緊貼在自己心口的位置。
邪異的神性開始逐漸流轉，從他的身軀開始蔓延。
貞子被周可兒突如其來的舉動驚了一剎那，但卻沒有反抗，反而臉頰浮上了一抹緋紅，微微低下頭去，一副任由施為，任君采擷的模樣。
周可兒的聲音在她的耳邊，又仿佛在她的內心深處響起：“那么，從今天起——就將你對于我的“相信”轉化為“信仰”，像是你相信我那樣信仰著我吧。”
話音未落，貞子就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道：“我愿意！”
瞬間，一股菁純的能量憑空而生，不僅順著周可兒的邪異流淌進了貞子的體內，同樣也攫取了更多信仰化作的神性，反哺周可兒自身。
“這種感覺…！”
貞子震驚地瞪大了眼睛，她感受到自己身上無數無形的枷鎖在被某種力量強行破除，她本身的生命形態似乎都因而晉升到了更加高等的位階。
而不知不覺之間，在她自身都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她本身對于周可兒的敬佩，戀慕之心，正在悄然地轉變為狂熱而盲目的信仰。
沒錯，周可兒成功地將貞子轉化為了自己的眷屬——和用《玄君七章秘經》所獲取的唯一眷屬不同，這是周可兒由于自己本身的神性所轉變的眷屬，理論上是沒有數量限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