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周可兒挑了挑眉毛,這樣的異變,看上去倒是有點兒類似于被邪異侵蝕的模樣,但卻又感覺不到有邪異的痕跡。
是在這個模組背景下產生的某種特殊狀況嗎?
而看樣子,那個黑環似乎是用來壓制這種異變的特殊道具——不過也有可能是誘發這種異變的罪魁禍首,在沒有更多樣本的情況下很難分清楚到底是哪一種可能性。
周可兒俯下身去將黑環從斷臂上解下來,塞到自己的口袋里去,隨即再度看向那道身影。
卻見那人的臉仿佛痙攣了一般露出了猙獰扭曲的神色,從手臂的斷口處開始逐漸被一種漆黑色的顏色所侵蝕,被漆黑色染過的地方都開始呈現出一種忽明忽暗,若隱若現的狀態,就好像在閃爍著走向消失。
而與此同時,還未被黑暗侵蝕的部位,則逐漸變得慘白,皮膚上不斷地浮現出青黑色,如同污泥一般的經絡。
周可兒歪著頭想了想,隨即又從口袋里把黑環拿了出來,給這家伙幸存的另一只手戴上。
緊接著,令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就好像是什么故障了的畫面一樣,開始閃爍起了條形的切屏,被黑暗侵蝕了大半的身體居然在明滅不定的閃爍之下逐漸恢復了正常,黑暗逐漸褪去,皮膚上經絡的色澤也在逐漸變輕。
勉強能算是個抑制器?但是也不能保證不是因為戴上了這個玩意兒,才引發了這樣的異變。如果說是違反了規則就會產生異變,而戴上黑環是為了抑制異變的話——雖然說聽上去有些道理,但那周可兒都違反了不知道多少規則了,現在不也還好好的嗎?
這樣想著,周可兒又伸手把給那家伙戴上的黑環給摘了下來,揣到口袋里去。
丟下這個又開始異變的可憐蟲,周可兒也懶得看他最后會變成什么樣子——如果是紅鶴的話,估計會很有研究精神地觀察到最后,但周可兒興致來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就對這家伙不感興趣了——于是他扛著斧頭繼續朝前走去。
“鏘啷!”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金屬撞擊的輕微聲響從后方傳來,周可兒下意識地看去。
只見一名看模樣還挺年輕的男子手中緊握著不知道從哪里墻壁上扒拉下來的掛劍,怒視著周可兒:“玩弄他人的生命,不可饒恕!”
周可兒腦門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家伙——看樣子應該不是這個古堡里自帶的怪物,而是個選手吧?他到底在說什么東西啊?
看著周可兒一副疑惑的神情,那人臉上的表情更加憤怒了,繼續開口道:“我剛剛都看到了,你不僅對那個可憐的人下死手,甚至還摘下他的手環——我知道,在這場游戲里相互廝殺是無可厚非的事情,我并不是指責你這個——但是!至少要讓他作為一個人類而死去吧!拿走他的手環,你不覺得這種做法實在是太過分了嗎!”
“哦~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你這么說我就懂了嘛。”
周可兒恍然大悟一般地點了點頭,邁步返回:“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就還給他吧。”
那年輕男子沒料到周可兒居然這么輕易地就被說服并且答應了,一時間還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也就反應過來了,當即讓開了道路,讓周可兒通過,甚至還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好…好的。對不起,是我剛才話說得太重了…”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周可兒手起斧落,重重地砍在了倒地的那名倒霉鬼的另一只手上,瞬間將其同樣齊根斬斷。
周可兒轉過頭去,看著一臉震驚,表情凝固在了臉上的那名年輕男子,歪了歪頭,嬉皮笑臉地說道:“誒嘿,不好意思~一不小心手滑了。真對不起,可是這家伙現在一只手也沒有了,看來是沒有辦法戴上這個手環了呢,真是可惜了。”
“混蛋!你這個,該死的,泯滅人性的惡棍!你怎么能做出這種事?!”
年輕男子不可置信地怒吼出聲,他根本沒有想到周可兒居然會做這種事情,明明他剛才還有一瞬間以為周可兒說不定是個好人,還為自己的語氣太惡劣產生了愧疚心理——但是這一切都在一瞬間之后就被周可兒自己推翻了——他就是個無可救藥的絕世惡棍!
“咻!”
不再猶豫,年輕男子狠狠地地將手中的劍朝周可兒刺出,“不可饒恕!”
“啊呀,我不是都說了嘛,我是不小心的啊。你怎么直接就對我動手?這未免也有些太過分了吧?”
周可兒后撤幾步,輕輕松松地躲過了這一擊略微有些過于急躁的攻擊,露出了一副無辜的神情倒打一耙道:“再怎么說,就算你再怎么懷疑我是故意的——也得依據誰主張,誰舉證的原則吧?你懷疑我是故意的,就得拿出證據才行,不然就是疑罪從無啊。總不能你說我是故意的,我就是故意的吧?”
“你…!”
年輕男子惱怒地再度揮劍,當場偷師,現學現賣道:“我這劍也是不小心朝你揮過去的,我可不是故意想要對你動手——有本事你證明我是故意的啊?!”
“這還不容易?”
周可兒再度閃過對方的劍,不緊不慢地繼續強詞奪理道:“我剛才斧頭不小心落下之后,意識到了不對就立刻收手了,所以只劈了一下,這就是“不小心”,再看看你——都對著我來了兩下了,我都已經躲開了你還在繼續動手,這顯然已經超過了“不小心”的范疇,完全就是故意的。綜上所述,論證成立,我是不小心的,你是故意的——你故意傷人,還妄圖狡辯,想逃脫罪責,你罪大惡極啊你!”
年輕男子自知說不過周可兒這家伙,憤然咬牙,不再搭理他的話語,只顧著悶頭繼續一劍刺去。
周可兒嘴角微微揚起,突然一個側身,滑步向后躲開,露出了身后不知何時居然搖搖晃晃已經站起身來了的,那個被他斬去雙臂的可憐蟲。
“噗呲”
只聽一聲劍響——年輕男子手中的劍就深深沒入了那個倒霉蛋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