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
門廊中回蕩著一輕一重的腳步聲——不是周可兒瘸了腿,是他閑得無聊跳著腳踩格子。
很奇怪,在他解決掉那個帶著小丑面具的家伙之后,居然沒有像葫蘆娃救爺爺一樣有其他家伙送上門來,還真是有點兒無趣呢。
“鐺~鐺~”
就在這時,一陣響徹整座古堡的鐘聲不知從何出響起,還未等鐘聲落下,門廊兩側的蠟燭就好像是被拉了閘的燈一樣,由遠及近地逐個快速熄滅,直至整座古堡再度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在整座古堡中回蕩起來:“天黑請閉眼~還未將自己藏好的選手要小心咯。”
周可兒眨了眨眼睛,有著邪異的加持,他很快就適應了漆黑的環境,一邊繼續朝前走著,一邊觀察著四周。
在漆黑的環境之中,周遭的一切似乎都產生了某種難以言喻的變化——哦,是對正常人來說無法描述,以周可兒對這玩意兒的適應性,產生了哪些變化可都是看的一清二楚。
而且這些圖案還在不斷地變化,眼睛的視線就好像一直注視著周可兒一般,不斷地跟隨者他一起移動。
仔細觀察之下,還可以看見那些花紋上正在散發出星星點點的微弱綠色熒光。即便是無法在黑夜中視物的人,也能看見這些紋路勾勒出來的圖案。
這些紋路上雖然并不蘊含著邪異的氣息,但似乎是用某種方式“借用”來了一些邪異的功能——譬如說最重要的一點,這玩意兒要是給正常人久視之后,就會對精神產生沖擊,甚至是扭曲。
而現在將整座古堡陷入黑暗,只有這些紋路上還有微弱燈光,也是故意利用趨光性的原理,想要致使還留在外面的“人”必定注意到那些紋路,從而扭曲他們的精神。
說起來,方才那道聲音里所說的話倒是讓周可兒有些在意。
“選手”倒是不難理解,在這個模組一開始的時候,那個長著雙角,像是惡魔一樣的中年男子就說過這是一場“游戲”,那么很顯然周可兒他們這些在大廳地面上醒來的人,應該就是這場游戲的玩家或者“選手”。
而“天黑請閉眼”這句話,周可兒記得似乎是在某種游戲里出現過的固定語句。但如果是那種游戲的話,就說明要對其他“選手”下手的人也是“選手”中的一員。可周可兒在模組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探測過了,“選手”中沒有一個怪物或是超出常理的家伙,全都是正兒八經的正常人。
所以,如果是“選手”要在現在這種“天黑”的環境下動手的話,那首先這些花紋的影響就是一個絕對的劣勢,而且還會有方才那些怪物的干擾——除非那個“選手”不需要離開安全的位置,而是可以直接在原地操縱怪物進行行動?但若是如此,他又是怎么獲得全圖視野的呢?
亦或者…“天黑請閉眼”這句話只不過是借用來作為一個“提醒”,跟游戲本身內容沒有任何關系?天黑就是指古堡陷入黑暗,閉眼則是指閉上眼睛不要觀察,否則會受到那些花紋的影響?雖然這么解釋有些牽強,但倒也說得通。
周可兒一邊思索著,一邊踏入門廊的拐角,轉入了一個像是宴客廳之類的地方。
這里的四周墻壁上并沒有那種散發著熒光的花紋——因為正在這個房間的天花板上,蔓延著一個巨大的眼睛圖案。和門廊墻壁上那繁復多個的情況不同,這里就只有巨大的一個,就好像在上面凝視著全局一般。
“啪嗒啪嗒啪嗒…”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而凌亂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聲音由遠及近,似乎正是朝著這個方向而來。
周可兒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頭,讓他演了這么久的獨角戲,現在終于要上其他演員了。希望這個不要那么容易就被他被玩壞了啊。
舔了舔嘴唇,周可兒嘴角微微上揚,不緊不慢地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甚至還十分惡趣味地再度將原本雙手握著的巨斧變換為單手握住拖在地上,在地面上拖行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很快,一道身影就出現在了宴客廳另外一端的側門處,那是一個看上去約莫二十幾歲的女子,一頭金發被汗浸濕,緊緊地貼在臉頰和額頭上,渾身都透露出慌亂的氣息,就好像慌不擇路一般地跌跌撞撞跑到了這里來。
視線掃過周可兒這邊時,眼神沒有任何變化——看樣子是沒辦法在一片漆黑中清楚地視物。
這當然是和周可兒沒有可比性的,倒不如說在黑暗之中說不定周可兒的視力會變得更好一些——他甚至能隔著這么遠看清楚對方的眼神。
但是,在她的身后看樣子并沒有任何的怪物正在追逐她。所以她到底在為什么而逃跑?
而且…她聽不到斧頭摩擦地面的聲音嗎?
周可兒繼續不緊不慢地朝她逼近,斧頭剮蹭地面的聲音在宴客廳中回蕩起來。
終于,那家伙的動作肉眼可見的開始遲疑了。周可兒甚至看得一清二楚——她的眼神流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當即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并且蹲下身去,動作輕緩地將自己的鞋子脫了下來,向遠處丟去,制造出“啪嗒”的聲響,隨即才輕手輕腳地踮起腳尖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看樣子,也就是說按道理來講這里的怪物在黑夜之中也并不能夠看得清周圍?還是說她正在防備的并不是怪物,而是其他選手?
周可兒興奮地眨了眨眼睛,隨即徑直地朝那名女子所在的位置逼近。
那名女子的神情頓時變得精彩起來——疑惑、驚訝混雜著惶恐,她的眼神就好像在說:“對方能看的到我的動作?這不可能!這是怎么回事?”
但她并沒有選擇坐以待斃,而是咬了咬牙,轉身輕手輕腳地朝自己丟棄鞋子的方向弓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