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7.格拉基啟示錄
那團黑霧卻并沒有回答周可兒的問話，只是自顧自地轉移話題道：“等他取走了這本書，這個秘境就會被立即關閉。”
周可兒挑了挑眉毛，俯下身來，雙手撐著下巴，一臉無辜地看著對方：“那豈不就是說，我進來一趟，辛辛苦苦做了這么多事情，結果全是白費功夫？只是給他陪跑？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吧？”
那團黑影聞言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以普遍理性而言，確實很說不過去。”
結果說完這句話就沒有后文了。
周可兒只好再直白一點，伸出右手，做了個食指與大拇指相互摩擦的動作：“既然你也覺得說不過去，不如給我點報酬作為補償唄，我覺得這樣還算勉強說得過去吧。對不對。”
那團黑影一時沒有答話，只是黑霧在緩緩氤氳著，仿佛在思索一般。
而周可兒則是絲毫不慌，反倒是站起身來，一邊四下打量著此處的場景，一邊在這個房間里閑庭信步。
反正最多也就是惹惱了這個存在，讓它出手殺了他而已。先不說這個存在會不會無視周可兒背后站著的其他存在，直接毫無顧忌地做出這種行為來，再者...就算它真的動手了——在這個秘境里死了也沒什么太大損失。
再說了...真的見勢不妙，周可兒還可以用學院腕表直接開溜嘛。完全不帶怕的。
不過，這么一番打量下來，周可兒發現這屋子里的景象倒是有些...特色。
房間內的角落里細細密密地遍布著一些類似于“卵”的東西，可乍一看上去又有些奇怪，這些“卵”上冒出正在雜亂揮舞著的尖細銳利的脊刺，色澤就像是多彩的金屬一般。
而在其上則緩緩地滲透出某種綠色的液體，逐漸形成一個又一個或大或小，看上去就像是腫瘤囊泡一般地球狀物體，鼓鼓囊囊的，好似里面充滿著綠色的膿汁。
但好在那些鬼東西沒有蔓延到周可兒這邊，即使是周可兒也會覺得這種玩意兒很惡心。
周可兒想了想，還是幾步走回原來的位置，施施然地坐下，翹起了個二郎腿，歪著頭看向對方：“需要考慮這么久嗎？如果不愿意給的話就直接拒絕好了唄，反正我也沒辦法強迫你給我東西啊不是嗎？”
一邊說著，周可兒仿佛漫不經心一般地，視線掃過桌上的那本古籍。
古籍的封面上刻畫著奇形怪狀的圖像，每一筆每一畫都好像在透出哀嚎一般。而在封面的下半部分，則繪制著一行看上去像是某種古老文字的鬼畫符一樣的字跡。
等等...古老文字？
周可兒游移過去的視線再度挪回那本書的封面上，微微瞇了瞇眼睛，不由自主下意識地開始試圖解讀。
那扭曲的文字在周可兒的瞳孔中倒映著，仿佛一個個蠕動著的小點，又像是滲透開來的墨點，仿佛蔓延出了許多觸手一般的痕跡，好似在張牙舞爪。
但隨著這種異變，這一行文字的含義也莫名地在周可兒的腦海之中開始浮現了。
周可兒仿佛雙目失神，右眼的重瞳都像是受到了什么強烈沖擊似的，猛然開始劇烈顫抖起來，瞳孔中的數字從“壹”到“柒”瘋狂地閃爍跳動變化著。
就在這時，那團黑影伸出手來，輕輕蓋在那本古籍的封面上，擋住了上面的所寫所畫。
“哦？你居然看得懂？而且還能和它產生呼應，這倒是我欠缺考量了。”
那團黑影搖了搖頭，揮了揮手，隨即在周可兒的眼中，那本古籍就好像是被打上了馬賽克似的一團模糊的玩意兒。
周可兒這才從恍惚與混沌中回過神來，猛地喘了幾口氣，額頭已然滿是細密的冷汗。
黑影朝周可兒擺了擺手：“給你個忠告吧，一看就知道很危險的東西，最好不要試圖去探究哦。若不是你身上有著《大地七秘教典》，以及其他存在給予你的庇護，你現在可就直接會被這本書寄生或者附身了，那樣的話，就算我在旁邊看著也來不及阻止你哦。”
周可兒隨手擦了擦汗，臉上卻掛起一副笑臉，反問道：“被寄生了又會產生什么樣的結果呢？我現在身上的這本玄君...呃，就是你口中的《大地七秘教典》，不也是附著在我身上的一個狀態嗎？而待會兒龍傲天來了，不也同樣應該是被這本書寄生嗎？”
黑影點了點頭，“確實如你所說。你已經有了對于這種能量的耐受力，即使是這本書寄生在了你身上，你也不會有什么太大的后遺癥，最多你當場受到些沖擊而已——但這只是其中一個方面。最大的問題是，如果你一個人得到了兩本...那你就違反了，嗯...'規則'。違反了這個游戲的規則。那才是最麻煩的事情——而我同樣也會受到牽連。”
“規則嗎？我大概明白了。”
周可兒摸著下巴，微微點了點頭，暗自思索著。
看來，要么是有一個比其他所有存在都要高等的存在制訂了所有的規則，而其它存在則是遵守著這個規則的“棋手”。要么，就是所有的存在都在相互制衡，為了“游戲”能夠進行下去，才互相制訂了這樣的規則。
如果是前者，那么有一個存在違反了規則也沒關系，祂會立刻被最高等的那個存在清除出去。但如果是后者...如果有一個存在帶頭違反了規則，有可能是其他人一起將祂驅逐，也有可能...直接導致所有的其他存在也都開始違反規則，這樣的話，就是最為危險而混亂的狀況了。
“哦，貴客終于來了。那么你是先行回避呢，還是就在這兒看著呢？”
就在這時，那團黑影拍了拍手朝周可兒問道。
周可兒回過神來，輕笑兩聲，聳了聳肩：“我干嘛要回避呢？沒這個必要。我就在這里看著好了。”
話音剛落，就見一只模樣狼狽的蝙蝠猛地撞開房間的門，出現在周可兒的視線中。
那只蝙蝠瞬間變化成龍傲天的模樣，看上去毫發無損，但卻一臉精疲力竭的模樣，驚訝地看著周可兒：“你...你怎么在這兒？這是怎么一回事？”
那團黑影看著龍傲天這模樣，嘆了口氣，朝周可兒說道：“真可惜，要是你沒有被其他存在指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