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括眼眸微瞇,從頭頂滲出的鮮血流淌下來,染濕了眼瞼,帶著溫熱的氣息略微凝固在眼睫之上,顯得有些粘膩。
他確信了,眼前的這名長相嫵媚動人的女子...其實就是個瘋子。
更可怕的是,在之前所有對她的背景調查和狀態評估之中,全都沒有看出這一點——從一而終地隱藏著自己的本性,這是何等的隱忍,何等的可怕。
“我...并非是來...與你為敵..”
嬴括勉強含含糊糊地說出這幾個字。
“我當然知道,不然你早就在我瞬間劫持你的那個替身的時候,就已經溜走了,又怎么會露面呢?”
周可兒笑靨如花,倒好像是早就看出來這一點了似的,“而且,故意說出這么多信息,也是為了當做...類似于投名狀一樣的東西?”
“誒誒?!什么意思?那家伙是想投靠我們嗎?可是我身體里的...”
還在糾結著的衛鞅聞言大驚,連忙出聲問道。
不過話還未說完,就被周可兒冷聲打斷道:“準確的來說,是投靠我。還有...我讓你說話了嗎?”
周可兒嫵媚之中夾雜著凜冽寒意的眼神如刀般刺在衛鞅身上,將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閉了嘴。
“原本的打算...是結盟。但你的實力遠超..我的預期。”
嬴括咳了幾口血出去,“我絕非你的對手。所以...顯而易見,我愿意臣...”
“砰!”
周可兒精致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耐煩的神色,直接拽著嬴括的頭發,再將他的臉朝屋頂上狠狠砸了一下,“哪來這么多廢話?事到如今還說這種毫無意義的話來拖延時間做什么?浪費時間,我想的話,我可以,但是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可以,懂了嗎?!”
說完,周可兒又拽著嬴括的頭發,把他的頭拎起來,然后湊到他的面前,眼眸瞇成狹長的形狀,給原本就妖艷的模樣更添一絲狐媚,“現在,我問,你答。首先...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為什么你的捕神當的好好的,卻突然跑來要做這么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一旁的衛鞅有點想吐槽,明明嬴括他待會兒估計也會自己說出來原因,但周可兒這家伙偏偏要去蹂躪對方一頓再問...實在是太殘暴了,簡直就是瘋子嘛!但他啥也不敢問,啥也不敢說,就干巴巴地站在旁邊,眼睜睜看著嬴括被虐。
“因為...京城現在已經處于暗潮涌動,各處的動亂都快要浮出水面的狀況了。如果再這樣下去,別說那些無知無畏的草頭百姓,就連我們也都沒有自保之力...為了尋求活路,只能來求助于破局之點...也就是你,周捕頭。”
嬴括的雙眼已經被鮮血所覆蓋,眼前一片猩紅,什么也看不清楚,但還是努力地朝周可兒看去。
“第一,京城發生了什么動亂?第二...為什么我是破局之點?”
周可兒柳眉微蹙,簡短直白地追問道。
身后的衛鞅手里拎著暈過去的那個嬴括的替身,尷尬地撓了撓臉頰——說實話他就一飛賊,哪里想參與這種破事兒啊,尤其還是京師那些大人物的布局,他進去豈不是連骨頭都不剩。但問題是,現在他已經被迫入局了,身上還不知道存在著什么東西呢——明明剛剛還突然說了話,現在又沒反應了,不管他怎么叫都不理。
tmd,甩都甩不掉,他都煩死了。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
嬴括微弱地說道。
“我想在哪里說,就在哪里說,誰攔得住我?!讓你講你就講,哪來這么多廢話?”
周可兒拽著嬴括的頭發,將他的頭往上提了提,讓他仰頭看著自己。只見不經意間飛濺出來,沾染在周可兒臉上的血跡,仿佛化作淡淡的嫵媚紅暈,更添一絲誘人色澤,再加上她此時的神態,更是別有一番風味。如此逼近之下,倒是讓嬴括一瞬間有些頭暈目眩了。
“起因...是十六年前的京城動蕩。傳聞是大秦帝國派來的使臣,突然闖入皇宮之內,發動了變亂...待到雁王殿下…也就是當今圣上匆匆趕到宮中之時,已經無一人幸存。”
嬴括咽了口唾沫,盡量簡短地回答道:“而自那之后,雁王殿下...不不,應該是陛下,陛下他似乎受了什么刺激,時不時會出現瘋癲的病癥——但由于其余皇室子弟要么死于那場變亂,要么還太過幼小或難當大任,相比之下,還是陛下最有資格承繼大統。”
“但自那之后,整個京城的氛圍就漸漸開始產生了變化。就好似有什么陰云籠罩在京城上空一般。原來只是犯罪率開始上升,我們還以為只是京師動蕩之后的正常反應,因此沒怎么放在心上...但沒想到,到后來竟開始發生十分詭異的事情...我從那時就看出不對勁來,就向上頭做了請求,及時借由外派任務的名頭逃離了京城...”
嬴括說起此事來,還是滿臉劫后余生的神情,似乎的確給他帶來了極大的恐慌:“雖說還一直依靠線人和京城里的人保持聯系,但逐漸的,就連線人也開始變得詭異起來——一時間我也說不出到底是哪里有問題,但的確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確實如此,好幾次我本來準備去京城露一手的,但每次接近的時候,都有一種從心底油然而生的預警之感——最后都以放棄告終。京城真的很詭異!”
后面的衛鞅也忍不住插嘴道,“最近似乎還進入了完全戒嚴的狀況,外面的進不去,里面的人出不來...就好像一座囚牢一樣。絕對是要有大事發生了。”
“沒錯...這段時間,即使是上頭的線人也沒有來和我接觸了。他們根本離不開京城——現在要不是各地的官府和藩王鎮著,都不知道會出什么事。而且最讓我奇怪的一點就是...”
嬴括繼續補充道:“我甚至想不出來...為什么那些封疆大吏和藩王在這種情況之下,居然都沒有生出一絲反心。按道理來講,應該早就會有想要稱王的藩王帶兵殺進京城了。但沒有,一個也沒有...這真的很不合理...”
周可兒抿了抿嘴,這描述聽得,總感覺有一種莫名的既視感啊。不會又是他之前經歷過的模組的后續劇情吧?
尤其是那個“大秦”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