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1.
周可兒聞言一驚，沐陽的意思就是說...其實，所有的人類本身就是“怪異”的載體，“怪異”本身就存在于人類體內，只不過是有沒有被激活的區別...
這合理嗎？
難道周可兒眼睛產生的異狀，并不是某種外力強加給他的，而是因為外力的誘導，從而激發了他本身就有的某種異常？
“恢復理智，是什么意思？”
周可兒繼續追問道。
“這種事情其中的原理我也不清楚，但依照我們的推測是這樣的...”
沐陽似乎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周可兒，一邊防備著周可兒會不會因為接受不了“自己的身世”而發狂，一邊措辭道：“體內的怪異被激活了的人類，就會被那些怪異所同化，最終蛻變成另一個不同于人類的物種。而這個物種在弱小——也就是體內擁有的怪異十分稀少——的情況下，是無法保持理智的，但當體內的怪異逐漸積累，這個個體變得越來越強，并且達到了一個閾值時，就會重新獲得思考的能力，也就是重新擁有了理智。”
沐陽說到這里頓了頓，見周可兒并沒有什么特別大的異常表現，才繼續補充道：“這種怪異的積累達到一定閾值，重新獲得了理智的怪異，我們稱之為'詭'。”
“為什么不敵對？”
周可兒聞言沉思了一會兒，便裝出一副剛恢復智商的模樣，問了個語焉不詳的問題——雖然這個問題咋一聽上去的確沒頭沒尾的，但結合一下剛才對方所說的話語，他自然會明白周可兒想問的是什么。
好在周可兒從開始說話以來，都奉行著惜字如金的原則，現在這樣看來也并不顯得和之前的表現有什么的差異。
“因為，只有那些沒有理智的怪異，才會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傷害到無辜的其他人類，這是我們需要解決的對象。但是恢復了理智的'詭'，就沒有必要再對普通人下手，因為你們...啊，因為'詭'增長自己的力量途徑，是吸收其他怪異的能量，并不是屠戮人類。”
沐陽覺得周可兒這家伙是真的什么也不懂，大概只是個剛剛恢復理智，對其他情況一概不知的萌新詭，所以一時間也輕松了許多，臉色不復方才那么凝重，“就和你剛剛將這輛公交車上的怪異吸收了一樣，這是你們成長的方式，既然不會危害到普通人，而且還能幫助我們一起解決這些不可控的怪異，自然是友非敵。”
原本沐陽一直忌憚并害怕，是因為周可兒一言不發，這就讓沐陽覺得，這是不是一只雖然力量已經很強，但仍然沒有達到恢復理智那種程度的大怪異，這種怪異是破壞性和威脅性最大的。所以直到周可兒開始說話，并問他問題的時候，他才放下心來。
就在這時，只聽一陣響鈴聲從沐陽的衣服口袋里響了起來。
周可兒瞇了瞇眼睛，瞥了一眼自己戴著的通訊手環，依然是無信號狀態——是電話還是什么？但...連通訊手環都沒有信號，相對落后的電話又怎么能在這里接通呢？
誒等等...說起通訊手環...難不成對面的沐陽這家伙，剛剛一直沒有發現周可兒手上還帶著一個通訊手環嗎？！一個所謂的新生“詭”會帶著這種東西，不管怎么想都很奇怪吧！他就不會懷疑一下嗎？
還是...其實已經懷疑了，但出于某種目的，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呢？
不管怎樣，周可兒不動聲色地將袖子往下拉了拉，將通訊手環遮掩住——畢竟摘下來再放進口袋里，這一套動作實在是太明顯了。
沐陽聽見鈴聲，連忙下意識地將口袋里的…呃，看樣子和手機很相似，但上面似乎外置著某些周可兒也認不出來的裝置的通訊設備拿了出來。
他抬眼看了看周可兒，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但周可兒又不會讀唇語，怎么可能知道他到底說了什么鬼東西，反正他也沒等周可兒是否回應了，就將那個聯絡設備接通了。
么久嗎？別告訴我你不知道該怎么把公交車停下來哦？”
還沒等沐陽說話，聯絡設備里面就冒出了一長串說得極快的問句。
聽聲音還是個年輕女性。
周可兒羨慕到咬牙切齒。
人家陳天也就算了，好歹還是個穿越者呢，有排面，估摸著在舊紀元也是一方主角，現在穿越過來繼續當，輕車熟路嘛，也很正常...但為什么隨便走到哪里都能碰到這種套著主角模板的家伙啊？！
十分不爽的周可兒當即趁著模樣還在愣神的時候快步朝他走去。
“你要干什么？！”
沐陽看見周可兒的動作，果然十分配合地問出聲來。
隨即周可兒停下腳步，對著沐陽手中的聯絡設備說道：“因為現在他在我的手上！你想要他怎么回去？是我分撥兒給你運回去，還是你自己來取？”
沐陽看著一臉和顏悅色但是朝著聯絡設備放狠話的周可兒，忍不住露出了一臉懵逼的神色——他不清楚周可兒到底是只是隨口開玩笑嚇人，還是真的這么打算的——畢竟“詭”雖然說算是恢復了理智，但仍然不能用正常人的“理智”來衡量他們啊...
“你是什么人？！你對沐陽做了什么！”
聯絡設備那一頭聞言愣了兩秒，當即態度一變，十分焦急惱怒地厲聲問道。
“其實也沒做什么，我們還會付給他片酬呢，剛剛只是和你開玩笑而已，別擔心。哦對了，你知道嗎？
周可兒一臉和善的笑容，嘴上說著毫無底線的話。
電話那一頭傳來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沐陽終于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事情，當即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周可兒，一臉“你踏馬連這種事情都知道，還假裝自己是剛恢復理智的小萌新”的表情，連忙解釋道：“不對，不是這樣的，你別聽他瞎說啊！”
“嘟...嘟...”
但很可惜已經遲了，聯絡設備已經被掛斷了。
顯然對方應該已經在提刀趕來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