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崩塌(五)
“所以...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紅鶴不搭理一臉不忿的周可兒，朝前座的兩名中年男子問道。
“沒看到這個嗎？”
男子頭也不回地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雙管獵槍，朝紅鶴幾人晃了晃，“我們是獵魔人。反倒是你們...是什么人？怎么會被這種怪物纏上的？”
“獵魔人？是那種跳個臺階就會摔死的獵魔人嗎？”
周可兒聞言連忙興致勃勃地問道。
“閉肛！”
紅鶴當即伸手捂住周可兒的嘴，然后回答道：“我們只是普通的偵探和警察而已。不過...獵魔人也有打擊邪教的職責嗎？剛剛那些怪物...似乎并不屬于所謂「惡魔」的范疇吧？”
“唔唔唔！”
周可兒蠕動起來，發現居然沒辦法掙脫紅鶴的強人鎖男，在無奈之下，只好....
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
紅鶴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如破竹的速度縮回了手，瞅了周可兒一眼。
周可兒正襟危坐，就好像啥也沒發生過一樣，開口道：“雖然我也不清楚那些怪物是什么...但是好歹我對「惡魔」這玩意兒還是有點研究的，反正在我的記憶里沒有那種惡魔是這樣的....
說到這種怪物的名稱和一些專有名詞，譬如說「深潛者」「拉萊耶」「克蘇魯」也從來沒有出現在有關惡魔的典籍或者圣經之中。”
“你說的沒錯。”
坐在駕駛位開車的男子依舊不說話，坐在副駕駛座的男子聽到周可兒的話，點了點頭道：“這種怪物...的確不屬于惡魔的范疇。但我們也不怎么清楚關于它們的信息，只知道這種怪物雖然有著極其悠久的壽命，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不死...但是依舊可以用普通的槍來殺死，比起吸血鬼和狼人這種必須要配備特殊武器才能殺死的怪物，解決起來倒是輕松一點。”
“吸血鬼真的存在啊！呼嘍呼吸，四蛋都怕我！？”
周可兒來了精神，說著在場沒有人聽得懂的話。
“砰！”
就在這時，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這輛車突然失去了控制，猛地撞在了一旁的護欄上。
而坐在后座的周可兒和冷吃兔由于是后面擠進來的，所以沒有多余的安全帶給他們系上，差點兒被慣性帶得飛出去。
還好紅鶴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周可兒，而飛到半空被拽住的周可兒下意識用腳踩住前座的椅子，即防止了自己被甩出去，又攔住了差點摔出去的冷吃兔。
雖然他的膝蓋骨差點被冷吃兔的鼻梁骨給砸碎掉。
“發生了什么？”
紅鶴最快冷靜下來，一邊問著，一邊等車暫時沒有再劇烈移動的時候，迅速地解開安全帶并用力踹開車門。
周可兒上半身剛剛都竄到前座去了，匆忙之間也是看清楚了車前的情況——就是毫無情況，道路十分平坦，也沒有什么車突然轉彎，后面也沒有追尾的...
“應該是駕駛位的那個大叔出問題了，周圍沒有出現任何異常情況。”
周可兒被紅鶴拽回后座，齜牙咧嘴地揉著被冷吃兔撞到的膝蓋骨說道。
“嗚嗚！唔唔唔！”
沒有人拉著，只是被周可兒的jio攔了一下，直接摔在座位上的冷吃兔絕望地捂著自己的鼻子，發出過分像狗的聲音。
啊呀，都流血了。
“這個...第一次總會有點痛的，雖然會流一點血，不過過一會兒就感覺不到痛...”
周可兒一邊揉著膝蓋骨一邊勸解冷吃兔道。
“？？？？唔要說這種....會讓人誤會的話啊！”
冷吃兔當即就松開捂著鼻子的手大喊道，然鵝結果就是...流的血更多了。
緊接著，在紅鶴的催促下，車內的周可兒和冷吃兔都很快下了車。
至于毫無存在感的復讀姬懷瑾握瑜，早在紅鶴剛下車之后就緊跟著溜了出去。
“咳咳...”
拿著獵槍的中年男子咳嗽著，踉踉蹌蹌地繞到駕駛位旁邊，伸手用力扯開車門，將坐在駕駛位的那名男子拽了出來。
“喲...這是...擱這拍異形呢？不對，異形還得要只八爪魚....”
周可兒看著那個被拽出來的男子，忍不住出聲吐槽道。
因為這實在是太有既視感了呀！
那名男子的眼睛瞪得很大，眼角都快要裂開了，但奇怪的是眼睛里面居然沒有瞳孔，全都是灰蒙蒙一片，就好像是混進了什么臟東西，很渾濁的樣子。
而一只漆黑而干枯的手從他的嘴里伸了出來，蜷曲著的尖銳指甲深深刺入臉頰，而且還在不停地扭動著，似乎想借助這家伙的臉作為支撐，往外面爬出來一樣。
青灰色的紋路在他的臉上漸漸蔓延，沿著紋路則是龜裂開的痕跡，隱隱約約露出焦紅色的光澤，不知從哪里傳來一股淡淡的硫磺氣味。
“....”
持槍男子定定地看著被他拽出來的那人在地上不停地扭曲著的痛苦樣子，輕輕嘆了口氣，抬槍對準他的頭，輕輕扣下了扳機。
“砰！”
被爆頭的那人在地上抽搐了兩下，就失去了聲息。
半截伸出體外的漆黑手臂在地上蠕動了一陣，也化作了灰飛散去了。
“這是什么情況？”
仰著頭不讓鼻血流下來的冷吃兔艱難地問道。
“是附身...他被惡魔，真正的惡魔附身了。該死的，是上次沒有祛除掉嗎...”
持槍男子狠狠地踹了一腳車門。
雖然覺得在別人同伴死翹翹這么悲情的時候說這話不太好，但是...周可兒實在是忍不住...
“你說的這個...附身，它厲害嗎？”
“它不是厲不厲害的問題！”
持槍男子都不知道周可兒怎么會問出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
“它真的是那種，很少見的那種...”
紅鶴接過話頭補充道。
“為什么你這么熟練啊！你是不是大學也選修了舊紀元歷史啊！”
周可兒驚訝地看向紅鶴，雖然知道這家伙知道很多梗，但是連這種梗都知道....這是高手！
“...？”
紅鶴聞言居然愣了一下，難得地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我...好像沒聽說過這個梗...但是，就順嘴說出來了，就好像很熟悉的樣子，在哪里聽見過很多次的樣子，但...記憶中的確沒有...”
“對啊...為什么...好奇怪，有的時候，明明從來沒有聽說過你說的那些梗，但是下意識就說出來了...”
紅鶴突然開始陷入懷疑人生的境地。
周可兒撓了撓頭，怎么隨口一句話就讓別人懷疑人生了呢，唉...真是罪孽啊，精神病醫生的日常，就是這么枯燥且乏味。
“....”
持槍男子沒有再搭理耍寶的周可兒，將雙管獵槍放在地上，單膝跪在死去那人的邊上，閉上眼睛默默地畫著十字。
周可兒見狀自然是不可能不去湊熱鬧，也走了過去，有樣學樣地畫起了十字，還順口說了一句：“R. ora pro nobis.”（為吾等祈）
“...祈禱nia？”
紅鶴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決定不去多想，看著周可兒畫十字的樣子，雙手抱胸說道。
“這是wuli信賴母雞幾！”
周可兒頭也不回地回答道。
“...諸圣禱文...你是信徒嗎？”
持槍男子聽見周可兒說的那句話之后，略帶驚訝地睜開眼睛問道。
“不！其實，我就是新世紀的卡密！”
周可兒嚯地站起身來說道。
“？？？”
“...別在這里浪費時間了，我覺得再這樣拖下去，警署的人馬上就要追上我們了，我們還是快走吧！”
冷吃兔的鼻血終于止住了，她看著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周可兒他們，悶聲催促道。
“對啊對啊！就是就是！”
懷瑾握瑜終于找到一個可以復讀的機會，連忙點頭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