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么小氣…”
教堂中,白衣神父聽著耳邊隱隱的怒吼,一邊翻著書頁,一邊低聲喃喃道:“火神之劍又不是你一個人鍛造出來的,我也有份,咱們一人一半才算公平!”
是啊,命名權歸他,神劍歸你,確實很公平…
小白貓翻了個白眼,神態慵懶地趴在白衣神父的臂彎,打算稍微瞇上一覺,補充補充之前那場大戰中消耗的精力。
這教堂中的一人一貓,自然便是剛剛離開火山的林易二人。
由于大天使長拉斐爾的新形象已經傳遍了歐洲,有關小黑貓與白衣神父的秘聞也在各大教堂之間迅速傳播,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林易還維持之前的形象,很容易就被那些經常活躍于教堂的信徒或教會成員聯想到拉斐爾冕下的秘聞。
因此,林易便稍微改在了一下身上的白色修士服,將幾種效果強大的斂息法陣銘刻到修士服上,任何看到他的人類都會下意識忽略掉這件衣服的顏色,只會記得衣服的款式大致是教會人員的服裝。
另外,小黑貓看到林易修改了形象,覺得自己也要緊跟林易的步伐,于是便收斂了全身的業力,將自己的毛發從黑色轉變成了白色。
這一樣來,小黑貓就變成了小白貓,再沒有人會將它與拉斐爾身邊的黑貓聯系起來。
只可惜,小黑貓太過低估自己這副模樣的威力了,在將毛發轉變成白色之后,它那貓中美男子的盛世美顏便徹底顯露了出來。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至少有十幾雙眼睛被它的盛世美顏所吸引,頻繁將自己目光投向這對一人一貓的奇妙組合。
沒過多久,林易便無奈地抬起頭,望了一眼臂彎處毫不自覺的小白貓,余光感受著那些時不時落向這邊的視線,沉吟一二后,抓起書籍夾在臂彎,又用空余的手拍了拍小白貓的腦袋,然后便起身朝著教堂外走去。
小白貓趕緊抬起頭,看到林易離去的背影頓時一呆,連忙從桌子一躍而下,邁開四條小腿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
林易此次來到卡塔尼亞,主要的目的就是想看看新城區的建造情況,順便研究一下圣經的教義,好讓自己以后能夠更加自然地扮演神父這個角色。
出于這兩個目的,林易并不想讓自己太過引人注目。
至少不能像剛才那樣,看個圣經都有十幾號人不停地往這邊瞅。
因此,當林易夾著書來到邊緣城區時,身邊的小白貓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身著黑衣,面容俊美的黑發少年。
“兄長,我非得變成這樣嗎?”
林墨有些郁悶地跟在白衣神父的身后。
在他眼里,人類形態就只有戰斗靈活和會說話這兩個優點。
可當他的本體也有了會說話的能力,同時又不需要戰斗的時候,人類形態就徹底變得一無是處了。
說實話,如非必要,林墨根本就不想變成這個模樣。
不僅視野太高,要用雙腿走路,而且沒有尾巴,走起路來渾身都不舒服,根本比不上本體的靈敏和舒適。
“變回去也不是不行。”林易瞥了俊美少年一眼“只要能立刻學會我教給你的那套斂息之術,別說變回本體形態,就算變成窮奇真身我也不會管你!”
那沒事了!
林墨迅速撇開了腦袋,目光若無其事地掃向其他方向,似乎方才問出那句話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樣。
林易沒好氣地瞪了林墨一眼,他就知道這家伙是個不愛學習的學渣,指望他修煉那套斂息之術,不如讓他永遠都維持人類形態。
不理會自甘墮落的林墨,林易將目光投向前方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區。
這里的情況已經跟之前大不相同了,原本人煙稀少的地方現在熙熙攘攘,不少工匠成群結隊地忙碌,在那些被熔流沖毀的地方大興土木,重建城區。
不僅如此,凝固的焦黑熔巖現在也變成了非常有名的旅游景點,不少教會的信徒都會不遠萬里慕名而來,就是為了參拜一下這一處據說是大天使長拉斐爾降下的神跡。
當然,說是教會的信徒,其實大多數都是各國的貴族和上層精英。
畢竟中世紀的信息傳遞速度極慢,出行成本又太高,絕大多數的平民是沒有這個精力也沒有這個能力遠行的,只有那些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上層精英才有離開家鄉,前往其他遙遠城市的資本。
林易走在這片百廢待興的城區中,目光掃過一處新建的街道,腦海中就能立刻蹦出圖紙陣法上對應的陣紋。
沒錯了,新城區就是按照林易當初留下的規劃圖紙建造的!
“還算聽話,看起來這個約翰神父也是個可用的人才。”
林易微微頷首,目光中流露出一絲認同。
忽然,一陣細微的討論聲傳入耳中,林易心中一動,當即腳下一轉,朝著十幾米外一家熱鬧的酒館走去。
林墨有些不明所以,但看到林易轉向,便想也不想地跟了過去。
推開酒館的大門,方才只能算是細微的討論聲頓時清晰地傳入耳中。
“聽說了嗎,勒阿弗爾城又出現神跡了!”
“勒阿弗爾?是塞納河入海口的那個勒阿弗爾嗎?”
“沒錯,就是那里,據說這一次是降臨的是熾天使加百列冕下,他只用了一枚樹葉便救下了一整船的人呢!”
“可我怎么聽說是塞納河的河中女神救下了他們呢?”
“都不對,明明是那艘大船的船長與塞納河的水鬼簽訂了契約,答應三年內給它帶去九十九條人命,這才勉強從塞納河中逃過一命!”
“胡扯!這tm是你現編的吧?我鄰居家的表舅的小叔子就在勒阿弗爾的碼頭做工,他們親眼看到有河神從塞納河里托起了大船,難道這也有假?!”
酒館中的人各個漲紅著臉,唾沫橫飛爭論著遙遠城市中發生的事情,像極了林易前世在網上見到的那些鍵盤俠。
每個人都對其他人的說法嗤之以鼻,堅定地維護著自己的論點。
唯有熾天使加百列的傳聞被眾人默契地避過,畢竟他們半年前才剛被大天使長拉斐爾從巖漿中救下,沒人敢對一位天使語出不遜。
塞納河,加百列,河中女神…
林易越聽越有興趣,當即走到眾人身邊,拍了拍一個卷發男子的肩膀。
“打擾一下,請問你們剛剛聊到的這個勒阿弗爾,它在哪?”
“那還用說,當然是在你m…”
卷發男子被陌生人打斷了話語,下意識口吐芬芳,但還沒吐完,他便看到了林易那一身干凈整潔的神父打扮,驚嚇之余連忙將還沒說完的粗鄙之語咽了回去,換上一副拘謹的神情回應道。
“…在,在塞納河的入海口北側,瀕臨英吉利海峽,那里是從法蘭西前往大不列顛島的重要碼頭,也是距離巴黎最近的大型港口,名氣很大,您稍微打聽一下就能找到!”
林易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在他的身后,一襲黑衣的俊美少年面色不善地望著卷發男子和他身邊的眾人,一雙冰藍色的眸子仿若萬年不化的寒冰,直盯得他們瑟瑟發抖,如墜冰窟。
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面前這個不知好歹的凡人似乎打算問候兄長的母親…
林墨微微瞇起眼睛,雙眸中閃過一道冰冷的殺意,如果不是兄長方才傳音阻止,他早就出手扯下卷發男子的舌頭,喂給酒館門口的那條狗了!
卷發男子面色慘白,額頭伸出大片汗液,身軀如篩子般在林墨的注視下抖個不停,竟是絲毫提不起反抗的勇氣。
直到白衣神父的身影擋住林墨的視線,卷發男子才恍如隔世般回過神來,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
攝人心魄的恐怖威壓消散,卷發男子哪里還不知道自己撞見了不能得罪的人,連忙堆起討好的笑容,湊在林易身邊殷勤道:
“神父,您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有,我想去勒阿弗爾,你知道該怎么走嗎?”
“當然,我鄰居家的表舅的小叔子就在勒阿弗爾的碼頭做工,卡塔尼亞城里沒人比我更清楚通往勒阿弗爾的路該怎么走了!”
卷發男子大力的戰爭拍著胸膛,一臉自信地保證道。
林易微微一怔,俊臉上當即流露出一絲開心的笑容。
“那可真是太好了,麻煩你給我帶個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