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風暴之心】
鴉巢下的木質堡壘里，已經看不清了的伊蒙學士坐在椅子上，身邊是獨臂的壯碩男子。
雖然看不到面前這人的模樣，但從聲音聽來，伊蒙學士可以確定，這是個非常年輕的男人。
“年輕人，恕我直言，你的年紀令我很難相信你就是傳聞中的那位劍術大師。”
“可以理解。”
林易沒有絲毫不耐，面前這位瞎眼老人足有百歲的高齡，即使是泰溫·蘭尼斯特站在這里，他也夠資格叫一聲年輕人。
“您想讓我如何證明。”
林易顯得非常配合。
“聽說現任北境之王將弒君者的佩劍贈予了你，那是一柄仿制光嘯的雙手大劍…”
伊蒙學士的話語已經非常明顯了，林易自然愿意配合。
他摘下了腰間的弒君者，將他擺在了桌子上，讓伊蒙學士可以摸到末尾的獅頭。
在伊蒙學士撫摸獅頭雕飾的時候，林易開口道。
“伊蒙學士，我有一個疑問…”
“您講。”
“在我離開奔流城的時候，曾經拜托北境之王羅柏·史塔克替我向黑城堡傳遞信鴉，如果沒有什么意外，我想那封信應該足以證明我的身份…”
林易眼底里帶著一絲疑惑。
“哦！我知道那封信——你想去長城以北？”
伊蒙學士貌似恍然地松開手，枯槁的手臂在桌子上摸索，似乎想找出那封信件。
“沒錯。”
林易皺著眉點了點頭，他終于感覺有些不對了，伊蒙學士的態度實在是有些蹊蹺。
“為何？那里除了冰雪與寒風，可就只剩下野人了。”
伊蒙學士一邊摸索著，一邊貌似疑惑地詢問。
但林易卻沒有回答伊蒙學士的問題，他語氣真誠地說道。
“我此行并非代表史塔克，伊蒙學士，我知曉您的為人，您大可不必如此防備，更無須這般試探。”
“哦…原諒我的冒昧，林大人。”
伊蒙學士的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甚至連手上摸索的動作都沒有變化。
“但既然您已經這么說了，那我也直言吧——我并不擔憂史塔克，我擔憂的是你。”
說著，伊蒙學士似乎終于摸索到了他想要的信件。
“早在羅柏大人送來消息之前，我就已經知道了你的存在，學城調查過你的情報，你的出現非常蹊蹺，行事的風格和手段也無從捉摸，除了可以確定你是一路北上外，他們沒有任何其他的頭緒。”
他顫巍巍的手將信件遞了過來。
“這也是為什么我會第一時間收到消息的原因，你的目的是絕境長城，這一點毋庸置疑，因此我必須要親自確定你的品行和態度，原諒我的試探，莫爾蒙總司令帶走了所有的青壯年，這里只剩下我們這些老弱病殘，我要為守夜人軍團負責。”
學城？調查我？
林易有些驚訝地接過了伊蒙學士遞來的信件，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原來早就被學城注意了。
打開了信件，林易看到了他從君臨之后所做的諸多事情，包括收購面粉街所有面包，殺死喬佛里，加入守夜人募兵隊，殺死金袍子，打敗詹姆·蘭尼斯特等等。
除了殺死亞摩利·洛奇的事情外，幾乎所有有目擊者，且能調查到的事情都在上面了。
當然，面粉街的事情是在殺死喬佛里之后再行調查的，因此上面的描述都有些失真。
雖然林易從來都沒有真正有意地遮掩自己的蹤跡，但這畢竟是個戰亂的年代，一般勢力能夠收集到不失真的信息就已經算不錯了。
而學城居然能將他諸多的行為和蹤跡統合起來，在這個遠距離最快的交流方式是信鴉的時代，這樣的情報收集能力已經算得上是驚悚了。
“請您不要心有芥蒂，林大人。”
伊蒙學士嘆息著開口道。
“魔法的力量已經多年不現世，可剛一現世便殺死了一位鐵王座上的君王，甚至開啟了一段紛亂的戰爭時代，這樣的征兆怎能不引起學城的注意，您擁有的力量不該存在于這個世界…”
感情學城的人認為是我開啟了這一場戰爭？
林易真是又氣又好笑，但他還是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為什么要把信給我，學城不是讓你測試我嗎？”
“我只是一個一只腳邁進棺材的瞎眼老人。”伊蒙學士嘆息一聲，“就像我之前所說的，我要為守夜人軍團負責。”
他剛剛只是稍微試探了一下，林易便表現出了一絲不滿，這令老人不敢繼續試探下去，只能選擇坦誠相待。
“我明白了。”
林易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
“恕我直言，學城真是太高看我了。我是殺死了一位國王，可南邊的戰爭跟我沒有關系，算計勞勃的是蘭尼斯特，砍掉艾德腦袋的是喬佛里，鐵群島覬覦北境，高庭野心勃勃，多恩從未真正屈服…諸侯早已積怨已久，戰爭的爆發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那您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伊蒙學士絲毫不為所動，他語氣溫和地問道。
林易懷疑他本就知道這些道理，只是想用這些來擾亂自己的思緒和節奏。
“那我就直說好了。”林易正色道，“我此行就是為了那些會動的死人而來。”
“…”
伊蒙學士第一次沉默下來。
過了一會，他開口道。
“黑城堡確實出現過會動的死人，他們曾襲擊了莫爾蒙司令，瓊恩斬下了一條手臂，但即便離開了母體，這只手依然活蹦亂跳，我的一生中見過無數的事物，這是最令我恐懼的東西。”
“魔法在復蘇，可復蘇的并不只是魔法。”
林易平靜地說道。
“我能感覺到，長城以北正有某些黑暗的東西在孕育，這也是我此行的目的。”
林易強忍著說完了這句羞恥度爆表的臺詞。
不知道為什么，他在艾莉亞面前可以一本正經地編造，享受她崇拜的目光，但在伊蒙學士面前卻有些難以啟齒。
但伊蒙學士并不能看到林易的神情，聽到林易的描述，他的表情肅穆了起來。
“看來你似乎受過系統的教育，現在難道還有完整的魔法傳承遺留嗎？”
說著，伊蒙學士語氣真誠地詢問道。
“可以告訴我你來自哪里嗎？我見過來自世界各地的人，但我聽不出你的口音，只能知道你的母語一定是一種非常沉穩的語言。”
“…”
林易聞言嘴角一抽，有一說一，沉穩這一塊，普通話還真沒輸過誰。
不過說實在話，在米國生活多年，他的中式口音已經非常輕了，但這位瞎了多年的老學士還是聽了出來。
“您的聽覺非常敏銳，的確，我并非來自你熟悉的任何地方——您可曾知曉顫抖海的盡頭是什么？”
“偉大的航海家科利斯·瓦列利安曾經率領船隊東渡，探索了許多維斯特洛人從未涉及的海域，但即便是他，也只是抵達千島群島便掉頭返回。”
伊蒙語氣略帶一絲激動，言外之意是沒人知道顫抖海的盡頭是什么，即便是最偉大的水手和航海家。
在伊蒙學士期待的神情中，林易微微一笑。
“正如您所想的那樣，我來自顫抖海的另一端的大陸。”
“顫抖海的另一端是個大陸？”
伊蒙學士聞言有些震動。
“我也不清楚，這只是我的猜測…”
林易搖了搖頭。
“什么意思？”
伊蒙學士又糊涂了。
“我是在某個夜晚忽然來到這個世界的。”林易苦笑著說道，“據我的猜測，可能是我不小心觸發了某些遺留的魔法力量，才導致我穿梭了半個世界來到了這里。”
“忽然穿梭？難怪你的出現毫無蹤跡。”
伊蒙學士頓時有些恍然，但他隨后便追問道。
“那你又是如何確定自己來自顫抖海另一端的呢？”
“我查閱了與顫抖海相關的書籍，發現顫抖海上有關于冰龍的傳說，剛巧，在我的大陸，西邊的海域上也有關于冰龍的傳說。”
“冰龍…是了，也只有這樣的生物才能穿越顫抖海上的風暴。”
伊蒙喃喃地說道。
林易心里說了一聲抱歉。
他當然不知道顫抖海的盡頭是什么，這些東西都是他剛剛編造的借口。
在聽到學城調查自己的消息后，林易的腦海中便產生了這樣的念頭，他需要借伊蒙學士之口，將自己的事情和傳說錄入學城的記載，這是比民間傳聞更保險的方式。
林易相信學城一定會因此而重視對海域的探索，他的話語也將成為這些人探索未知海域的最大動力。
借此機會，林易說不定能再搞一件裝備。
但…到底該搞什么裝備呢？
林易忽然犯了難。
忽然，林易眼睛一亮，他拿出了一顆.40s&w的子彈。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就是導致我穿梭的罪魁禍首。”
林易語氣鄭重地將子彈遞給了伊蒙學士。
伊蒙學士連忙接了過來，像是在看什么珍寶一般摸索著手中的.40s&w子彈。
“唐納，幫我描述一下它的顏色。”
“呃…”唐納仔細地打量著，“通體應該是黃銅色，但比黃銅更亮，頭部比較圓潤，有一點發紅。”
“這種圓潤的手感…這就是魔法制品嗎？”
伊蒙學士嘆了口氣，將子彈還給了林易。
“方便告知一下，這種魔法道具有什么作用。”
聽到伊蒙學士的問題，林易決定盡量往大了吹。
“它的名字叫風暴之心，傳聞在最鼎盛的時候，風暴之心具有操控風雨，攪動大海的魔力，誰擁有了它，誰便擁有了大海。”
林易語氣認真地說道。
“操控風雨？攪動大海？！”
那豈不是與神靈無異！
伊蒙學士心中震驚無比。
“但那也只是傳說罷了。”林易嘆了口氣，“現在的它只能操控一點微風，讓人跳得更高，跑得更快。”
“可是這與空間穿梭有什么關系呢？”
伊蒙學士有些疑惑。
“我也不清楚”林易搖著頭說道，“但這是我身上唯一一件有可能擁有這般威能的東西。”
“原來如此。”
伊蒙學士點了點頭。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學城可以幫我調查一下與風暴之心相關的傳說和神話，假如學城能找到關于風暴之心只言片語，我愿意將其借給學城研究。”
林易的語氣非常誠懇。
“我會的…”伊蒙學士點了點頭。
“當然，為了讓你們明白這并非謊言，我還要向您證明一下風暴之心的魔力。”
說著，林易站起身來，一只手握住這顆“風暴之心”，心中默念一聲躍翔。
一道淡淡的熒光藍瞬間覆蓋林易的全身。
“這！”
一旁的唐納看到這一幕不由得震驚地叫出了聲。
“唐納，發生了什么？”
伊蒙學士連忙追問，顫悠悠的手抓住了唐納的獨臂。
“藍…藍光…”
獨臂男子唐納頓時有些驚詫地望著林易，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置信。
“什么藍光？”
伊蒙學士的追問令唐納鎮定下來，他眼神復雜地盯著林易握緊的右手，嘴里說道。
“剛才這位大人的身上覆蓋著一層藍色的光芒，非常清晰的光芒，絕不是我的錯覺。”
“這就是風暴之心的力量。”
林易微微一笑，他再次坐下來。
“有了它的加持，我能躍上十幾米的塔頂，也能快過世上最好的戰馬…但也僅限于此了，比起它巔峰時的威力，這不過是冰山一角。”
“我能使用嗎？”
伊蒙學士問道。
“恐怕不行。”林易搖了搖頭，“魔法道具的發動需要魔力。”
“我明白了，我會將這些事情匯報給學城。”
伊蒙學士明顯有些失望，但他很快便正色道。
“學城的事情結束了，接下來就是黑城堡，身為守夜人軍團的學士，我最后問你一遍，你真的要去長城以北嗎？”
“當然！我就是為此而來。”
林易也正色道。
“長夜的傳說不僅僅出現在維斯特洛，我的大陸也有類似的傳聞和危機，很奇怪不是嗎，兩個相距甚遠的大陸卻有著同樣的傳說，我想知道這是為什么。”
林易一本正經地胡扯。
伊蒙學士沉默了一會，隨后開口道。
“我相信你，林大人。”
林易聞言有些汗顏，他鄭重地說道。
“我因魔法而來，必將因魔法而去，我也不知道還能在這里待多久，因此想要真正根除禍患，歸根結底，還是要靠你們自己。”
“我明白。”伊蒙學士點了點頭，“你要在黑城堡休整一番，還是立刻出發？”
“夜長夢多，我還是立刻出發吧。”
“好，唐納，去叫人拉開隧道閘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