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立時引起了眾人一片騷動,雖說不少人依舊不敢相信其所說的,但也有數名精神力頗為強大之人,已從這突然出現的海妖皇身上,隱隱看出了些端倪。
柳鳴自然是其中一個了。
以他強大精神力,觀察之下,雖然無法洞悉懸浮于半空中的白袍青年的修為,但卻發現其看似與先前一般無二的外表下,散發出的氣息之中似乎混雜了其他什么東西,死死糾纏一起的樣子。
海妖皇聽了藍璽的話,神色絲毫不變,目光從眾人身上一掃而過后,淡淡的說道:
“我的確是有恙在身,不過你以為憑借他們,便真可與本座一戰的話,大可放手一試的。”
海妖皇的聲音雖不大,但是方一傳入眾人耳中,卻“嗡”的一聲轟響,仿若晴空霹靂。
大多數人神識立刻恍惚起來,一些精神力稍弱之輩,甚至感到渾身都一陣無力。
但柳鳴聽了此話只是眉頭一皺,馬上就若無其事起來。
以其不下于化晶期的強大精神力,只要不海妖皇特意用精神秘術針對其施展,這等精神威壓自然對其不會有多大作用的。
雖然眾人沒多久就再次恢復了正常,但這突如其來的一下,讓原本有些心動之人,望向這白袍青年的目光中,再次生出畏懼之極的神色來。
藍璽雖然同樣并未受到什么影響,但臉色也不禁有些難看起來,但其沉吟片刻后。突然朝著半空之中再次開口道:
“海妖皇,雖然不知你為何會突然出現在此處,也不管你是到底傷勢如何,還能保存多少勢力。但此地是深淵之地。你應該比我清楚,你我雙方貿然動手的話會是什么后果的。”
“哦,那你有何建議?”海妖皇聽到此言,卻面現不置可否的神色。體表藍光一閃,身形一個模糊,下一刻便出現在了藍璽面前。
“既然閣下沒有一見我等出手。想來也不愿將法力浪費在我等身上,畢竟你的大敵還是海族。如此的話,不如你我雙方暫時合作如何。”藍璽一驚,不由的向后倒退兩步,但口中卻委婉的說道。
而柳鳴目光一閃,終于看清了海妖皇懷中抱著的昏迷女子,竟是珈藍,當即是一頭霧水,萬分驚訝起來。
但此女原本絕美的臉龐上,此刻竟毫無一絲血色。雙目緊閉,散發出的氣息若有若無。
就他心中驚疑之際,眾人面前的白袍青年卻突然開口了。
“哼,看來你好像知道不少事情似的。但你既然在這礦脈深處呆了如此之久,此番來此深淵之地,想必不是貿然之舉。應該有辦法確定其他節點所在吧。”
海妖皇哼了一聲的說道,眼光卻有意無意的瞟了一眼藍璽手中的法盤。
“近些年來,老夫的確專門研究過相關秘術,只要不出什么意外,找到節點只是時間問題罷了。”藍璽心中先是一突,但馬上不加思索的回道。
“很好,只要能帶本座找尋到離開的節點,本座便也不再為難你們了。并且,如若在這一路上遇到什么危險的話,我自然也會一并出力的。”海妖皇聽完之后。略一沉吟的說道。
“沒問題。不過有關海皇丹之事,是否也該有個交代了?”藍璽聽完海妖皇所說之后,面上一喜,但馬上又想起了什么的,眼珠一轉的說道。
“哼!此物是本座煉制。自然有辦法解除。只是眼下怎可能帶著這種丹藥在身,等離開此地后,我自然會將解毒之法相高的。”海妖皇哼了一聲的說道。
“好,希望妖皇大人到時能遵守此約!”藍璽聞言,眉頭皺了一皺,最終才苦笑一聲的說道。
海妖皇嘿嘿一聲后,卻根本沒有再多說什么。
眾人聽到這里,這才心中大松了一口氣,不少人臉上還露出了一絲喜色。
雖說眼前這海妖皇此刻明顯受了重傷,修為也已跌落了不少,否則也斷然不會和自己這一方談什么交易的。
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的道理,眾人還是明白的。
這海妖皇好歹是一名真丹境的強者,即便此刻實力大減,但依舊不是普通化晶期可以想比的。
有這般一個強者相助的話,眾人逃離此地的幾率自然大大增加了。
當然也有心思敏捷之人,當即心中就下了一但脫離深淵,立刻就遠遠遁走,好避開這位海妖皇的打算。
就在這時,人群之中卻突然有人問了一句:
“妖皇前輩,不知我師叔葉天眉,此刻身在何處?”
說話之人正是柳鳴!
此刻的他,望著這位滄海王者,面色平靜。
海妖皇聞言先是一怔,但頗有深意的望了其一眼后,倒也沒有隱瞞的意思,淡淡的說道:
“你師叔倒是機警的很,早在本座出事前,就已逃出了海皇宮了。”
“此話當真?”柳鳴心中一凜。
“哼,本座還會欺騙你一個區區凝液境在不成。”海妖皇臉上終于現出了不耐煩的神色。
柳鳴聽聞青年此話,才真正大喜過望的微一拱手,就不再言語了。
于是下面的時間,藍璽與海妖皇兩人稍一討論了下逃脫事宜后,雙方就在一種頗為詭異的氣氛中,繼續向深淵深處前行起來。
不過海妖皇附近處,自然不會有任何人敢靠近分毫的。
柳鳴雖然對珈藍為何會落在這位真丹境妖修手中,仍然大感驚訝,但此種情形下,自然也無法再去詢問什么。
好在看白袍青年半抱她的小心模樣,倒也一時間不用太擔心其安危。
深海礦脈之中的某個不大的洞窟之中。
一身綠袍的葉天眉,正神色有些冰冷的佇立在洞窟中央,其身軀周圍懸浮著九柄散發森然寒光的銀色飛劍,使得洞窟之中的溫度驟然下降到了冰點。
經過其之前在礦洞中的一番搜索,通過法器赫然沒有發現柳鳴的氣息。
于是這位化晶女劍修一氣之下,便一連抓住了數名礦奴,并擒至此地盤問起來。
而礦洞中在藍璽不再情形下,自然無人能阻擋其分毫。逃 此刻其身前,正半跪著數名礦奴,均都是一些小勢力的說令,但一個個神情都是緊張之極的在說著什么。
“前輩饒命,柳鳴這人我之前見過,但最近卻沒有再見過其。”一名海族男子模樣的礦奴聲音有些微微發顫的說道。
“不止是他,這段時間另有一大批礦奴不在人前出現了。現在不少人,都暗自議論此事。”另一名獸族礦奴連忙補充道。
“是啊,失蹤之人似乎都是在此地修為較高之輩,就連本地修為最高的一名化晶期前輩,也一并消失了。有人說,他們可能不知用何種手段,全都逃走了。”一名人族老者也開口說道。
葉天眉聽完之后,心中自然大感意外。
但轉念一想此子先前的種種表現,又覺得是十分可能的事情。
這讓此女心中又為之一安。
此時,上面大戰多半快要結束了,他卻無法長時間滯留礦脈深處繼續找尋柳鳴下落了。
故而葉天眉略一沉吟后,就告訴眼前這些礦奴海底世界正在大戰,而外面禁制和礦洞守衛也已經被其解決掉的事情,然后就飄然的離開了。
這些礦奴聞聽葉天眉之言,自然是又驚又喜,一等此女遠去,再互望一眼后,當即都二話不說的紛紛狂奔離開。
沒有多久,整個礦洞中礦奴,都知道了此消息。
當即數百礦奴狂喜之下,一窩蜂的從出口大洞中沖了出來…
數日后。
深淵之地。
此刻的柳鳴一行約莫二十余人,正如同一條一字長蛇般,在一片一望無垠荒漠之中行走著。
眾人留下的長長的足跡,往往在一陣風后,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荒漠的上方,依舊是被一片滾滾霧氣所籠罩的灰蒙蒙天空!
只是此刻的天空,比剛進入前更深暗了了一些的樣子。
組成這片荒漠的沙粒,并不是如同外界沙漠般的深黃色,而是一種灰白色的細小砂礫。
故而與其說是荒漠,卻更像是一片死氣沉沉的黑白世界。
放眼望去,荒漠之中空空曠曠,少了先前荒地中的那些巨大的黑色石塊,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座座大大小小的灰白色沙丘,并隨著陣陣寒風席卷下,使得原本難以分辨方向的荒漠,便得更加撲朔迷離起來。
在之前的一路上,眾人又遭遇了數次孽獸海和幾只化晶期的孽獸,但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在服用了靈液的情況下,自然都是有驚無險的渡過了。
只是此刻,眾人所持的靈液,卻只有半葫蘆左右了。
但在藍璽信誓旦旦解釋之下,并出示了手中圓盤施法后,顯示的不遠標記后,自然也沒有人再有異議了。
只是為了節省法力,眾人不在飛行,而是改為了步行。
畢竟在這不時刮起陣陣寒風的荒漠之中,飛行是一件相當消耗法力和危險的事情。
藍璽自然依舊手持圓盤,獨自一人的走在了最前方,而與其達成臨時協議的海妖皇,則面無表情橫抱著珈藍,走在了其后。
其余眾人,與二者都隱隱拉開了一小段距離,跟在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