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清泉從山洞中流淌而過,母龍口渴的時候一伸手就能喝到。潺潺流水靜靜地流淌,更加襯出了安靜的氣氛。克拉蘇斯的坐騎低下了頭,這樣他就可以輕松地下來。魔法師腳踏洞穴的地面,上前跪了下來,同時目不轉睛地看著阿萊克斯塔薩。“我的女皇。”但是她卻將目光轉向了帶克拉蘇斯來的巨大雄龍:“泰蘭納斯特里薩,可以讓我們單獨說些話嗎?”紅龍安靜地退到了洞室之外。生命女皇將目光移到克拉蘇斯身上,但是什么都不說。他跪在她的面前,希望她可以認出自己,可是并沒有。沉默沒有持續多久,克拉蘇斯就開始喘氣,說:“我的女皇,我的世界,所有的生靈都不認識我,這可能嗎?”她睜開眼睛打量了他一下,然后說道:“我知道我的意義,我也知道我自己的感覺,在你把你的故事告訴別人的時候,我已經認真地考慮過對我的意義和我的感覺了。我已經決定必須要做些什么,但是首先,有另外一個人也要參與進來,因為他的意見非常有力。啊,他來了!”走廊的另外一邊出現了一頭成年雄龍,體形比泰蘭納斯特里薩略小一些。這頭龍移動起來很困難,仿佛每一步都是非常吃力的勞動。他身上的紅色鱗片已經開始褪色,露出疲倦的眼神,顯得比阿萊克斯塔薩的配偶要老得多,魔法師過了很久才意識到折磨這條龍的并不是年齡,而是某些疾病。“您,召喚我,我的阿萊克斯塔薩?”當克拉蘇斯聽到這虛弱的巨獸說話的時候,他的世界再次被顛倒。他一個趔趄,漸漸退后躲開這條公龍。生命女皇很快注意到他的反應,盡管她的注意力大部分集中在這條公龍上:“是我要你來這里的,是的。如果這讓你興師動眾感到勞累,請不要怪我。”“樂意效勞,我愿為您做任何事情,我的愛,我的世界。”她指了指魔法師,此時他好像被雷電擊中一般。“這位是…你叫你自己什么?”“克…克拉蘇斯,我的女皇…克拉蘇斯。”他突然在這個時候選擇了這樣一個名字。她口氣中帶著點調侃:“克拉蘇斯?嗯,克拉蘇斯,那么——”她再次轉向病了的公龍:“這是克拉蘇斯,是我最愛的對象之一,我新近的配偶,我非常想對他做些引導。作為我們中的一員,你可能已經聽說過他。他的名字是克萊奧斯特拉茲…”瑪法里奧沿著蜿蜒的林間小路騎行,覺得他們已經不可能再追蹤到什么。他選擇一條遍布砂石的道路,這樣坐騎幾乎不會留下什么印記,而追蹤的人即使跟在后面也很快會誤入歧途。當然這樣也意味著,要花比平時更多的時間到達會面地點,但瑪法里奧決定要把握住這個機會。他始終無法想象當森林之王聽到自己的學生做的這些事情后,會作何感想。快要到會面的地方了,瑪法里奧放慢了前行的速度。衣衫襤褸的布洛克斯也放慢了速度。“我們停下來?”獸人哼哼了一下,看看四周到處都只有樹,他問,“這里?”“差不多,只需要再走幾分鐘吧,就應該可以看見橡樹了。”距離目標越來越近,暗夜精靈變得更加緊張。每次他都感覺有無數眼睛張望著他們,但四下打量,卻只看到沉寂的樹木。他那已經被永遠改變的生活依然不斷地令他震驚。他冒著被月亮守衛注意到的危險——如果他被認出來,他可能不用死,但要遭受最為嚴重的懲罰。人民將會背離他,即使他活著,別人也會以為他已經永遠死了。沒有人會和他交流,哪怕是眼神上的。連泰蘭德和伊利丹也不會。他只有逃離追兵,面對某些被布洛克斯稱為地獄獸的東西,才能化解罪行。如果這些地獄獸傷害任何一個追蹤的人,瑪法里奧將再也無法擺脫他現在的窘境,更加糟糕的是,他將要對這些無辜受害者負責。然而他還能做什么呢?另外一條出路就是把布洛克斯交到月亮守衛那里,甚至是黑鴉堡。瑪法里奧尋找的橡樹突然出現在前方,他沒時間細想,也沒機會細想,此時麻煩正變得越來越大。對于其他人,樹木僅僅是樹木而已,而對于瑪法里奧來說,它們是上古的守衛者,它們比其他人更長時間地侍奉了森林之王塞納留斯。這棵橡樹高大異常,樹干粗壯,樹皮嚴重褶皺,它見證了森林中其他樹木的成長。它的壽命要比同類樹木長久得多,同時也目睹了數千代生物生命的輪回。它知道瑪法里奧正在靠近它,雖然沒有風,但樹頂的枝葉卻嘩嘩地搖動起來。這正是樹群古老的言語,令暗夜精靈感到自豪的是,森林之王塞納留斯曾經教過他如何聽懂一些古老的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