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伊利丹忍不住開了口:“你已經為他做得夠多了。看你的身體都已經顫顫悠悠了!來——”可是泰蘭德卻拒決不了獸人,她毫不猶豫就伸出手摸了摸他粗糙的毛發還有深棕色的頭。“愿月亮女神保佑你和你的族人…”她輕輕說道。“愿你的手臂永遠強壯。”布洛克斯回答道。聽到這樣的回答,泰蘭德不由皺起了眉頭。不過她馬上就理解了,布洛克斯之前過著怎樣的一種生活。他對她的祝福,是從自己的角度出發的,一種對生命和健康的渴望。“謝謝你。”她笑著回答。泰蘭德起身的時候,伊利丹又發話了:“現在我們可以——?”突然之間,泰蘭德覺得疲憊不堪。但是作為一個祭司,她所做的一切都值得,而現在,她的威信也得到空前的提高。不過突然意識到自己有一天多沒有合眼了,也該回去休息和睡覺了。“請原諒,伊利丹,”她輕聲說,“我覺得很累,但我想回自己的月神殿那里了。你理解的,對嗎?”伊利丹一下喪了氣,不過很快就平靜下來:“是的,我理解。可能那樣比較好。要我送你回去嗎?”“不必了,我想一個人走回去。”伊利丹什么也沒說,微微頷首,尊重她的決定。臨走的時候,泰蘭德又朝布洛克斯笑了笑。獸人點點頭。盡管她已經筋疲力盡,但精神上卻像新生了一樣。可能的話,她會跟主祭司報告布洛克斯的情況。對于這個無家可歸的獸人,月神殿方面不會無動于衷的。泰蘭德走路的時候,月光灑在身上。她覺得今晚的經歷將永遠改變她,尤其是她和布洛克斯之間的相互感知是艾露恩所賜予的。她迫不及待想要告訴主祭司今天所發生的一切。伊利丹目送泰蘭德離開,可泰蘭德卻沒有回頭看他一眼。他很了解泰蘭德,她一定還沉浸在剛才的情景里,所以對別的事情根本就不在意,包括他。“泰蘭德…”他多希望可以跟她講講自己的感情,可沒機會了。他已經在神殿的旁邊等了好幾個小時了。可如果泰蘭德剛走出來的時候就叫她,似乎不太好,他只有在暗地里等,想做出邂逅的樣子。不料泰蘭德特發現了被月亮衛士抓住的獸人,他如此精密的計劃也就這么泡湯了。現在,他不但失去了機會,而且還尷尬得要命,看起來就像個傻瓜。他根本來不及控制自己,話已經說出口了,右手握成一團。籠子那里傳來一陣大叫,他馬上往那邊看了一眼。籠子被照得通亮,卻并不是月亮女神銀色的光線。一縷紅色的電光射出來,似乎要吞噬一切。布洛克斯發出陣陣痛苦的慘叫,而衛兵們則同時間四處站開。伊利丹迅速念了幾句咒語。一會兒,電光消失了。布洛克斯也安靜了下來。趁沒人注意,伊利丹迅速離開了現場。他的憤怒終于有了發泄的機會。真慶幸衛兵們沒有察覺真相。泰蘭德走遠了,沒有看見他泄憤。他也很感謝那些月亮守衛,他們在籠子四周施下了魔法。多虧了這魔法才讓籠子里的獸人沒有一下子被殺掉。他們在他周圍垂死掙扎。布洛克斯所見之處,伙伴們都已經快不行了。加諾從小跟他一起長大,感情就像親兄弟那么好,也倒下了,身體被砍成了幾塊。劊子手正是一個青面獠牙、高大兇猛的惡魔。但不一會兒,惡魔就被布洛克斯解決了。他跳到惡魔身上,一聲嚎叫。惡魔穿著盔甲,但還是被一劈為二倒地身亡了。燃燒軍團還是不斷涌來,獸人人數正在不斷銳減。只有一小部分還在頑強抗敵,可每分鐘都有犧牲。之前,薩爾其實部署了防御的方法,燃燒軍團是不可能攻得進來的。部落正在求援,可需要時間。他們需要布洛克斯和他的兄弟們。獸人還是越來越少。敦爾突然倒下了,頭顱落在地上,血流成河;費澤也早就犧牲了,尸體根本無法辨認,他葬身于一團綠色的火焰里,可他不是被活活燒死的,而是這綠色的火焰腐蝕溶解了他的身體。布洛克斯在恐怖的敵人面前揮動著堅毅的戰斧,可儼然是一種浪費。他每每揮汗如雨,可只要向前看就看到更多的獸人倒下。越來越多…現在,只剩下他孤軍作戰了。成千上萬尖叫連連的怪物向他涌來,似乎要搗毀一切。當他們行將碰到這個孤膽英雄的時候,布洛克斯醒了。他不冷,卻在籠子里發抖。無數次,他以為自己早已對潛意識的恐懼產生了免疫。可是每次噩夢來襲,還是讓他增添了新的緊張和痛苦。新的負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