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聽說了,都被當地的駐防下了正式的通告文書,貼得西部地區的鎮子上到處都是,可大蛇在哪兒呢?”
“我看吶,這事兒沒這么簡單,據說七彩花戈壁還真挖出晶核礦來了,這是不是有上頭的人故意要搗鬼,想把幸存者趕走,讓時代基地獨占晶核礦啊?”
攤主們閑來無事,擺攤兒的時候就喜歡七嘴八舌的說些道聽途說來的消息,不過他們這個階層的人物,雖然處于社會的最底層,但消息卻是五花八門的,真真假假全都有。
西部地區,卿溪然的確因為斐華基地6號段下面的那條變異蟒蛇,出了正式的文書通告,警告前往6號段挖晶核層的幸存者。
那條變異蟒蛇遲早要出來,它就在地底的晶核層里長大,以晶核能量為養料,將來越長越大,遲早會破土而出的。
但因為6號段的民間能量站已經初具規模,卿溪然只是發通告警告這些民間幸存者,并沒有趕走他們,這樣的揣測,只是民間底層幸存者在亂傳而已。
卿一一聽了別人對媽媽的誤會,她也不生氣,小小年紀的她,把這些人情世故已經看得相當明白了,天下悠悠眾口,真要一張嘴一張嘴的去計較,那便不是別人的膚淺,而是自個兒的膚淺了。
便只管自己擺著攤子上的物品,又回頭對眾人笑道:
“咱們哪兒能管上這些破事兒呢,即便上頭有人要獨占晶核礦,又與我們這些人有什么干系?若是沒有把西部地區的幸存者趕走,他們挖的晶核礦,能分上我們一星半點兒?我看吶,還不如讓上頭的人去占了,至少,這每年給我們的福利錢,倒是不缺的。”
一番話,說得幾個攤主都笑了起來。
別看一姐才十一二歲的模樣,可她說的這話是至理,晶核礦若是被民間幸存者發現了,那些民間幸存者就只管發自己的財,即便出了私人的晶核能量站,賺去的晶核幣,也只歸一個小民間團隊罷了。
可一個上位者,既然出了正式的通告文書,那晶核能量站就得歸時代基地所有,時代基地代表著整個幸存者團體,它挖出來的晶核,即便用不到個人的身上,即便微不足道,每個幸存者都分一丁點的福利,雖然這微末丁點的福利,讓大家的生活并沒有絲毫的改善。
至少,大家的心里都平衡了。
又見得雪地里,洋洋湊過來,拿著計算機給卿一一算道:
“一啊,我之前跟你爸那邊的駐防打過招呼,要是郊外有什么變異蛇窩,就第一個通知我們,但咱們這都好久沒打到變異蛇了,要不,我們去西部試試......”
“你想都別想。”
卿一一偏頭橫了洋洋一眼,伸手,揪住他的耳朵,將哀哀叫喚的洋洋拉進一些,她壓低了聲音,在他耳朵邊上警告道:
“咱們什么戰斗力?連我媽都能發正式通告警告的東西,你也想去招惹?西部有重叔叔呢,還輪得著你想那蛇膽?只要那條蛇一出來,重叔叔的隊伍能刮得連渣滓都不剩,你不要命了,當心我把你這心思告訴你媽,讓她打死你。”
其實,卿一一身上的優點屈指可數,但她有一個最大的優點之一,便是早早就懂得了,自己是個什么樣的人,她有自知之明。
她清楚的明白,在這三不管城內,她不管是條龍,還是條蟲,不管是在家里坐著,還是在城外打怪,她都不會有任何危險,身上連傷都不會有。
可是,如果離開了爸爸的警戒線,那就不同,她雖有異能傍身,可還不至于昏了頭,覺著老子就天下第一了。
洋洋的哀嚎,惹來了韶夢璃的一陣兒白眼,她比洋洋和一一都小一歲,可在卿一一的熏陶下,做事也很謹慎,甚至,因為小時候的經歷,韶夢璃比卿一一都還要謹慎許多。
她蹲在攤子前面,一邊擺著地攤上的變異獸骨,一邊說道:
“揪得好,一一,你就該好好的教訓教訓洋洋哥哥,他現在大了,整天想著要出去闖蕩江湖,小說真是看太多了。”
“別揪了,這疼疼疼啊。”
小少年還是一臉的稚氣,嘴里喊著疼,又指著不遠處過來的幾個安檢,叫道:
“快別揪了,來生意了,快點兒放開啊,一一,放開放開。”
見來生意了,卿一一這才松開了洋洋的耳朵,朝著那幾個走過來的安檢看過去,又見洋洋的耳朵一被放開,他就松了口氣,拿出一個折疊凳子來,坐在凳子上揉著耳朵。
小小關心的挨過來,看了看洋洋被揪得通紅的耳朵,問道:
“洋洋哥哥,疼嗎?”
“不疼。”
洋洋大大咧咧的揉了下耳朵,滿臉的不在乎,平日里他媽掄著拳頭揍他揍慣了,這會兒也就只被卿一一揪了下耳朵,疼啥啊疼。
又見卿一一的眼睛橫過來,他一臉皮相,笑道:
“我們一姐揪我,怎么會疼?”
那模樣,跟平日里羅楠被文靜揍的時候,簡直一個模子里刻出來一般。
“去,招待顧客去。”
一姐頭疼的看著走過來的那幾名安檢,直接把洋洋給推了出去招待他們,她很怕這幾個安檢。
畢竟,附近的安檢,都被曲陽、洛北、羅楠、白梟、重泠、阿久、老六......一連串大人物輪流打過了招呼的,一定要給他們看牢實了卿一一、洋洋這四個孩子,尤其是那個長得最好看的卿一一。
要做到,讓任何人都看不出來,他們在關照這四個孩子,又要做到,不讓任何人欺負了他們,還要做到,讓這四個孩子稍感挫折,又不至于留下心理陰影......具體怎么做,看街頭巷尾的安檢們自己發揮了。
于是,這條街上的安檢們就想出了個絕妙的辦法,每天去一姐的攤子上看看,然后故意挑上許多毛病,壓點兒價,把卿一一攤子上賣不出去的東西給買走。
這讓卿一一覺著,也不知道自己辛苦打來的貨是真好還是真不好,總之,她現在看見那幾個愛挑她毛病的安檢就怕,人家又每次掏了錢真金白銀的把東西買走,她也不好得罪那幾個安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