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這群皇親國戚很有可能被成雨順絕了后路,不得已,他只能拖著重傷的身體,又回到山島縣內。
但這個時候已經晚了,一個接著一個的皇親國戚失去了性命,等成雨順趕回來的時候,壓根兒就沒有剩下幾個公子哥兒好好的活著了。
這個時候,成雨順的心情跟天塌下來似的,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同六爺交差。
他感覺自己似乎是在逆水行舟,明明一件本該是非分明的事情,全世界卻都已模糊了是非三觀。
而他像是踩到了貓尾巴上,讓整個山島縣群魔亂舞一般的炸毛了。
殺了他畢恭畢敬伺候著的主子們,殺盡所有跟六爺沾親帶故的公子哥兒們,就是喬綾香對他最好的報復手段。
可是為什么?一定要把無辜的人給牽扯進來?這個妖女的三觀,究竟能跌落到什么程度?
成雨順有種被喬綾香逼入絕境之感,他心思煩亂的,拼著重傷的身體,好不容易救下了幾個人,但完全帶不出山島縣去。
因為他傷的太嚴重了,如果是在受傷之前,他或許還能夠遁地來,遁地去的,把人給帶走,但是現在他的能力大打折扣,救人只能靠偷襲,能原地藏匿個人已經拼盡一條命,再做多的,只怕當即得死在原地。
而且,救下幾個人之后,他也完全沒有這個能力殺人滅口,放跑了很多駐防、安檢和陳偉的民間團隊。
于是,成雨順可以遁地的手段,就被所有人都知道了。
這時候,深四米的大坑里,岑以和趙龍正在刨土,越是接近喬綾香,他們越沒法兒用力,那鉆頭什么的,這時候早就不能用了,萬一不小心把喬綾香給打碎了,她還能重新組裝起來嗎?
就......治愈的能力再厲害,當她被打成肉糊糊了,估計也就徹底死了,自己也沒辦法復活自己了吧。
所以幾個人就只能用鋤頭挖,接著用手刨,陸正青、張俞、趙大龍,還有小白,以及越來越多的人跳進了坑里,幫著一起用手刨土。
但奈何活埋喬綾香的位置太深了,按照眾人這樣挖掘的深度測量,其實根本就不止4米。
一直到趙大龍匆匆的從前線趕了下來,把土坑里所有松動的土都漂浮了起來,慢慢的挪到了別處,大家血淋淋的手才得到了些休息。
這土坑越來越大,越來越深,還是跟喬綾香頭上的那根金針有感應的岑以,親手把喬綾香從土里挖了出來。
他一把抱住臉上帶著一張金屬面具的喬綾香,一句話也沒說,有種失而復得的狂喜心情,充斥在岑以的胸腔里。
漫漫的,讓他的眼睛都潤了。
葉奕銘站在土坑上面,往下拋了個軟梯,喊道:
“快把人弄出來,別耽誤時間,看看她傷哪兒了。”
這種情況,怕是身體上的傷容易治,但心理的創傷卻很難愈合吧。
葉奕銘深深的嘆了口氣,作孽啊,得趕緊的給喬綾香找個心理醫生來才是。
眾人七嘴八舌的又勸著岑以,先給人弄出這個土坑再說,免得一會兒那個成雨順再回來,又整出點兒什么事來。
米燃逸和陸正青一起,給喬綾香弄了一大鍋熱水,只等岑以把泥人一般的喬綾香抱過來,一大群人又匆匆的忙前忙后的,每個人都想替喬綾香做點兒什么。
但她無病無痛的,被從土里挖出來后,還不哭不鬧,一副“我就知道你們很快會來救我”的姿態。
等岑以將她放在一處裝修還算高檔的浴室里,旁邊的人都退去了,只剩下了喬綾香和岑以的時候。
他抬起手來,將她臉上金色的面具掀開,仔細的看著她的樣子,她現在很瘦,在地底也不知消耗了多少脂肪,大約只有128斤了。
岑以心中難受的要命,嘴一張,有一萬句的對不起,想要和喬綾香說,但眼眶一熱,卻又是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喬綾香的臉上臟兮兮的,白皙的皮膚上,蒙著一層灰,一雙眼睛卻是愈發清澈明亮,甚至還帶著一些笑意的看著岑以。
真好,重見天日的這一刻,第一個看見的人就是岑以,她的心情有種說不出的甜蜜。
他從來不受傷,于是沒有必要,從不輕易的從前線下來。
雖然野戰醫院與前線也不過百米距離,可怪潮洶涌,人們來來去去生生死死,喬綾香也很難看得到岑以。
她看著岑以蹲身在她面前,一臉胡子拉碴的,紅著眼眶看著她。
于是,喬綾香坐在潔白的浴缸邊上,抬手,抹開岑以眼中流出的淚,她張口,感覺自己的喉嚨里全都是沙。
便是清了清喉嚨,問岑以,
“岑以哥,你哭什么?”
“我從來沒想過,有人會把你埋起來,他怎么能這么對你?”
岑以大概是被氣瘋了,以前有些人,想要針對喬綾香,也對她有過一些很惡毒的控制手段,但大多都是要留著她的性命,為他們治療,為什么辦事情。
這個成雨順,大概是這世上第一個不想喬綾香活的人。
偏生,他殺喬綾香的手段還是這樣的,直接活埋......這要換成別人,不出一分鐘就會窒息而亡了。
成雨順,成雨順,岑以忙著救成雨順,根本就沒有來得及控制打進成雨順體內的金針,等他想起來要清算和成雨順的恩怨時。
那根金針,卻已經被成雨順吸出體外了。
“不要緊,你們會來救我的。”
喬綾香笑瞇瞇的,她深深的吸了口氣,被窒息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每一秒鐘都是那樣的讓人無法忍受。
她享受可以自由呼吸的日子,每一口空氣,都顯得如此彌足珍貴。
又伸手,抱住了岑以的脖子,她將自己的頭,擱在岑以的肩上,拍了拍他的背,有種安慰岑以的意味,說道:
“我怕是這次,我們是不是惹上了第一階梯早期的異能者,這人這么厲害,我一開始是想直接把他給吸了,但是他反應很快,在他自己的面前豎了一堵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