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亦銘和誅仁說著,開車離開了岑以家所在的小區,車輪子碾過平整的馬路,揚起一路的垃圾。
這邊,等岑以進了小區,又直接往他家所在的那棟樓走,小區里安安靜靜的,仿佛一個人都沒有,他穿過寬闊的綠化帶,到了自家樓棟,爬上了樓去。
剛到4樓,岑以就感覺不對勁,也沒有什么很特別的聲響,就是一直感覺。
一種天生敏銳的直覺,讓他一到4樓就覺得出事了。
他趕緊三步并作兩步,往樓上沖,直接到了7樓一看,7樓通往他家的安全通道門鎖被破壞掉了,很暴力的,從內至外的破壞。
岑以心中一沉,推開安全樓道門,到了自己家門口。
地上躺了一個死人,中槍死了,還有一套呈現“人”字形狀的衣服,及喬綾香落在地上,已經摔壞了的手機。
那套“人”字形狀的衣服,還有鞋子,鞋子里放了兩只襪子......就好像,有個人,穿著這一套衣服倒在地上,人不見了,衣服還在。
而他家的房門關的死死的。
“綾香,綾香!”
岑以捶著門,沒人應他,里面死氣沉沉的。
這下,可是把岑以嚇得夠嗆,他的額頭沁出汗來,雙手直接貼在自家的防盜門上,那堅硬無比的防盜門,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軟化成了一灘水,不過幾秒鐘的時間,防盜門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地上的一灘金屬汁。
沒有人教他怎么樣做,但岑以知道,只要他想,防盜門就可以按照他的意志,成為他想要的形態。
任何金屬都是一樣。
他沖了屋,左右看了一眼,客廳廚房完好無損,至少沒有出現斗毆的痕跡。
“綾香,姥爺,姥姥!”
岑以一路找過去,看見他外公外婆的房門關得緊緊的,他直接沖進了門,不見喬綾香的蹤影,倒是林天逸和李敏兩個人,在床上躺的好好的,還蓋上了被子。
就是那種,從腳蓋到脖子下面,被子整整齊齊的,他倆個跟死了一樣,躺的也是筆直規矩,雙手還疊在小腹上。
各自的床頭,還放著一把槍,槍下墊著白色的紙巾,很有儀式感。
如果再配上幾個花圈,那種意味可能更濃......
“姥爺,姥姥!這是為什么?啊啊啊啊啊。”
岑以心痛如絞,撲過去,大喊著,還瘋狂的搖晃著林天逸和李敏,直恨不得咆哮得大哭一場,把床上的林天逸和李敏兩個人,直接從美夢中給驚醒了。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林天逸掙扎著坐起身來,看著突然噤聲的大外孫,老人家還一臉大夢初醒的模樣,問道:
“出什么事兒了?香香呢?”
李敏也是嚇了一跳,坐起身來,一臉驚恐的看著大外孫。
原本以為兩老死了的岑以,給嚇出了一背心的汗,又被突然坐起身來的林天逸嚇了一跳,他懵了片刻,原來外公外婆沒事兒。
他突然松了口氣,又想起喬綾香,便是左右看了看,忙起身跑出去找,喊道:
“綾香,綾香,綾香???”
偌大的房子里,岑以找了一圈兒,連廁所也沒放過,愣是沒瞧見喬綾香的影子,他又沉著臉走回了林天逸的臥室,問道:
“姥爺,出什么事兒了?”
剛從床上起來,準備幫著一起去找喬綾香的林天逸和李敏,便七嘴八舌的,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
他倆就只說到被波哥搶槍那一段兒,后面發生了什么事,兩個人一個暈,一個離死就一步之遙,也是不太清楚。
岑以板著臉,對外公外婆道:
“我去找她。”
說完,他轉身就朝著客廳走,他過玄關,腳踩著地上已經凝固了的一灘金屬,那金屬又宛若自己會生長般,長成了一扇沒有帶鎖的門。
在岑以走出房子之前,背后的門就被他封死了。
現在誰來開鎖,也沒鎖開了。
等岑以出了門,他仔細的檢查了一下地上那套衣服,以及地上的死人,再仔細看了一下樓道門。
安全樓道直接通8層住戶,喬月蘭和侯曼容跑回去的時候,把7樓的安全樓道門鎖住了。
而喬綾香要離開,必須破壞掉第七層樓道門的鎖。
所以,她破壞了鎖之后,是往8樓,回自己家了,還是去了別的地方?
岑以決定先去喬綾香家里找一找。
這時候,8樓的喬家,喬月蘭還在家中的高檔沙發上哭,她這樣的人,哭都哭得很漂亮,只是因為剛才那個波哥想對她用強,她被嚇慘了,而且身上的衣服,也因為波哥的大力撕扯,變得有些個破爛,肩頭到手臂那一塊兒,全都露了出來。
冬季校園百褶短裙上,也全都是灰,那雪嫩的腿上,一路刮擦出不少的傷痕。
喬月蘭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又驚又怕,一回來就一直哭,一直哭。
侯曼容正在給她找衣服,又急匆匆的出來,對喬月蘭哄道:
“來,蘭蘭,我們把衣服拿去換一換,然后洗個熱水澡,一切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他,他那么臟,他那么臟......”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喬月蘭,覺得自己仿佛沾上了什么骯臟的東西,她抱著自己,蜷縮在沙發里,也不聽媽媽的話,只是哭著,不停的念著,
“臟死了,臟死了。”
很難過,這些人怎么這么壞,她一片善心對待身邊的每個人,可人心為什么就這么壞了。
太壞了。
“已經過去了,蘭蘭,已經過去了,還好,他并沒有得逞,蘭蘭,別哭了。”
侯曼容忍不住也是哭,抱著女兒一邊哄,一邊道歉,
“是媽媽不好,媽媽不該讓你開門,媽媽也沒料到他竟然這么大的膽子,對不起蘭蘭,媽媽對不起你......”
當時喬月蘭正在家里,等著學校來接她的車,門外有人敲門,喬月蘭還以為是學校里的人來了,于是自己跑過去把門打開,侯曼容都來不及阻止。
這是侯曼容的疏忽,不怪喬月蘭,一個善良單純的孩子能有多高的警惕心呢?
是她一個成年人沒有這個警惕心,侯曼容自責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