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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04)霍倫的心思(中二)

  陌上行第八章(04)霍倫的心思(中二)

  第八章(04)霍倫的心思(中二)

  送走冉濤,商成底本想打個人去把霍家兩兄弟請過來。Www.SamSBooK.Com純文字小說免費供給但是他馬上就改了主意。霍倫是長輩,又是遠道而來,不能讓他來見自己;應當他過霍家去一趟才是正禮。

  說做就做,他給蘇扎交代了幾句就準備出門。

  可他還沒走出自己的小院子,霍家兩兄弟就已經踩上門前的臺階。

  商成一面連稱“失禮”,一面趕緊把霍家兩兄弟讓進書房,親手給兩個人奉了熱茶,然后搓著手為難地對霍倫說:“您看我一一本來應當我去給六伯問安好的,哪知道頭腦里進了糨糊,居然讓您過來。都是我的錯。”

  霍倫捧著茶碗笑道:“有什么錯不錯的。你過去看我,我過來看你,往返不都是一回事?咱們是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又說,“剛才你叔和嬸子都告我說了,你這個提督當得不輕易,不是下處所就是跑軍務,天天忙得早晚不見日頭,就是他們想和說幾句家常也尋不到機會。非凡是你嬸,剛才說了好些話,就讓我來勸勸你別那么舍身忘命地做事。她說的是實在話,這公務就和家務事是同樣的道理,家務事再也做不完,公務也是永遠地沒個頭。能讓下屬做的就讓他們做,該交給別的衙門處理就讓別的衙門去處理,這樣,你自己也能把全部心思聚在一處,專心一致地干幾樁見政績功勞的大事,也好早日做個正職的提督。”說完,就看著商成。

  商成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對答。有些事情他沒措施和霍倫做解釋。他不是不想安閑,而是沒措施安閑。自打假職之后他就一直在理順政務上的人事安排,為的就是能騰出手來專心抓軍事,可一晃眼都快一年了,端州的官員架子都還不齊全,身兼三職的孟英再能干也沒長三頭六臂,不可能面面俱到,成果好些在別的州縣推行得順順當當的政令,在端州地面上就舉步惟艱;比如他進京述職時請示朝廷之后在燕山試行的邊戶“囤田戍邊”新政策,就在端州遲遲得不到落實。他本來給孟英找了個好幫手,可冉濤自己又不甘心去;別的愿意去端州的人,他又怕能力不足反而給孟英添亂。還有水利基建、道路整飭、賦稅征收、調勇征伕、官員考核、官箴稽查…事情多得簡直教人頭疼。偏偏這些事最后都要匯總到他這里,讓他怎么可能閑得下來?

  他只好沒話找話地對霍倫說:“六伯,提督的事我自己上心也沒有用。最終的決定在朝廷那里。”

  “我可是聽說你想調去別的處所當個武職將軍。”

  “您是怎知道的?”商成問。即便霍倫笑而不答,他也能猜到答案。不用問,這消息一準是霍士其告訴十七嬸,然后她又告訴霍倫的。他苦笑著說,“我以前是動過這個念頭,但是現在是確定不成了。免費供給”眼下他提出的草原方略已經被朝廷默許,因此在北邊的局面大體明確之前,他大概是哪里都去不成。

  商成沒有說為什么不可能再有調職,霍倫也根本不去提這個問題。他笑著說:“不能成才是最好不過的事。去哪里當官做將軍還不都是替朝廷出力?再說,大家都不想讓你離開燕山。上個月范全他們去端州會議,回程時非凡繞道來屹縣看我,他、姬正還有錢老三,都拍了胸脯說要替你掙一份天大的功勞,非得讓你做穩這提督座不可。就是仲山和孫奐,我也可以替他們打保票,他們必定也期盼著這一天。和尚,你現在是所有人的主心骨,可不能涼了大家的一片心。”

  來自戰友的關心和信任讓商成心頭一片滾燙。他努力克制住胸膛里翻滾的熱流,把桌案上的幾碟點心推到霍倫和霍士其面前,請他們嘗嘗新鮮。這是前幾天潘漣赴任時從上京帶來的內坊手藝,是東元皇帝特意頒賜與他的恩惠。

  雖然才吃罷晚飯不久,可一聽說點心是御制的配方,霍家兩兄弟還是把點心都挨個嘗了一遍,并且說了好些頌揚君恩的話。

  霍士其喝了口茶水,把嘴里的面餅渣沖下肚,然后問商成道:“我們剛才在路上遠遠地看見冉濤。怎么樣,他答應了?”

  商成給倆人的碗盞里續上茶水,搖頭說:“他不肯去端州。”

  “去端州?他去端州干什么?不是要舉薦他去做燕水縣令么?”霍士其驚異地問。看來他也信任了那個傳言。

  “衛署打算舉薦他擔負端州的通判,可他不答應。”

  “為什么?”霍士其更加驚異了。

  “還不就是因為他當年牽扯進劉伶臺案的那點事。他大概是怕去了端州,又成出頭的椽子被人打擊報復。”商成垮下臉冷冷地說道。想起剛才和冉濤的談話,商成績感到心里很不舒適。不是因為冉濤拒絕了衛署的舉薦,而是冉濤給他留下的那種畏畏尾的感到。只不過是在仕途上有點蹉跎跌宕而已,既沒削奪功名又沒配流徒,至于如此杯弓蛇影么?

  霍士其低下頭沉默了一會,才替冉濤辯護說:“這不能怪他。你不知道,當初他被人構陷下到天牢,要不是有人在暗地里掩護,他幾次都是差點逝世…”

  商成知道冉濤曾經入過獄,也聽說是由于朝堂上有人說了話最后才沒受更嚴格的處分,可他并不明確事件的具體經過。他皺起眉頭問道:“有這樣的事?他的人事檔案上可沒有記載。還有那個劉伶臺案,又是怎么一回事?”

  “具體的過程,我也不是很明確。”霍士其說,“衛牧府有個姓吳的主簿,你知道不?”

  商成仰起臉想了一下,點了下頭。

  “吳燁和冉濤是同年,都是東元七年的進士…”

  商成插話問道:“勞燁也卷進了劉伶臺案?”再愚鈍的東元七年的進士,只要在公務上不出大差池,熬資格也該是八品官秩了;除了和劉伶臺案有連累之外,他實在找不出這姓吳的為什么還是個不入流的九品官。

  “那倒沒有。”霍士其當然知道商成為什么會這樣問,就笑著說,“老吳的長相…”他咧了咧嘴。商成也跟著笑起來。那個吳燁的長相確實不討喜,哭喪臉,鷹鉤鼻子,笑起來比哭還難看,說話又尖酸苛刻,無論怎么看都確實不受人待見,難怪這么多年也沒見升職。

  霍士其又說:“他還有樁壞愛好,貪戀杯中之物,喝多了還愛好張著嘴巴亂講話,所以…”他搖了下頭。

  這個吳燁在衛牧府轉運司做事,因為職務的原因,時常到葛平出公干,每回一去就要拖著冉濤喝幾杯。因為在燕州時就熟悉,霍士其也沒少受姓吳的攪擾。也就是在酒桌上,他斷斷續續地聽說了一些事。把這些事拼湊到一起,他不僅知道了冉濤過往的經歷,還漸漸懂得了至今還令人談虎色變的“劉伶臺案”的原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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