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說,在這綠林和江湖上廝混的人,還是有些手段和門路的。就算衛淵這三天盡挑小路,也絕不在村子里留宿,依然會被好些人找上來。
這三天衛淵先后弄死了五波人。
人數最多的是七個持刀劍的悍匪,據說是長水府有名的江洋大盜杭灣七雄。
他們打家劫舍綁票勒索,劫掠船只,無惡不作。而且手段殘忍,功夫強橫,已經作惡七八年了都逍遙法外。
人家手底下有兩條船,將近八十個小弟在杭州灣近海討生活。要不是那錢老爺人脈甚廣無論官匪都有勾結,動用了人脈去請,僅憑兩萬兩銀子恐怕還不會來呢!
這伙人直接是騎著馬追上來的,各個都有二階的實力,領頭使大刀的算是個偽三階,尤其是身上準備了毒粉毒煙,很是陰險。
只是,他們也只耽誤了衛淵一盞茶的功夫。最后七個腦袋都被扭了下來,堆在路邊的大石頭上。
衛淵的損失也不小,那一身半舊的僧袍給砍得稀巴爛,跟布條一樣。
衛淵一共就帶了三身衣裳,這么搞下去非得回歸原始社會不可!
還有一個人來的,也是底氣足。號稱是長水府第一刺客,浙江省殺手排行第六的一劍封喉鬼見愁!
這貨傍晚就遠遠的跟著衛淵,但是一直沒現身,等到下半夜才一身黑的摸上來刺殺。
只是這貨早就暴露了,別說雞腿了,要不是衛淵壓著,二哈早就找他去玩了!
這貨的短劍被衛淵一把握在手里,掰成了七八段!那鬼見愁一見不好頓時開溜。
別說,人家有真本事,一身輕功竟然相當了得。一眨眼就已經在三丈開外了!
而且那一身黑在黑夜里當真是有隱蔽效果,幾乎一晃就看不清了。
然后一個水晶缽從天而降,砸爛了他的腦袋。
還有一個擺路邊攤賣混沌的用毒高手百毒老叟。
結果衛淵連吃了三碗,雞腿吃了五碗,二哈吃了一碗把碗還咬壞了。硬生生把這百毒老叟的毒藥給吃光了!
雞腿:“老板,你這碗味道不足啊!是不是下藥下的少了?多給放點!不夠勁”
最后欲求不滿的雞腿,一爪子把那老頭給撓死了。
還有一個江湖術士,也不知道是變戲法還是干什么的,總之手段花哨多變,火球煙霧障眼法、咒人用的草人、八卦鏡全都上來了。
衛淵最后看他實在沒有別的手段了,就一拳給錘到了樹上,算是個很高明的死法了。
還有一個號稱是鐵尸道人,自身修煉僵尸功,號稱刀槍不入,而且還煉有一具鐵尸!仗著這具從古墓里盜出來的鐵尸,他也在江浙一帶橫行了好幾年了。
衛淵先是一禪杖將那鐵尸大的四分五裂,凌空就化為飛灰。然后按住那鐵尸道人,一頓老拳活活錘死!
而到這第三天下午,已經沒人再來搞暗殺了。
這個小和尚以自身戰績說明了,兩萬兩花紅少了,得加錢!
一下午安寧日子,傍晚時候衛淵已經到了海寧縣的鹽官鎮,這已經是在杭州灣邊上了。
明天上了船,一上午就到對面寧波府了。
只是,衛淵未免麻煩,還是沒有選擇進入鎮子。而是在周邊一個村落詢問一番。
“哦,那邊山上有一個小寺廟叫觀音寺。我小的時候那寺比現在大多了,十里八鄉的都來這里拜觀音菩薩!只是后來漸漸地就不行了,寺里現在就剩一個老和尚了,他也不下山,就在寺里待著。我都好幾年沒看到他了,不知道還活著沒有…”
衛淵跟村里七十多歲的老頭打聽到了附近有一個觀音寺,決定今晚就到那里掛單了。
來到這山上觀音寺,天都已經黑透了。
衛淵抬頭就能看到天上璀璨的星河,只是現在這天上,恐怕是沒有人管這些星星和銀河了。
這觀音寺看著有些破敗,門上不大的牌匾都已經裂開了,勉強還能辨認出“慈悲觀音寺”五個字。
這觀音寺連個院子都沒有,直接就是大殿門。
不,不是沒有,現在還能看到殘存的墻根,原來應該有不小的院落,但應該是因為無力維護都坍塌了。最后就剩這主殿和后面的屋子尚且屹立。
倒是門口一個石頭雕的猴子倒還清晰,惟妙惟肖,沒有被風雨侵蝕。
“該不會已經沒人了吧?”雞腿看著紅漆剝落干凈、已經開裂的門板道。
“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就不錯了,這都三天露宿野外了。”衛淵伸手敲門。
敲了好一會兒,才聽到有顫顫巍巍的腳步聲,又等了一會兒才有人打開門。
門開了一半就吱呀作響,難以為繼卡了。一個干癟的老和尚顫顫巍巍的站在門里頭。
老和尚貌似眼睛已經不大好使了,渾濁昏黃的眼睛在破燈籠的殘火照耀下,瞇了半天才看清門外。
乍一看到敲門的是一個年輕小和尚帶著一貓一狗,老和尚也沒想到,半天才反映過來,問道:“你們…有什么事嗎?”
老和尚氣息微弱,如果不是晚上安靜,都不見得能聽到。
衛淵豎起單掌:“老方丈請了,小僧路過此地天色已黑,請求收留一晚。”
過了好幾秒那老和尚才“唔”了一聲,“那請…進來吧。”老和尚有氣無力的說道,轉身給衛淵他們帶路。
老和尚在前邊走,步履蹣跚,駝背躬腰,呼哧帶喘。夜風從門口吹入,破舊的僧袍隨風而起,露出了皮包骨一樣的小腿。
好家伙,什么叫做壽終正寢,這就叫壽終正寢。
衛淵趕忙上前攙扶,擔心老和尚一個不小心摔了,直接就駕鶴西游了。
到時候自己可真是沒處說理去啊!那是黃泥進褲襠——不是屎也成屎了!
老方丈手冰涼,氣息微弱,恐怕已經沒幾天好活了。
這推門就是正殿,正殿擺著觀世音菩薩的坐像,離譜的是觀音像手中的凈瓶都已經破碎了!
臥槽,這觀音廟混的也太差了,佛像都殘破了也不修一下嗎?
但是轉念一想,觀世音這會兒不定都跑到哪個世界了,她也不在乎這個了。
而且,這老和尚都這樣了,今天晚上一覺睡過去都不奇怪,也不能指望更多了。
觀音像已經褪色了,但是依然面帶笑意,嘴角微微上揚…嗯?這個觀音像有點顯年輕,而且笑容過甜,有點輕佻了。
不過這也正常。這年頭塑像全看工匠手藝。況且觀世音菩薩號稱有三十二種化身,什么送子觀音、千手觀音等等,很多種形象。所以也不是個事兒。
老和尚把衛淵他們引到了大殿后邊的罩房,這里也只有兩間屋子。一間堆滿了雜物,都下不去腳。另一間倒是有個簡陋的小木床,但是也灰塵撲撲的。
“你…就睡這兒吧。”
“那老方丈你呢?”
“我…我還要念經。”
“念經?”衛淵有點疑惑,這都快半夜了,您念什么經啊?
那老僧并未理會,轉身顫顫悠悠的回到大殿,吹滅蠟燭黑燈瞎火的坐在一個破蒲團上,也不捻念珠,枯干的雙手合十開始默念經文。
衛淵和雞腿對視了一眼:有些不對勁兒!
而二哈則是已經占領了有利地形,挑好了自己晚上睡覺的地兒了。
衛淵看了看那床鋪,落滿灰塵最起碼已經半年都沒人躺在上面了。
屋里有一個小缸,衛淵掀開木頭蓋子聞到了一股霉味。里面還剩薄薄一層的大米,只是已經發霉了,顏色變得黃綠色,完全不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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