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劉桑將yīn陽合生秘術教給女孩,黑暗天女與吉祥天女一般,原本就是星門造出來的“圣”,而她又不像小嬰那般懵懵懂懂,遠比小嬰聰明能干得多,很快就將它全都記住。
黑暗天女道:“爹爹,你放心,我留在這里,一定會幫你想到辦法。”
劉桑道:“你不是還要在外頭做‘血公主’么?”
黑暗天女扭過頭去:“‘血公主’是憂憂,雖然她就是我,我也是她,但還是有些不一樣的,憂憂可以在外頭做許多事,我卻永遠也無法離開這里。”
劉桑不是很理解她的話,“憂憂”似乎可以算是她的分身,他想,難道這跟網游一般,網游里的“角sè”雖然也可以說是我,但我卻不是那個“角sè”。“憂憂”是黑暗天女,但黑暗天女卻不是“憂憂”,是這樣的嗎?
玩網游的人,創建一個人物,控制它在網絡上玩樂,而她將自己的一部分靈分了出來,進入塵世,讓她在外頭做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有相似的地方。而一個人,不管在網游里有多少朋友,在現實中,他很可能只是一個連朋友都沒有的宅男,同樣的,不管“憂憂”在外頭有多忙碌,但是在這里,她卻像是囚犯一般,孤獨的一個人,連一個可以陪她說話的人都沒有。..
嘆一口氣,劉桑將她摟在懷中:“以后我會經常進來看你的。”
女孩低低的“嗯”了一聲,忽又欣喜的道:“爹爹,要不你將旭rì燈、暗月晶、群星圖三寶合一,讓三界合成一體…”
劉桑道:“那樣做的話,你會不會有影響?”
女孩道:“應、應該沒有…”
劉桑苦笑:“你這根本就是不確定吧?三界合一,也許只是三界連在了一起,里面的東西全都還在。但也有可能是整個巫靈界重組,以前的東西全都消失。”
“那也沒有什么不好,”女孩輕輕的說。“這個地方,三百多年來一直都是這個樣子…我已經煩透了…”
劉桑再嘆一口氣:“我以后會很經常很經常的來看你。”
女孩道:“這個爹爹剛才說過了。”
劉桑道:“我剛才說的是經常,現在說的是很經常很經常,還是不一樣的。”
“爹爹…”
雖然想要多陪陪女孩。但劉桑終究也無法一直待在“星界”里。
向黑暗天女告別,告訴她自己還會回來找她。女孩安靜的點了點頭,很是落寞的樣子。
收起心星神咒。神識仿佛被抽離一般,很快的就離開了“星界”,回歸到自己體內,此刻已是深夜,屋內燃著燭火。
劉桑發現自己仍然躺在床上,身邊卻多了一個女孩。他又驚又訝:“憂憂,你不是你沒辦法離開星界么?怎么會跟了出來。”
女孩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爹爹…”
劉桑滯了一滯。道:“小嬰?”這是怎么回事?
“爺?!”外頭的小凰聽到動靜,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
劉桑疑惑的道:“小嬰怎么會在這里?”
小凰歉意的道:“前一下子,嬰小姐突然就從天下落了下來,把這里的墨者都嚇了一跳,還以為是敵人來襲。也不知道嬰小姐是怎么找到這里的。我進來跟爺說一聲,但是爺睡著了,我也不敢吵到爺,嬰小姐又非要跟爺睡在一起…”
居然會是這個樣子?
劉桑看向小嬰。
“爹爹…”小嬰摟著他的胳膊,可愛地嚅了嚅嘴。
劉桑無奈搖頭。
小嬰與星界里的“黑暗天女”兩個人,簡直就像是雙胞胎一般,他的神識一離開星界,回過頭來就看到小嬰,一時間還以為是黑暗天女跟了出來。
雖然想要問小嬰是怎么跑到這里來的,不過小嬰卻是沉沉地睡了,再一看去,小凰在門口守了許久,顯然也有些蜷了。
于是就讓小凰也上床休息,小凰想要在地上打地鋪,卻被他抓到床上來。一個丫鬟,一個養女,兩人就睡在他的左右兩邊,他想,這大概也算是“雙飛”吧?
打著呵欠,一手摟著一個,他也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劉桑醒了過來,見小凰與小嬰也已經起來了。
小嬰坐在窗邊,小凰替她梳了兩個荷包。他穿衣起身,小嬰跳啊跳啊,來到他身前。
“小嬰,”他問,“你怎么會跑到這里來找我?”
小嬰輕輕的道:“小嬰想要見爹爹,娘就讓我過來了。”
劉桑道:“就只是這樣?”
小嬰茫然地睜著眼睛,似是想著“還有什么”?
劉桑心想,小嬰和憂憂還真的是兩個極端,一個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另一個,別人完全猜不透她在做什么。
牽著小嬰來到外頭,見向天歌坐在桌旁,獨自飲酒。
見他到來,向天歌道:“這個是你的女兒?”
劉桑道:“養女。”
向天歌笑道:“昨晚半夜,劍光一閃,她一下子就落了下來,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劉桑看向斜插在小嬰身后的那支晶瑩剔透的“天櫻劍”,嘆一口氣:“別問我,我也弄不清楚。”
向天歌看著女孩,沉吟道:“我記得,yīn陽家的星門,似乎曾出現過一個女孩,那個女孩喚作旗嬰,也差不多是這么大,用的是一雙靈旗…”
劉桑苦笑道:“她就是旗嬰。”
“原來真有這樣一個女孩?”向天歌笑道,“我墨門雖然也有關于‘旗嬰’的報告,但這個女孩卻極是神秘,一兩百年前似乎就出現過,而每次出現又都是那個樣子,仿佛從來就沒有長大過,所以。這個女孩是不是真的存在,還是僅僅只是傳聞,始終無法得到證實。不過yīn陽家向來神秘。又jīng通許多神神鬼鬼之事,對‘旗嬰’的存在,雖然一直無法證實,卻也始終保持著將信將疑。”
小嬰涉及到yīn陽家的“造圣”。一時間,劉桑自然無法解釋清楚,好在向天歌也沒有多問。只是嘿笑著向小嬰招手,問她要不要喝酒。小嬰看著酒壺,滿是好奇的樣子,劉桑直接把她拖走了。
來到外頭,在走廊處遇到丘丹陽。
劉桑道:“先生又考慮了一晚,不知道結果如何?”
丘丹陽道:“丘某想來想去,還是不打算前往徐東。”
劉桑一陣失望。
又問:“既如此。不知先生打算去哪里?”
丘丹陽微笑道:“我想來想去,覺得南原亦很不錯,所以打算回有翼城去,投靠楚閥。”
劉桑驀的一震,看向丘丹陽。這個結果大出他的意料。
心中快速地動著念,他嘆道:“多謝先生。”
丘丹陽道:“先勿言謝,丘某雖然有心,駙馬與公主,卻也不要讓我失望才好。”
劉桑凝然道:“先生只管放心,我必定不會讓先生久等。”他很是清楚,丘丹陽絕對看不上楚閥,況且,楚閥絕對擋不住西海軍,這點他清楚,丘丹陽也清楚。
丘丹陽投靠楚閥,南原一旦覆滅,他只能跟著楚閥一同覆滅,連投降稚羽公都做不到。領兵攻打南原的,十有仈jiǔ是稚羽公手下大將金踐,而丘丹陽卻早已得罪了金踐,金踐將他兒子的死算在丘丹陽和墨門頭上,丘丹陽若是落在他手中,絕對沒有好下場。
在這種情況下,丘丹陽仍然選擇投靠楚閥,顯然是下定了明投楚閥、暗助徐東的決心。
對于劉桑來說,不管他有多大的目標和志向,若是徐東不能發展,他的目標根本無從談起,而徐東要發展,就必須要奪取有翼城,要奪取有翼城,就不能讓有翼城落在西海軍手中。
而現在,楚閥仍未意識到稚羽公出兵在即,以楚閥之腐化,面對西海軍之強襲,若不早做準備,只怕用不了多少,就會被攻到城下,有翼城很快就會變成孤城,而徐東甚至來不及出兵。
但若丘丹陽前去投靠楚閥,及時提醒楚御公西海軍即將出兵之事,甚至代為謀劃,楚閥或可多支撐一陣。楚閥撐得越久,徐東機會也越大,從這一點來說,丘丹陽幫助楚閥抵御西海軍,對劉桑的幫助才是最大。
丘丹陽盯著他:“就算楚閥能夠多撐上十天半月,徐東要想撿便宜,攻下有翼城的可能xìng,亦是微乎其微,甚至可說是絕無可能,一不小心,就是全軍覆滅的下場,這點想必你也清楚?”
劉桑沉聲道:“我知道。”
丘丹陽道:“就算這樣,你仍然要做?”
劉桑笑道:“昨天我才說了那樣的大話,現在卻說自己沒有信心,只怕先生也會瞧不起我。”
丘丹陽亦笑道:“反過來說,若是在這種形勢下,你仍然能夠逼退西海軍,占領有翼城,那這世上,只怕真沒有什么能夠難得到你,也罷,我就在南原等著,看看駙馬究竟能夠做到什么地步。”
又沉吟道:“不過聯絡卻是一個難題,此事不能再依靠墨門。”
劉桑低聲道:“先生不妨定下一個暗號,必要時,我會讓血獄門的血公主與先生聯絡。”
丘丹陽看他一眼,拂著短須道:“也好。”
兩人快速的商量了一下,另一邊,小眉和兩名墨俠恰好往這邊走來,劉桑心知,墨門的船只已經備好,他們也沒有再多說,彼此心照不宣的對望一眼,裝作rì后難以再行相見一般,彼此告辭…
搭著墨門的船,沿著蝶江的一條支流,劉桑遠離了有翼城。
此番雖然成功的瓦解了曹安幫,但劉桑心知,這還不夠,他離開了有翼城,但更重要的是,他還要盡可能快的回到有翼城,若是不能做到這點,徐東在和洲的這場紛亂中。將只是一個打醬油的角sè,而他更是醬油中的醬油。
感覺自己要做的事,突然多了起來。
坐了幾天船。他和向天歌等墨者,也不得不分開,這些墨者自有他們的事要做,無法將他送到徐東。
分別時。小眉看著他,輕輕的喚了一聲:“桑哥哥…”
劉桑卻只是抱了抱她,讓她自己保重。
雖然舍不得分開。但這確實也是毫無辦法的事,小眉有她自己的信念,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做,她或許柔弱,但她從來就不是誰的附庸,這點劉桑從一開始就非常清楚。
船只漸漸的遠去。
劉桑立在岸上,向船頭上的她揮手告別。
然后。他便讓小嬰用她那只神奇的天櫻劍,御著劍光載上他和小凰。小嬰的這支劍確實神奇,感覺就像是上一世仙俠小說里的飛劍,她說這只劍還會說話,不過他從來沒有聽到過。
只不過小嬰的天櫻劍。載上一人沒有問題,載上兩人,就變得搖搖墜墜的,極是不穩,劉桑倒是無所謂,最多大家一起摔下去,小凰卻是被嚇得不輕。
越過一片片土地,他們來到枝江,過了枝江,到了一處驛站,劉桑沒有再讓小嬰用劍載他,而是在驛站要了快馬,趕回凝云城。
凝云城,侯府。
劉桑方自踏入府中,一個肥嘟嘟的丫鬟奔了過來,興奮地叫了聲:“爺。”
劉桑笑道:“小豬,你又胖了。”
小珠淚眼汪汪…爺,你不要每次回來就說這句。
在小珠身后,還跟著一個小女孩,正是他的女徒弟夏夏。
夏夏乖巧地喚了一聲“師父”。
劉桑道:“怎么就你在這里?小天和小美呢?”
夏夏小聲道:“他們和圓圓師、師娘…去海邊玩去了。”
圓圓師娘…劉桑有種想要吐血的感覺。
先回到自己房間,沒有看到探chūn和惜chūn,問起來,才知她們跟著二宮主胡翠兒回蟾宮去了。
換了一身衣服,先去拜見岳父。流明侯一看到他,淚流滿面的樣子:“賢婿,你終于回來了。”然后發起一連串的嘮叨,說近來出了一大堆的事情,公事處理都處理不過來,他是如何如何的苦悶。
劉桑汗了一下,岳父確實不適合做這些事,但問題是,雖然誰都知道真正掌事的是娘子,但不管怎么說,他老人家都是名義上的“主公”,就算是做做樣子,也得擺在那里。悠閑了大半輩子,突然一下子這般焦頭爛額,不是民情,就是戰事,偏偏這些又都非他所長,自然是一臉苦相。
不過也就因為岳父是這般的人,才會給憂憂找到機會,把徐東弄得一團亂,把所有人都放在火上烤。
身后傳來輕柔的腳步聲,劉桑驀一回頭,于是又看到了夏縈塵。
夏縈塵身穿桃紅褙衣,冰清玉潔,國sè天香,僅僅只是立在那里,便有一種出塵之感。
在她身后,還跟著黛玉和寶釵,淡sè青衣,蘭心玉質。
流明侯笑道:“你們兩個也好久不見了,不用管我,你們自己聊去吧。”很知趣的把他們打發走。
劉桑卻是一聽便知,娘子沒有把他們在有翼城已經見過面的事說出,以致于岳父還以為他們自從在揚洲分開,就一直沒機會見面。不過這也不能怪娘子瞞著她爹,不管怎么說,他也是凝云城的駙馬兼軍師將軍,親往南原對付曹安幫的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流明侯卻又抱怨道:“召舞怎么就沒有跟你一起回來,又上靈巫山去了?唉,女兒大了就是這點不好,這個也不中留,那個也不中留。”
喂喂,小姨子只是上山學藝,又不是被外頭的男人拐走。
劉桑與夏縈塵一同走在后府花園。
天氣雖還有些寒冷,但如迎chūn之類的花,卻已經開始開了,不再像寒冬時節那般蕭條。
黛玉和寶釵留在后頭遠處,沒有打擾他們。
夏縈塵摘起一朵花兒,纖手把玩,道:“夫君于南原所做之事,辦得如何?”
劉桑笑道:“曹安幫差不多完蛋了。”將事情經過大致上說了一下。忍不住又苦笑道:“其實現在回想一下,就算我不去南原,曹安幫也別想有好下場,有憂憂在那就夠了。”
夏縈塵驀的轉過身來,注視著他:“憂憂果然就是血公主?”
“嗯,”劉桑點了點頭,“不過娘子也應該早就猜到了。”
忍不住又想起憂憂所說的一件事,低聲道:“憂憂讓娘子小心一些。”
夏縈塵淡淡的道:“小心她么?”
劉桑汗了一下:“不是…娘子為什么要這樣說?”
夏縈塵輕嘆一聲:“為了得到夫君,她哪天突然跑來殺我,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劉桑尷尬的道:“娘子你想多了,我又不是唐僧…沒有那么搶手的。”
夏縈塵道:“唐僧是誰?”
劉桑道:“一種很好吃的肉。”
夏縈塵道:“那她叫我小心什么?”
劉桑小聲道:“一個娘子以為她已經死去,其實她卻還活著的人。”
夏縈塵蹙眉:“我以為已經死去,其實卻還活著的人?”
劉桑緩緩道:“紫鳳,夏凝。”
夏縈塵驀的動容:“曾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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