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老板,我向你打聽一件事。”我把手臂橫置在柜臺,“你知道父神嗎?”
他聞言眼眸倏忽掠過一道精光,他垂了眼眸,“知道。”
“這父神是什么人?”我問。
“父神就是父神,我們都是父神的兒女,都得聽命于他,也受他的照拂。”他板著臉,肅然道。
他對這個父神的恭敬態度,讓我難以啟齒追問別的問題,我尋思著,還是去問這里的游俠們,他們肯定對這個原始父神有所了解,可以問的詳細具體。
我在酒吧又碰到上次那個帶著牛仔帽的男人,一回生二回熟,我和他熱絡的聊了起來。
“這里的原始父神,是何方神圣?”我問。
“這個…”他壓低了聲音,“父神是這里一個勢力最大的幫派首領,這家旅館和集市就屬于他們的地盤。”
原來如此,這家旅店竟然和這個父神有這樣一層關系,難怪這里可以太平無事。
“那,夜行魔和這個父神有關系嗎,為什么他們都要抓小孩?”我總覺得這夜行魔和父神關系匪淺。
他抬頭四下張望,隨即悄聲說,“據稱,這夜行魔就是父神養的狗,只要是不肯上貢的地方,就讓他們在夜里去尋釁鬧事。”
果然是狼狽為奸,蛇鼠一窩,上次那幾個夜行魔抓羅德的孩子想必就是受了指使,難怪羅德不愿意在一個地方停留,顛沛流離,四處逃難,因為無論躲到哪個聚集地,他的孩子都免不了被搶奪。
“這父神為什么要別人的孩子?”我心中還有諸多疑問,既然有那么多人上貢交保護費,肯定不缺食物和干活的人。
“父神,你聽他的自稱,他抓孩子可能是培養作為他的手下或者打手。”他若有所思的摸著下巴,猜測道,“我估計就是為了這個,錯不了。”
“也許是吧…”我亦有同感,“那為什么這里的人任他們宰割,被搶了孩子還忍氣吞聲?”
“這個父神手里有一支武裝軍隊,據說是這個大陸以前的政府軍殘留下來的,所以這里的人不敢反抗。”他解惑道。
我聞言深嘆一口氣,如果是武裝軍隊的欺壓,那這里幸存的平民百姓是無法與之抗衡了。
一群地痞流氓,還自封為神,是何等的狂妄自大,卑鄙無恥,我嗤之以鼻。
不過我現在也是愛莫能助,只有盡快找到葉永燿,回了帝國,才能讓唐剴昱出手給他們教訓,解救這里的平民。
這樣思忖著走回房間,我看了下地圖,當機立斷的決定立即趕往下一個聚集點。
我行色匆匆,連口氣都沒喘的又出門去了,唐剴昱環著胸坐在沙發里,劍眉緊蹙的望著我。
我日夜兼程,風塵仆仆的去了兩個地方,依舊一無所獲,我焦心如焚,旅館住宿的時限又到了,但我可以拿來作為交換的東西卻所剩無幾。
我又問那個牛仔帽男人,“在這里怎樣可以找到一些東西來交換?”
這個牛仔頗為耐心,如數家珍的徐徐道來,“可以去別的地方或別人那里搶奪武器彈藥,去藥房或者醫院找藥物,還有捕獵野獸。”
“搶別人的?”我擺了擺手,這樣做和父神軍團的土匪強盜沒什么分別。
我又問,“藥品好找嗎?”
他搖搖頭,“能夠方便找到的藥物早就被人洗劫一空了,剩下的只有一些沒人敢去的醫院。”
“為什么不敢去?”
“因為據說那些醫院里面,有很多被隔離的死人尸體上面還殘存著病毒。”他的話讓我倒吸一口冷氣,汗毛悚然站立。
“那捕獵呢?”我無精打采,顯而易見,這動物的皮肉是最廉價的東西。
“說到這個捕獵,我有一次獵了一頭野豬,兩百多公斤,在這家旅館足足換了一個星期的住宿。”他憶起曾經,沾沾自喜。
“是嗎?”我的眼睛發亮了。
“是啊,我還記得那個捕獵的地點,離這里不遠,我可以帶你去。”他熱忱的自告奮勇。
我聞言雀躍的跳了起來,“好啊,那就拜托你了。”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我諂媚的笑問。
“你叫我威廉就行。”他微笑。
“你好,威廉,我叫曲水凝。”我伸出右手,同他友好握手。
此時,我眼角的余光瞥見漢娜下了樓,最近我只要看到她,從不給她眼神,視若無睹。
我轉了個身,背對著漢娜,和威廉說,“我再多叫一個幫手,一起去吧。”
他頷首,“嗯,可以,記得多帶點武器彈藥,這個野豬皮糙肉厚,又挺兇猛,不好打。”
“好的。”
他又道,“野豬都在晚上出沒,我們傍晚在這里集合出發。”
于是等到日頭西落,我把武器彈藥全都裝進背包里,準備出門去獵殺野豬。
唐剴昱見狀疑惑的問我,“天都快黑了,你把武器全都帶著是準備去哪?”
他見我近日疲于奔波,已是愀然不安,我未免他再擔心,扯謊道,“吃的食物快沒了,我出去打一些野兔。”
他聞言瞇起狹長的眼眸,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我揮了揮手,“不用,我和秦夙去就行了。”
他深嘆一口氣,默然無語了。
我喊上秦夙,騎馬跟著威廉,出發去三四十公里附近的樹林。
而酒吧里,唐剴昱坐在餐桌旁的沙發上,用著桌上烘烤過后的面包。
餐桌的對面突然坐下一個女人,唐剴昱抬眼,隨即低垂下了頭,默不作聲的繼續用餐。
他的對面正坐著漢娜,漢娜凝眸望著唐剴昱,滿眼溫柔如水的笑意。
她突然發問道,“凱里,你知道你的女朋友去了哪嗎?”
唐剴昱聞言停下了用餐,冷然回道,“她說去打獵。”
“對,是去打獵,那你知道她去獵什么嗎?”漢娜意有所指。
唐剴昱抬起了帶著風衣帽的俊臉,問,“你知道嗎?”
“我聽說,她跟著獵手去獵野豬。”漢娜的話,讓唐剴昱拿著刀叉的手微一顫動。
漢娜嘖嘖道,“這野豬那么兇猛,你的女朋友細皮嫩肉的,若是被這野獸傷到可就…”
“她為什么要去獵野豬?”唐剴昱攥緊了握著刀叉的手,修長的手指,指骨泛著青白的色澤。
“當然是因為換東西,和在這里的住宿唄。”漢娜輕蔑道,“她最近做的事情都是徒勞,只有我帶你們去找路易,才是最快最有效的辦法。”
漢娜伸出手指,鮮紅如血的指甲,食指的指腹在桌上唐剴昱白皙的手背上輕輕滑動,她沉了嗓音,“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我不僅可以帶你們去找路易,還能保證你們一路上吃住無憂,我漢娜在這個地方混跡那么久,到哪都如魚得水。”
她見唐剴昱一聲不吭,媚笑道,“你要不考慮一下,我在房間等你,知道我的房間號碼嗎,306。”語畢,她便起身,姿態婀娜的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