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北部前哨

　　嗤！“維恩靠坐在墻邊，豆大的汗滴從維恩慘白的臉上滴下。

　　“終于…”維恩將手中血淋淋的半截骨頭擺在了旁邊，長長出了口氣。一共十九根。十九根大小不一的斷骨或碎片整整齊齊擺了一排。

　　冰面被鮮血染紅。維恩不知道自己暈倒過去多少次，直到最后他已經沒有力氣去施放治愈術了，才將這十九根斷骨碎片取出。

　　夜色漸濃。

　　維恩此時失血過多，加上精神力嚴重透支，他只感覺兩眼發黑，腦袋嗡嗡直響，意識逐漸模糊。

　　“嘭。”一個東西掉在了維恩的旁邊，把他嚇得一個激靈，困意也消失了大半。

　　“班布班布。”很快貓頭鷹班布也降落在了維恩旁邊。

　　“班布你跑哪去了，這是什么…”維恩說著摸向了那一團黑色的東西，半秒后他的體僵住了。他摸到了一塊光滑的皮毛，還帶著些許溫度。

　　維恩腦子里瞬間想到了剛才看到的東西。不過，這個似乎大得多。

　　“…確定讓我吃這個？”維恩急忙把手從那個東西上拿開，皺著眉頭有些抗拒地說道，但又好像是在勸自己。

　　那是一只和兔子差不多大的黑老鼠，上還在汩汩地冒著鮮血。

　　剛才在自己邊發現了一只死老鼠，維恩還以為那是班布的食物，沒想到班布轉眼間就給自己弄了個更大個的。

　　十分鐘后。

　　“真香！”維恩大口吃著已經烤的焦黃的鼠，毫無形象地流著口水。一旁赤焰之歌頂部的火焰還未熄滅，杖亮暗交替地急促閃爍著，似乎也在眼饞噴香的鼠。

　　維恩一邊吃一邊看著赤焰之歌，神色復雜。他完全搞不懂這根奇怪的法杖到底怎么回事，它似乎有著獨立的意識，并且能和自己的靈魂相通。很多時候它能感受到自己的想法，自己也能感受到它的緒。

　　維恩又抬頭看了看不遠處那片巨大的影，那看起來像是一只骨龍的尸骸，但是自己完全不記得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維恩只記得當時自己被尸巫王用骨矛釘在了墻上，后來就暈了過去。之后醒來便發現滿是骸骨的戰場和已經變成了無數碎塊的尸巫王。與之前在冰川神拿到赤焰之歌的時候一樣，自己并不是丟失了記憶，應該是那段時間自己被那把神秘的法杖支配了體。

　　森林中殺戮的快感讓維恩感到不寒而栗，但同樣的，赤焰之歌也多次救過自己的命。

　　“哎，你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法杖…”維恩看著赤焰之歌低聲喃道。赤焰之歌有節奏地閃爍著，似乎在回應著維恩。

　　沒過多久，烤老鼠只剩下了頭和尾巴。

　　填飽了肚子的維恩用法杖撐著站起來，忍著全的劇痛離開了村子的廢墟——這里實在太冷了。

　　夜空之下，一個人的肩頭上站著一只胖乎乎的貓頭鷹，他抬頭望了望西邊山影，拄著法杖緩緩向前走去。

　　此時，遙遠的阿坎斯特大陸正值上午。

　　如果站在羅萊耶星球合適的外太空軌道上，就可以看到阿坎斯特大陸的形狀像極了一只番薯。它大致被分為了三部分：北面最大，呈灰白色，那是北部冰原，也是羅萊耶最大的冰原。南面次之，呈黃褐色，是整個羅萊耶最大的荒漠。而中間墨綠色的最小部分是中部森林，人們更習慣將那里稱作詛咒森林。

　　北部冰原雖然叫做冰原，但實際上在曠世之戰后的三百多年時間里，這里的地貌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雖然依舊寒冷，但一部分土地上的冰層已經消失。在靠南的地方，一些植物已經在悄然生長。

　　就在北部冰原的一處冰雪已經消融的荒地上，兩個人正并肩而行。他們裹著厚厚的毛皮大衣，凍得通紅的手里掂著幾條巴掌大小的魚。

　　“我說，扎克，咱倆現在的樣子恐怕是最慘的魔法師了吧！”材高大的中年男子說道，語氣中帶著調侃。說完他空出手搓了搓嘴唇上方凍在了一起的胡須。

　　被叫做扎克的青年看起來不到三十歲，卷曲的棕色短發亂蓬蓬地堆在頭上。他是一名來自阿塔加王國的中級魔法師，一年前被魔法師公會派往阿坎斯特大陸的北部前哨，成為了一名“光榮”的外派魔法師。

　　“唔…也不能這么說。聽說在咱們之前的前輩們連魚都吃不上。”扎克說著拎起了手里的小魚晃了晃，同時不自覺咽了口唾沫。

　　不多時，一座木屋出現在遠處。

　　“馬歇爾大叔，你看那是什么？”眼尖的扎克指著前方說道。

　　馬歇爾聞言放慢了腳步。他盯著扎克所指的方向看了看，快速將魚綁在了褲腰兩邊，并從后抽出來一根拇指粗細的細法杖握在手中。

　　“過去看看。”說著馬歇爾快步向前走去。

　　眼前這座看起來有些年代的木屋就是魔法師公會的北部前哨營地。木屋的周圍用手臂粗細削尖的木頭互相交疊著圍成了一個不小的營地。但寬闊的營地里如今顯得有些擁擠：一架十多米長的巨大的螺旋槳飛行器停在了那里，它拋光的流線型金屬外殼在陽光下反著刺眼的光芒，如同一件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看來是有大人物來了…”馬歇爾看了看飛行器后收起了法杖。

　　“魔法師公會的標志…”扎克看著機上的三角形圖案驚訝道。他走上前用手輕撫著光滑的金屬機，口中連連贊嘆：“我從沒見過如此龐大而精致的飛行器，實在太震撼了…”

　　“你最好把手拿開，弄壞了你可賠不起。”一個男人的聲音冷冷地傳來。

　　扎克一驚，急忙把手縮了回來。他抬頭看去，木屋前站著兩個人。不，是三個人，還有一個人站著兩人后，看起來很不顯眼。

　　“前哨就你們兩個？”站在最前面的帶著金絲眼鏡的青年說道。他下巴微微抬起，玻璃的反光讓扎克沒辦法看清他的眼睛，想必也是傲慢的樣子。

　　扎克就算再笨也能猜到，這種飛行器不是普通魔法師可以乘坐的。對面這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青年確實有傲慢的資本。想到這里，扎克心里沒來由地自卑起來。

　　“這種飛行器整個浮空城不超過五架，所以我并不是危言聳聽。”金絲眼鏡青年沒等他們回話繼續說道。

　　看到對方并沒有太大反應，他似乎感覺有些無趣，開口說道：“對了，我們是從浮空城來的高級魔法師。”他故意加重了高級兩個字。

　　“這是我的搭檔。”接著他慵懶地指了指旁邊的魔法師說道。“我們來這里要執行一項非常重要的任務，需要你們全力配合。”

　　“請問，是什么任務？”馬歇爾適時插了一句。

　　“偵查詛咒森林。”

　　“什么？！”扎克和馬歇爾互相看了一眼，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