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也!!”
梁岳將自己領悟的大循環之法交給葛玄圃。
兩人再上馬,迎著日光消失天際線盡頭。
從此,拋棄俗名,化身靈寶和碧游,游歷人間。
游歷期間,祝英臺穿上道袍,變成道士模樣。
道路前方,梁岳抱著黑狗,祝英臺四處張望,她從小在塢堡長大,除了上學那些年,基本沒出過遠門,上學也是山伯帶著自己游玩。
不知不覺,已過去二十多年。
“靈寶,我打算去建康看看外孫!”
“走。”
建康城,太子東宮。
“祚兒,過來!”
劉義符拍著手掌,示意大兒子跑過來。
“慢點走,不要跑…”梁鶴云抱著剛出生的二兒子笑道。
東宮仆人稀少,劉義符和梁岳一系的人一樣,比較專一長情,并未納妾。
“報,長樂公、長樂夫人來了。”
梁鶴云喜上眉梢,道:“爹娘來了?快迎接!”
一出門看到兩個道人,除了眼角有些皺紋,樣貌與年輕時沒有區別。
“爹,娘!”梁鶴云興奮撲進祝英臺懷中,“你們怎么來了?”
“我們游歷天下,順便過來看看。”
“游歷天下?什么時候回來?”劉義符問道。
“看情況吧,說不定還要往北方走一走。”
“爹,注意安全。”
梁鶴云雖然不舍,畢竟是父母二人的私事,也只能尊重。
一家人吃了頓飯,祝英臺逗弄著兩個小外孫,孩子嘎嘎直樂。
夜里,梁岳將領悟的游龍劍意交給兩人。
夜深人靜,燈下閑讀。
劉義符讀完內功,震驚萬分,道:“岳丈的武功,應是到了極其可怕的程度。”
華林園御書房,夜深人靜,鯨油燈燃燒,發出潔白光芒。
劉裕熬夜批改奏折,蓋下皇帝大印。
最終,他還是聽人勸了,打消滅族司馬的念頭,只誅大部分嫡系以及當年八王之亂的責任人后代,末帝司馬德文以及旁支留下,封常道鄉公,圈禁一生。
奏折上寫著兩行大字:土斷清田,輕徭薄賦。
這件事在去年登基前已經頒布,如今推行困難,是該到殺雞儆猴的時候了。
明日升朝。
“會稽虞氏、尋陽周氏,私占山澤,隱逸亡命,屢教不改,抄家滅族,以儆效尤!”
朝中人人自危,面面相覷。
周氏子弟忍不住破口大罵。
“劉裕,你還想干什么?你已經壓倒所有人,爬上皇帝寶座,沒人能反抗你!為何還要折騰?”
“拖下去,腰斬!”劉裕冷冷下令。
此時此刻,他似乎成了孤家寡人。
說他鞏固權位也好,聚斂財富也罷,至少他想讓這個南朝存續,把江左發展為重鎮。
朝會結束,劉裕背影蕭瑟,獨自遠去。
“太子來報,長樂郡公攜夫人準備云游天下!”
劉裕腳步一頓,吩咐道:“備馬!”
“是!”
劉裕騎上快馬,獨自一人前往城外大道。
夕陽西下,人在天涯。
古木參天,車馬來往,秋風卷起蕭瑟落葉。
劉裕靠著大樹,目光飄向遠方。
到了這個年紀,每次出遠門,或許都是最后一次見面。
噠噠噠…
梁岳與祝英臺說說笑笑,策馬而行,忽然收起笑容,望著樹下的人影。
“怎么了?”祝英臺問道。
只見樹下慢慢走出一個人。
此人體格健碩,樣貌蒼老,興許是風霜太大,眼睛有些干澀發紅。
“大哥!”
“三弟,弟妹,你們往何處去?”
“尋仙問道,泛舟江海。此乃年少之夢想。”
劉裕啞然失笑,三弟依然還是不變啊,只知追求縹緲長生。
不過有一個不變的故人,倒也是一件幸事。
劉裕內心縱有不舍,還是選擇尊重祝福,他解下腰間三尺長劍。
“此去經年,不知何時再見。三弟,此乃曹操佩劍“倚天”,傳聞此劍有虎嘯龍吟之能,寶劍配英雄,祝三弟一路順風。”
梁岳跳下馬,鄭重接過寶劍。
“大哥,珍重。”
“大哥保重!”祝英臺拱手道。
“快點走吧,一會天晚了。”
“好…”
再不回頭,寶馬疾馳,消失天地盡頭。
少年時的兄弟,終有南北分隔之日。
兩匹馬行至長江。
“碧游,下馬。”
兩匹馬變回筷子。
“金烏!!”
數百丈高空,金烏一個俯沖下來,抓住祝英臺提前綁好的繩帶,將其拉升到空中。
梁岳披上大氅,運使法寶能力,飛上高空。
無窮長江在下方,兩側景物飛速倒退。
他拿出大哥送的倚天劍,探入一絲真氣。
寶劍發光,劍身抖動錚鳴,隱隱有龍吟之聲。
“還真是法寶?”
此劍鋒利無比,若是突破到第二重出竅御物境界,興許還能當做飛劍。
“靈寶,我們去哪!”
經過短暫的驚慌之后,祝英臺顯得有些興奮,原來飛行是這種感覺。
“長安!”
長安距離建康兩千里左右,沿途可以看看風景,遠離人間喧囂。
接下來,兩人白天騎馬趕路,夜晚找個無人之地搭帳篷。
魏興郡安康縣,此地已被宋軍收復,百業待興,檀道濟的部隊在此駐扎。
山野小路,兩人步行,嘯天撒歡奔跑,追鼠碾兔。
“碧游道人,要不要去拜訪道濟?”
“算了,我們做自己的事。”
“也好。”
兩人行至關中扶風郡。
此地為秦國姚興所掌,土地平整,人口繁多,看起來有些蕭條,但憑借肥沃的關中,秦國亦立于不敗之地。
“肥沃關中,王者居之。大哥若打下此地,可得天下。”
南朝底子太薄,也就東南八郡好一些,其他地方基本沒法看,有些郡甚至不到三千人,一個縣幾百人亦是常有之事。
“很快就能實現了,大哥實現不了,還能交給義符。”祝英臺笑道。
“也是。”
接下來,梁岳兩人加快步伐。
終于到達驪山。
驪山,乃是秦嶺支脈。
兩人縱馬山下,一眼望去。
山勢逶迤,樹木蔥蘢,遠望宛如一匹蒼黛色的駿馬。
“好景色!千年布局,埋葬此處,倒也是一件快事。”梁岳不禁感慨。
“周幽王烽火戲諸侯,三皇舊居,兩個傳說源于驪山。”梁岳轉頭對祝英臺說道。
“真是個好地方!”
驪山占地頗廣,秦始皇陵規模龐大,前人典籍曾說古代摸金校尉踏足此地,估計也是外圍的宮殿。
最重要的兵馬俑沒有記載。
“以后在此住下吧。”梁岳對祝英臺說道。
“也行,哪里都可以。”祝英臺沒有意見,吾心安處,即是故鄉。
梁岳尋得幽靜山澗之地,提劍走到一棵大樹面前。
輸入真氣,劍身閃爍寒光。
倚天神劍輕而易舉斬斷兩人合抱的大樹。
有了趁手工具,修建房屋速度極快,不到一天建成吊腳樓。
梁岳又去山下城池。
高門大院,位置偏僻,應當是某個高門之別業。
“沒錯,就是這里了。”梁岳嗖的一聲,使用過垣術穿墻。
從士族家中偷來被褥、梳妝鏡、鍋碗瓢盆、各種生活用品。
山林之中,小型閣樓拔地而起。
夜晚,裴氏女游玩歸來,回到閨房,看到空空蕩蕩的閨房,頓時傻眼了:“哎?我東西呢?爹,家里進賊了!”
之后數日,梁岳開始尋找秦始皇陵。
由于沒有土遁之法,只能用神念探之,之后再挖土尋找。
這一帶倒是發現不少王侯陵墓,有的完好無損,有的被挖掘,不過他對此類財寶不感興趣。
或許是這些王侯陵寢,一定程度上遮蔽了秦始皇地宮。
這一日,烈日炎炎。
梁岳站在前世記憶之地,神念下探十丈,到了極限,依舊空無一物。
“嗯?兵馬俑呢?”
梁岳還不死心,干脆在此地駐扎下來,拿出洛陽鏟不斷挖掘土壤。
烈日之下,他作農人打扮,哼哧哼哧挖土。
祝英臺那邊有金烏和嘯天,她本身擁有內力,安全方面不用擔心。
挖到九丈之處。
洛陽鏟挖到一處硬物,似乎是墓穴穹頂。
撥開土壤,果然是墓地。
“為何神念探不出來?”
梁岳很好奇,摸了摸墓頂磚石。
此磚赤紅,似乎含有朱砂與水銀,以及某種特殊物質。
“原來此物能隔絕神念。”
梁岳心生疑惑。
為何秦始皇會知道這些?看來他并不是史書上說的愚昧迷信,應該真的知道修仙之事。
之所以大造地下行宮,莫非真為了地下天國?
想到這里,梁岳猛地敲開一個洞,將一顆黃豆扔進去。
道兵化形,傳來感應。
墓室不大,長寬五丈,內無毒氣暗箭。
梁岳這下跳下。
墓中有棺槨,以及少量陪葬品。
棺槨旁有竹簡,梁岳拿出來查看,原來是秦國一名為尉的公乘之墓。
“為何不是秦始皇陵?”梁岳有些不解。
此時神念又沒有作用。
既然是普通官員,為何使用這般珍貴的磚頭,特地屏蔽了神念感知?
梁岳又往地下挖了數丈,仍然沒有收獲。
隨后去其他地方挖掘,挖了不少秦國古墓,官職大小皆有,最高爵位有少上造。
少上造陵墓較大,長寬十丈左右。
“兵馬俑呢?”
梁岳來回踱步,道兵正在翻找。
這般多遮蔽神念的磚頭,應當不是隨便蓋的。
這時,他靈光一閃。
“對了!”
梁岳拿出秦王明鏡,輸入真氣,明鏡放光,鏡中照出墻后之物。
秦王明鏡一無殺傷能力,二無養生妙用,豈料是這種用處。
有了線索,梁岳頓時興趣大增。
接連照了先前挖出來的墓穴,最終在一名宮正墓中,發現墻后暗道。
“奇怪,此墓平平無奇,還有被盜過的盜洞,竟然有暗道?”
盜洞古老,應當是秦國滅亡不久,楚漢爭霸之時。
砰!!
挖開墻壁,浮現暗道,與想象中的地下世界不同。
暗道很短,盡頭三丈,唯有一塊奇石佇立。
奇石半人高,正面雪白呈圓形,背面漆黑呈方形。
符合天圓地方之道。
石頭后空無一物,只是墻壁和土壤。
圓形那一面有小號的圓形凹槽,正好符合秦王寶鏡。
梁岳將寶鏡扣上。
鏡子離開真氣,瞬間蒙塵,也沒有機括轉動之聲。
梁岳伸手過去,再次輸入真氣。
嘩啦…
鏡面水波泛起,倒映出陰沉古道,墓道幽深,穹頂高聳,
兩側,隱隱有甲士林立。
梁岳長舒一口氣,嘆道:
“終于出現了…秦始皇陵,地下天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