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千算萬算,還是沒有算到那四個菲律賓人!”
孟紹原澹澹地說道:“他們在比姆的指示下,一定參與了太多的勾當,心里起了貪念,威脅起了比姆,結果,他們死了。
比姆在有限的時間里,既要處理四具尸體,又要考慮那一箱黃金怎么辦,他沒有時間再把黃金運送到原先的地點了,只能就近隱藏。
事情很快就暴露了,你把責任全部推卸到了四個當地人的身上。你還有關鍵的一步,就是比姆。
一旦事情朝著對你不利的一面發展,這個人,就是你的擋箭牌。我故意派埃拉達家族的人去監視阿瑪拉,為的就是把比姆逼出來。
而且,我還派人二十四小時的監視你,是讓比姆沒辦法和你取得聯系,最終讓他做出錯誤的選擇。
阿瑪拉被帶到了憲兵隊,比姆慌了,在沒有辦法和你取得聯系的情況下,他做出了一個決定,自首!
這個人,對你,對阿瑪拉真的很好,寧可犧牲自己,也一定要保護你們!可他不知道的是,從始至終,他都只是一枚棋子!”
高砂誠只是冷笑了一聲。
孟紹原繼續說道:“什么母慈子孝,什么兄友弟恭,都是你故意做出來的表面跡象。你從來都沒有見過阿瑪拉和比姆,僅僅憑借著父親的一句話,你真的會像對待親母親一樣對待她們嗎?
所有的一切,全是你的偽裝,你真正的目的,是黃金!而且,不是一箱,是十箱,一百箱!”
“這些,都是你的想象,是嗎?”高砂誠終于開始反擊了:“你憑什么說我會這么做?你有什么證據?你只是因為看不慣我在污蔑我!
好吧,假設你說的是真的,聽著,這是假設。就算我盜竊了那么多的黃金,我能夠隱藏在哪里?我又是怎么盜竊的?我盜竊得手后,又怎么把它們運出去?
難道就靠我一個人?我連一箱黃金都搬不動。難道我將來能夠搬運黃金,大搖大擺的回到日本嗎?”
水島幸平幾個人又看向了孟紹原。
是啊,盜竊黃金很有可能,但怎么運出去?
這個最后的,同時也是最大的問題,連他們都沒有想好。
“是啊,你用什么辦法運走?”孟紹原也情不自禁喃喃說道。
他也是個黃金大盜,怎么運輸,他已經想好了。
但這需要很多方面的協助才能做到。
高砂誠呢?
高砂誠不可能有那么多的資源。
他又會用什么辦法運走這些黃金?
孟紹原也想過,站在高砂誠的立場上,但始終都沒想到一個最好的辦法。
他唯一能夠想到的一種可能,就是高砂誠會將他盜取的黃金,先暫時藏在蘇馬拉加的某個地方。
等到戰爭結束之后,他再尋找機會回到蘇馬拉加,分批把這些黃金轉移走。
高砂誠是不是這樣想的?
孟紹原沒有答桉。
“你準備怎么搬運,會有答桉的。”孟紹原只能暫時轉移了這個話題:“不過你說我沒有證據,我看未必吧。”
“你知道為什么我們到現在才來嗎?”
一直沒有說話的土井雄太郎開口了:“在比姆被抓后,谷口君秘密找到了我,要我辦一件事。你那里急需勞工,所以,我盡力挑選了一批勞工給你。
不過,這些新的勞工中,我特意安排了幾個人,我答應他們,只要按照我說的去辦,我就會給予他們豐厚的獎勵。”
高砂誠的臉色略略有些變了。
孟紹原再次說道:“六號地道,是發生事故最多的地道。經常有勞工企圖逃跑被殺,反抗被殺,或者是什么別的小事被殺。
我也挺奇怪的,你明明知道勞工緊張,為什么還那么嗜殺?你是一個把工作當成生命的人,難道真的不怕殺太多人,無法及時補充,耽誤了工期嗎?
為了這事,土井君無數次的抱怨,還多次和你發生激烈爭吵,但你卻始終我行我素。而最讓我生疑的,你知道是什么事嗎?
就在我不在的那一天,六號地道發生了大規模的暴亂事件。領頭的暴亂分子被鎮壓了,本來事情到此為止,你卻偏偏要殺了所有參與暴亂的人。難道你一點都不在乎工期嗎?
瓜島落到了美國人的手里,前線需要兩萬名勞工,你呢?卻肆意殺戮著本來就緊張的資源。為什么?”
那天激烈的爭吵,在場的人都在。
最后,還是孟紹原提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孟紹原也不用高砂誠來回答:“還有一點,我說了,你是一個工作狂,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在工作。偏偏發生暴動的那天,你湊巧不在。
這是巧合,還是你已經提前知道暴動會出現了?是不是有些事情必須要除掉知情者,好保護你的秘密?”
“一派胡言,我有什么秘密?”高砂誠冷冷地說道。
孟紹原笑了笑:“水島君,我讓你找的人找到沒有?”
“找到了。”
水島幸平隨即對著外面說道:“讓他們進來。”
兩個人走了進來。
是六號地道的日本監工,一個叫內木,一個叫豬崎。
“暴動中死掉了兩個帝國子民,你們都看到了?”孟紹原見到他們便問道。
“是的。”內木小心翼翼地說道:“一個是中泉建,一個是江場富然。”
“很好,讓我來猜測一下。”孟紹原接口說道:“當時的情況是,暴動發生的非常突然,暴徒們很有明確的指向,甚至可以說,他們的目標就是中泉建和江場富然?”
內木和豬崎沒有回答,而是低著頭。
“立刻回答谷口閣下的問題。”水島幸平厲聲說道:“這是命令!”
“是,是!”內木趕緊說道:“我不能夠確定,但好像是的。暴徒們突然發難,我們趕忙逃跑,暴徒們好像對我和豬崎君并沒有怎么追,而是抓住了中泉建和江場富然。
他們是怎么死的,我們沒有看到,當時,我怕極了,就生怕那些暴徒們追上我,我會被他們活活打死。”
“也許,暴徒們對你們根本不感興趣?”孟紹原澹然說道:“他們的目標,本來就是中泉建和江場富然?
啊,順帶著問一聲,在幾個監工中是不是他們和高砂誠的關系最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