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衍巷。
“只有這一家經常沒有人住。”黑山真指了指前面的房子。
羽原光一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上前,敲了敲門。
沒人回應。
羽原光一并不著急,繼續敲了敲門。
確認無人。
他穩穩的撬開了門。
屋子里空無一人。
隨后進來的黑山真關好門,立刻在屋子里檢查起來。
羽原光一從來不是一個心急的人。
他喜歡耐心的觀察。
床邊有一口空箱子。
羽原光一立刻讓自己進入到了現場。
進來的誰?
不會是范博喜?
應該是朱紹奇!
屋子里有明顯翻動過的痕跡。
而且翻動的比較凌亂。
這里是范博喜住的地方,誰會把自己的家翻的如此凌亂?
所以,是朱紹奇!
他從箱子里拿走了什么?
他為什么會來范博喜的家?
范博喜和他什么關系,居然把自己住的地方都給了朱紹奇?
箱子里是錢還是武器?
“沒有發現什么。”黑山真聽起來有些沮喪。
“是嗎?”羽原光一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他漫步走到了那張書桌前。
上面有一張地圖。
“把窗簾拉開。”
黑山真趕緊拉開了窗簾。
羽原光一拿起地圖,湊到了窗邊,借助陽光仔細的看著。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似乎這是一張藏著絕世寶藏的藏寶圖。
看了許久許久,羽原光一終于開口說道:“黑山君,你也在我邊上看了那么久了,發現什么沒有?”
黑山真搖了搖頭。
他是看了很久,可是什么都沒有看到。
“地圖不會說話,但它卻會告訴我們很多秘密。”
羽原光一微笑著說道:“你看,從重慶到廣安的這一段,有不為人知的痕跡,這是有人在仔細盯著這副地圖,不自覺的在這條路線上劃動所留下的痕跡。
我們可以假設這個人是朱紹奇,他是要從重慶到廣安去。他在尋找最合適的路線!”
黑山真有些不解:“他為什么不把地圖帶在身上?”
“這是軍用地圖啊。”羽原光一嘆息一聲:“你如果要逃亡,會把軍用地圖帶在身上,等著被搜出來嗎?”
黑山真恍然大悟。
“去查一下,朱紹奇在廣安有沒有什么關系。”
羽原光一隨即說道:“要快,準備動身去廣安!”
他繼續從容的走出了屋子。
黑山真緊緊跟在他的身后。
出去的時候,他朝街對面看了一眼。
那里,有他安排的兩個人。
不,準確的說,是羽原閣下安排的人。
羽原閣下是個謹慎的人,無論去哪里,都會提前做好萬全的安排。
“戴先生,您怎么來了?”
一看到戴笠出現孟紹原一怔。
“有段時間沒看到你了來看看你。”戴笠也不用人招呼自己坐了下來:“聽說你最近和一個女人搞在了一起?”
“是的,她叫羅雅芝。”在戴笠面前孟紹原不敢說假話:“是好望角的總經理。”
戴笠問了一句:“為什么要接近她?”
為什么要接近她!
戴笠太了解孟紹原這個人的個性了。
他知道,孟紹原這么做一定是有目的的。
孟紹原苦笑一聲:“她是金竹軒的妹妹。”
“哦,是嗎?”戴笠倒也沒有想到:“所以你接近羅雅芝,和她睡在了一起。有什么進展沒有。”
孟紹原把這幾天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除了一些關鍵問題。
“這個有趣。”戴笠冷冷說道:“金家都好色,留了羅雅芝這么一個種,卻很有可能成為最大的破綻,這大約也是金家老爺子生前沒有想到的?”
說完,面色一正:“能確定是金竹軒?”
“能確定,一定是他。”孟紹原斬釘截鐵的說道。
“刀尖上行走鋼絲上跳舞,你已經處在火堆里了?”戴笠臉色凝重:“現在即便我想拉你出來,也沒有辦法了。被捅死,被摔死,被燒死,哪種死法?還是自己把自己救出來?”
“我不知道。”孟紹原不暇思索:“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命運?”
戴笠笑笑:“但這不是你孟紹原的性格。”
孟紹原沒說話。
戴笠也不需要他說什么:“你從南京開始跟我,你這個人看起來憊懶無賴,好色荒唐,其實你做任何事情都是步步為營,走一步,已經想好了后面十步該怎么走。
一次行動,或許你只有一個大概框架,但所有的一切,從一開始都已經被劃在了這個框架里。你的對手就算再怎么上躥下跳,也脫不了你設定好的框架。”
“戴先生太過譽了紹原實在不敢當。”孟紹原心里直犯嘀咕,戴笠今天到底想說什么?
戴笠卻問了一句:“我算是你的對手嗎!我在你的框架之內嗎?”
孟紹原心中一緊。
要出事?
否則,戴笠不會莫名其妙來看自己,莫名其妙的說出這樣的話。
“戴先生,紹原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把您當成對手。”孟紹原竭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7平和一些:“紹原很清楚,我的一切都是戴先生給的,紹原永不背叛戴先生。”
戴笠平靜地說道:“我倒不擔心你是不是會背叛我,你對我的忠貞我還是有信心的。可你這個人太狡猾了,而且,那么多年我都沒真正摸清楚過你的真實想法。紹原,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不想做了?”
壞了。
孟紹原硬著頭皮說道:“不想做?紹原做的好好的,怎么就不想做了?一入此門,終身軍統,這個家法7紹原還是懂的。”
“一入此門,終身軍統。”戴笠重復了一遍這八個字:“你雖然被免職,但那是為了任務需要,你還是軍統局行動處的處長,你依舊還是軍統的人,這點你不能忘記,我也永遠不能忘記!
紹原,有些話我只和你說一次,背叛組織者,死。哪怕你是我最信任的部下,這條家法對你一樣有用。”
孟紹原的心沉到了底。
戴笠知道自己想溜。
他這是來警告自己的。
是誰出賣了自己?
李之峰不可能。
袁忠和?魏云哲?
不會,他們是最早跟著自己的兄弟,自己 對他們還是有把握的。
而且他們一直都在江浙滬一帶活動。
孟紹原只覺得頭疼。
“怎么不說話了?”
“戴先生,紹原對您的一片丹心,天地可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