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嘉福,三十五歲,廣州特務處偵緝隊隊長。
這個人讀過大學,很有一些文化,喜好吟詩作對。
廣州淪陷之后,成為漢奸。
此人辦事能力頗強,破獲過多起案子。
再加上有文化,很快便得到了日本人的賞識。
隨后,成為偵緝隊隊長。
他也看中了這家咖啡館的老板娘線娘。
幾乎每天都會來咖啡館。
線娘姓杜,三十三歲,一直單身。
據說她曾經有過丈夫,后來也不知什么情況孤身一人。
看中她的人不在少數,但線娘都是虛與委蛇,周旋在這些男人當中,卻從未有過什么事情發生。
“線娘,我又來了。”
咖啡館的門推開,廣州特務處偵緝隊隊長魏嘉福帶著一個部下走了進來。
他看著瘦弱白凈,一進來,打量了一下坐在那里喝咖啡的兩個人,隨即便對著線娘笑道:
“老規矩。”
說完,皺了一下眉頭,目光再次投向兩人。
兩個大男人坐在這里喝咖啡?
有問題。
可還沒有等他來得及做出下一步的反應,驟變已生!
孟紹原和高英瀾猛的站起,雙槍同時開火!
“砰砰砰砰”!
一通亂射。
魏嘉福和他的手下頃刻間便倒在了血泊中。
高英瀾上去,又在兩具尸體上補了幾槍,這才對線娘說道:
“我們成了,剩下的交給你了。”
線娘看著都懶得理他。
高英瀾似乎還不死心:“線娘,明天有空不,我請你吃飯唄。”
“滾!”
線娘白了他一眼。
高英瀾“嘻嘻”笑著和孟紹原離開了咖啡館。
“沒麻煩?”
孟紹原忍不住問了句。
“沒麻煩。”高英瀾鉆進了一輛來接應他們的轎車中:“你別看線娘是個女人,她本事很大,要不然我也不會選在她的咖啡館里動手了。
廣州這個地方藏龍臥虎,街上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你弄不清他是什么角色。”
孟紹原也沒繼續追問:“魏嘉福死了,該見的人咱們也要見了。”
關帝廟。
孟紹原、高英瀾在前,帶著后面的幾個人,對著關二爺的神像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
這才起身,高英瀾轉過身子拱了拱手:
“諸位,多謝能夠來此!”
這幾個人,都是廣州有頭有臉的人物。
洪門的李阿林,京東堂的邵偉茂這些人都到了。
連著孟紹原和高英瀾在內,一共是十二個人!
高英瀾一指孟紹原:“諸位,這就是重慶來的軍統特派員,蔡雪峰!”
孟紹原粘著一叢威猛的大胡子,看起來,頗有幾分氣勢。
他也一拱手說道:“多謝諸位老大能夠來此聚義,我代表黨國向各位堅持在敵后奮戰的同仁僅表敬意!
諸位,廣州淪陷,日偽猖獗,你們雖為江湖草莽,然矢志抗戰,忠心不渝。對國家社會功勛卓著,政府特此表彰,授予諸位六等景星勛章!
時廣州為敵后,諸位勛章,日后彌補,特此!”
這些江湖漢子,一個個臉帶笑容。
政府授予的勛章,對于他們是有特殊意義的。
這也就是說,他們的敵后抗戰,已經得到了政府的認可。
這還不算完。
孟紹原隨即又說道:“為統一抗戰序列,特此任命。高英瀾,軍統局廣州站忠義救國軍第一團中校團長!”
“是!”
高英瀾一個立正。
孟紹原大肆封官。
什么少校團附,上尉營長。
反正就是見者有份。
景星勛章也是他自作主張。
回去后,不定要找戴笠磨破多少嘴皮才能讓他設法。
但封官?
孟紹原張張嘴就行了。
像這種官銜,政府又不承認,都是軍統局自行分封的而已。
問題是,他清楚,這些江湖漢子不知道。
這么一來,卻真正是皆大歡喜,一個個都當上了軍官!
高英瀾也是半路被謝鎮南拉進軍統,自然也不清楚其中情況。
及至后來,謝鎮南以及他的繼任者有樣學樣,弄到廣東地區封官最多,甚至到了后期有泛濫跡象。
這局面,大抵都是從他孟少爺開始的。
官是封了,下面就是正戲入場。
高英瀾朝孟紹原看了眼,清清嗓子說道:“諸位都是統率千軍萬馬的人,日寇為禍廣州,正是我等報效國家之時。
日偽勾結,每年都在廣州進行治安整頓運動,尤以今年為甚。我等堂口兄弟,多有落入日偽之手。
日偽之兇殘,自然不必兄弟細說。兄弟得到的情報是,日偽準備對我等被俘兄弟大開殺戒!”
“什么?”
李阿林第一個叫了出來:“他們真敢殺?”
“李大哥,廣州不是今天才淪陷的,日本人殺了多少廣州人,難道你我還不清楚嗎?”
高英瀾面沉如水:“我丐幫也有大量兄弟,死在了日本人的憲兵隊。前天,我的舵主湯木頭也被日本人給抓了。
我不會眼睜睜看著我的兄弟死難,所以,兄弟決定,帶著全體丐幫弟子,舉事!”
在場的,本來就是草莽漢子,憑著一腔熱血,和日偽周旋到了現在。
眼下一聽舉事二字,在日偽即將大開殺戒的前提下,頓時熱血沸騰。
他們也不管怎么舉事,要面臨什么,該如何周密部署。
反正只要有人帶頭振臂一呼,他們只管出人出力。
這也是孟紹原策劃的。
帶著這些江湖好漢舉事,和別的起義有些不同。
他們人多嘴雜,紀律性無從談起。
如果按部就班,詳細部署,要不了多少時候計劃就會泄露。
這么一來反而會壞事。
來一個出其不意,反倒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這種舉事,是無法光復廣州的。
但和廣州城外抗日武裝互相呼應,讓日偽顧此失彼,堅定廣東人民抗戰到底的決心,才是最重要的目的。
同時,也可以對廣州城內外的日軍軍事目標,造成一定程度的破壞。
眼看著眾家老大的情緒已經被調動起來,高英瀾趁機說道:“有請蔡長官訓話。”
孟紹原沉聲說道:
“此次舉事,沒有固定襲擊目標,諸位回去之后,就近發難。戰果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搞亂廣州,打亂日偽正常運營。
務必讓諸家兄弟保存實力,不要做無謂之犧牲。兄弟已經請示重慶。
明日,中美飛機將會轟炸廣州,那時候就是我們舉事之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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