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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四百零五章 禮義廉恥

  朱邦溪,三十五歲,軍統局前《家風》雜志副主編,現抗日鋤奸團書記。

  訓練處處長鄭錫麟的親信,軍統局局長、軍政部政務次長錢大鈞的門生。

  為人刻板有余,靈動不足。

  這是錢大鈞給他的評價。

  他不止是刻板,簡直就是一根筋。

  這個人,才華是有的,鄭錫麟在擔任《家風》雜志主編的時候,其實主要工作是朱邦溪在做的。

  他一直都做得是文職工作。

  后來訓練處抗日鋤奸團成立,缺個書記,鄭錫麟就把這個書記的位置給了他。

  忽然從文職轉到一線,朱邦溪真正是意氣風發。

  錢大鈞有次訓話,提到了要“發揚黃埔精神,注重禮義廉恥”。

  朱邦溪一聽,立刻申請成立了“紀律科”,任命他的學生吉向山為科長。

  并且,從訓練班里挑選了一批學員補充進了紀律科。

  這個紀律科,隸屬于抗日鋤奸團,但是得到了錢大鈞的支持。

  于是乎,朱邦溪那是一朝權在手,便把令來行。

  紀律科不光管起了抗日鋤奸團的風紀,甚至還把手伸到了別的不該伸的地方。

  吉向山也和他老師朱邦溪一樣。

  過去,手里沒權,一直受到壓制,驟然間有了這么一個官職,還有了一些權利,便開始迅速膨脹起來。

  不僅管著抗日鋤奸團的事,還插手到訓練處以及各個訓練班中。

  更有甚者,連地方上的一些事,他們居然也開始插手。

  吉向山口口聲聲都是老師說,“軍統職責,在于肅清地方,所謂肅清,言者自明。”

  “現在訓練班的學員,一個個戰戰兢兢,就生怕被紀律科的人抓到了什么把柄。”

  鄭錫麟也是一臉苦笑:“我手下有個得力助手,伊學海,辦事精明伶俐,深得我心,前段時候,和人賭錢,結果被吉向山抓到了,那被整得叫個慘。

  朱邦溪直接找到了我,說要免了伊學海的職務,我不肯,最后妥協下來,免除官職,仍舊在原職位上代理戴罪立功。”

  “這就過了吧。”

  孟紹原皺了一下眉頭:“紀律科不過是隸屬于抗日鋤奸團下,說是科長,其實不是正經科級干部,我連聽都沒聽過,訓練處是他上司的上司,怎么就能管起訓練處的事了?

  再者,我聽說朱邦溪是你的親信,這上司的面子他也不給?”

  “老弟,他背后站著的可是錢局長啊。”鄭錫麟話里滿滿無奈:“我也不瞞你說,正是因為這層關系,我想著靠他討好錢局長,所以特別對他另眼相看。

  錢局長重新出山,兼任軍政部政務長、軍統局局長的時候,專門找我談過話…”

  說到這里,他欲言又止。

  孟紹原也看了出來:“鄭處長,咱哥倆關系不錯,有什么話,哪說哪了,外人絕不知道。”

  鄭錫麟也清楚,孟紹原雖然是個無賴,但為人還是非常講義氣的,你只要和他沒仇,他斷然不會出賣你。

  這才大著膽子說道:“錢局長讓我好好干,說軍政部剛剛成立,空缺多,我在訓練處勞苦功高,軍政部有合適職位的時候,他會第一個考慮我。

  老弟,訓練處苦啊,冬練夏操,盡心盡責,為家里輸送大量人員,我們辛辛苦苦培養人才,可有了功勞,和我們半點關系也都沒有。

  我聽錢局長這么一說,當場就動心了。因此,我對朱邦溪也就格外器重。他弄了個紀律科,我只當沒有看到,誰想到他的手卻是越伸越長了。

  軍政部那里呢,成立到現在眼看著一年就要過去了,一點水花也都沒有,我這不是自己在給自己找麻煩嗎?”

  軍政部?

  孟紹原心里冷笑一聲。

  這軍政部主管全國部隊人員、馬匹、武器、裝具及訓練保養事宜,組織龐大、人事腐敗、營私舞弊。

  越往后,越是不可收拾。

  錢大鈞真要存心幫你安排各職位,早就已經把你調過去了。

  “老哥,你糊涂啊。”孟紹原搖了搖頭:“錢局長是紅人,他要真的看中了你,又要找什么機會,早就把你給調走了。

  你現在同意弄個什么紀律科,目前還只是在你訓練處翻江倒海,可再往后,朱邦溪會越來越膨脹的,萬一把手伸到別的部門那可就不好辦了。

  不說我行動處,其它哪個部門是吃素的?人家要怪不會怪朱邦溪,只會把責任往你頭上按。

  咱家里,錢局長雖然是局長,可家里真正說了算的人是誰,你又不是不知道。戴老板一旦動怒,誰能保得了你?

  今天倒好,把我給抓來了,這是咱們軍統應該做的事?他無非是想顯示自己的權威。這讀書人掌了權,制不住!”

  “是我一時糊涂,一時糊涂。”鄭錫麟也是懊喪不已:“我也和朱邦溪談過,說咱們家里和別的部門不一樣,有自己的規矩,但朱邦溪不聽啊。

  他還說,什么咱們家里,咱們叫軍統局,都是為黨國效力的,哪有什么家。說他眼里只有黨國,沒有其它。”

  “也就是靠著有錢局長撐腰。”孟紹原冷笑一聲:“哪天真的惹戴老板不高興了,錢局長真的能護住他?我看也未必吧。

  老哥啊,你得趕緊和他撇清關系,別到時候弄得自己一身騷,戴老板要遷怒到你,這事情可就真的不好收場了啊。”

  “我曉得,我曉得。”鄭錫麟連聲說道,忽然又語帶譏諷:“朱邦溪學著錢局長,三句不離禮義廉恥,可這娥皇女英,君子所好也。”

  “娥皇女英,君子所好”這句話一說出來,孟紹原和鄭錫麟相視而笑。

  錢大鈞生平只打過一場勝仗,那還是北伐的時候,至此后再無勝績。

  這個人不光不會打仗,而且貪財好色。

  他貪財,別人把他的名字倒了過來,把“鈞”字改成了“鉤”字,人送外號“鉤大錢”。

  他擔任航空委員會主任的時候,當時,國軍花了不少軍費購買蘇聯的飛機,貪財如命的錢大鈞把手伸到了購機款和購油款上,和空軍司令周至柔欺上瞞下,虛報購買飛機數量,私分購機款。

  兩年后,蘇聯顧問來查賬,東窗事發,周至柔推卸責任,錢大鈞于是被撤掉了一切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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