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你怎么來了?”
大木妥輔勃然變色:“不是告訴你了,沒有事,不許到我這里來?”
站在面前的,是溫敬呈。
這是潛伏很深的一個間諜,代號“半弦月”。
他是什么時候被發展為間諜的,已經無從得知。
但在絕密檔案上對于他的評價,是“完全值得信任”。
這些年來,他提供的情報,被日方高層贊譽為“能夠值和平軍一個師的力量”!
日特機構在重慶幾次被端,他次次都能逃脫。
益山虎太郎和大木妥輔進入重慶,能夠迅速進行潛伏,依靠的也正是這個人。
“我差點就被抓了。”
溫敬呈一臉后怕:“前后就相差一個來小時。。”
大木妥輔頓時警惕起來:“你是怎么逃脫的?”
“有人傳遞了暗號。”
溫敬呈喘息著:“我看到屋子外出現了一個修鞋匠,攤子前,放著一雙皮鞋,一只鞋尖朝外,一只朝內,我就知道出事了。”
大木妥輔眉頭緊鎖:“知道是誰傳遞的消息?”
“不知道。”溫敬呈搖著頭:“這是當初我得到的最高級絕密緊急撤離方式,這么多年了,還是第一次出現過。”
最高級緊急撤離方式?
大木妥輔甚至都不知道。
他在那里想了一下:“溫桑,你受苦了。既然跑出來,你暫時待在這里,不要離開,我會想辦法安排你撤離重慶的。”
“是嗎?”
每次見到益山虎太郎,他的手里總是捧著一本中國的古書:“有人通風報信,緊急讓溫敬呈撤離?”
“是的。但是這個人是誰,溫敬呈也不知道。”
“這是好事,大木君。”
益山虎太郎微微笑著:“說明,在支那人的內部,也有我們的人,盡管我們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至少可以證明,我們不是孤立無援的。”
“益山閣下,我奇怪的是,既然他是我們的人,而且有辦法通知溫敬呈,為什么始終都不和我們聯系?”
“因為他不信任我們。”益山虎太郎很平靜地說道:“我們一次次的在重慶建立機關,卻一次次的被支那人摧毀,如果我是那個人,我也不會信任的。
我得保護好自己,才能繼續為帝國效力。否則,他的一切努力都會功虧一簣。”
他在那想了一會:“至少,現在有幾件事可以得到證明了。第一,這個人知道我們的存在,第二,這個人有很大的能量,能夠及時知道軍統方面的行動。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這個人有自己的一套情報系統。而這套情報系統,不光是我們,就連我們的高層也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什么,高層也不知道?”
“是的。”益山虎太郎沉吟著:“這么多年來,不管我們在重慶有什么動作,他都沒有出現過,否則,也許他早就受到牽連了。
我還可以斷言,軍統方面,也不知道他的存在。孟紹原是什么樣的人?我們可以唾棄他,但必須要尊重他的能力。
地表最強特工,連他都不知道這個人的存在,他潛伏的是何其之深,他的潛伏能力是何等之強?這個人的能力,又是何等的有能力啊。”
“如果真的有這么一個人的存在,那將是我們的幸運,支那人的勁敵。
大木妥輔忍不住說道:“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盡快聯系到這個人,那么對于我們將來的工作,將是至關重要的。”
“不,不要試圖嘗試聯系他。”
益山虎太郎搖頭說道:“如果他不愿意和我們見面,任何的努力都是徒勞的。我相信,如果他認為我們是值得信任的,那么在我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他一定會出現的。”
“明白了。”
大木妥輔又問了一聲:“那么,那個溫敬呈怎么辦?”
“他暴露了,就沒有價值了。”益山虎太郎又重新捧起了書:“一旦他落到支那人的手里,反而會對我們造成嚴重不利的影響。”
這就是漢奸的下場。
一個漢奸,不管之前怎么得寵,一旦你的主人認為你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就會如同一只破麻袋一般被拋棄。
沒有哪個漢奸會是例外的!
“這里就是看現場,我帶你進去看一下。”
老臘肉才說完,孟紹原已經搖了搖頭:“屋子里沒什么好看的,該搜的游豐明他們都搜的差不多了。”
孟紹原明顯對進屋子毫無興趣。
反而,他對屋子外更加的好奇。
這里是再普通不過的山城住所。
溫敬呈的住處在山腳下。
上面,就是彎彎繞繞的石梯。
比較適合逃跑。
這是特意精心挑選過的地方。
“你們準備抓捕的時候,只注意了正面和后面吧?”
孟紹原忽然問道。
“是的。”老臘肉也老老實實的承認。
“正門,后門,大多數情況下沒錯。”
孟紹原也不過多責怪:“讓游豐明挖地三尺的搜,屋子里,一定還有其它可以逃跑的地方。”
孟紹原在周圍轉了一會,忽然朝前走了幾步,蹲了下來,似乎對地面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他在那蹲了很久,一直到老臘肉從屋子里出來:“孟處長,你這是在看什么呢?”
“這個是線頭,用來修補什么的?”孟紹原從地上找出了一個線頭。
老臘肉接過來看了一會:“好像是修補皮鞋的吧?”
“這里之前有個修鞋攤?”
孟紹原觀察了一下視角。
如果修鞋攤存在,那么這個位置,正好對準了溫敬呈窗戶的角度:“去附近問一下,這兩天這里是不是有個修鞋攤。”
“是!”
老臘肉去了沒一會,便帶來了一個中年人:“這是我們長官,你和他說吧。”
“是。”
中年人怯生生地說道:“這里昨天是來了一個修鞋的,我還讓他幫我修了一雙皮鞋。”
“以前,他來過沒有?”
“沒有吧。”
中年人想了一會:“我們這里過去沒修鞋的,要修鞋,得走差不多兩里來地。”
“知道了。”
孟紹原笑了笑:“行了,辛苦你了,李之峰,給他點錢。”
錢塞到了中年人的手里。
中年人都懵了。
自己就說了這么幾句話,結果還有錢賞?
孟紹原卻不管他:“看來,我們這次的對手好像有點兒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