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么是我疏忽的?”
孟紹原在腦海里一遍遍梳理著。目前來看,檢查方面沒有發現什么太大的問題,一些安全隱患也被第一時間排除了。
日特方面,準備就靠著這幾個人刺殺委員長?
雖然這些殺手都被安排了進來,但委員長身邊的精銳衛隊,讓他們成功的機會微乎其微。
甚至,被自己抓到的那四個殺手,連接近委員長的幾乎都沒有。
他們耗費了那么多的心血,就是這么安排的?
不會的。
從他們對自己設的圈套如此精密來看,他們一定還有殺手锏。
電話響了起來。
孟紹原接起了電話。
“我找祝老板。”
這是王南星的聲音。
“祝老板”,就是這次孟紹原的代號。
“我是祝老板。”
“貨丟了。”
“知道了。”
“貨”,指的是譚瑾雅。
“貨丟了”,說的是譚瑾雅跑了。
這在孟紹原的預料之中。
隨即,王南星又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祝老板,有空給家里打個電話,你夫人都往公司打了十幾個電話了,幾分鐘就打一個,我們都快被煩死了。”
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
王南星在傳遞暗號。
他是一個有著豐富經驗的老資格的特工,一定發現了什么,但沒有辦法在電話里說,所以用特殊的方式在給自己預警。
王南星沒有來電臺,而且現在也進不來了。孟紹原的夫人知道規矩,她們會給“公司”,軍統局打電話,但不會連打十幾個,而且還是幾分鐘就打一個。
王南星就算有有怨言,也絕不敢公開抱怨,說出“煩死了”這樣的話。
他為什么辦法在電話里明說?
這倒很簡單,所有進來外出的電話全部被暫時監控了。
孟紹原拿起了辦公桌上的電話,要通了電臺總機:“幫我接個外線。”
“您的身份識別。”
“孟紹原。”
“對不起,管控期間,暫時無法幫您接通外線。”
電話被掛斷了。
孟紹原一瞬間明白了。
管控期間,所有打出去打進來的電話都需要身份識別。
連自己都沒有辦法打出去電話,王南星是怎么能打進電話來的?
有人在監控自己的電話。
王南星一定是看出了什么問題,所以在電話里提醒了自己。
一個有經驗的特工,就是最大的寶藏。
孟紹原用的是電臺總臺臺長肖默峰的辦公室。
他在那里想了一會:“李之峰!”
“通知周新宇,去總機。”
“是!”
總機房里,一切井然有序。
孟紹原和周新宇進來,也沒有引起任何的騷動。
孟紹原在周新宇耳邊低低說了幾句。
周新宇立刻叫起了一個總機職員:“剛才,誰從這里離開了?”
女職員剛遲疑了一下,周新宇立刻兇狠地說道:“立刻回答我,否則以通敵論處!”
“岑科長,電訊科的岑科長。”女職員趕緊回答道。
孟紹原接口問道:“是不是有一個打到臺長辦公室的電話,是他允許接通的?”
“是,是的。”
“他全程都監聽了?”
“是。”
“他人呢?”
“走了十幾分鐘了,大概回辦公室去了。”
孟紹原立刻說道:“周少校,提前接管總機,所有進出電話嚴密控制。還有,把中統在電臺總臺的人員名單幫我弄到。”
他這樣子,似乎已經成了周新宇的上司。
偏偏,之前還心高氣傲的周新宇毫不遲疑的全部應了下來。
孟紹原看到的,只有一具尸體。
電臺總臺電訊科的科長岑福然死了。
被人在心口一刀斃命。
“是趁岑福然轉身的時候,捂住了他的嘴,然后用刀扎進了他的心口。”李之峰檢查了一下隨即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孟紹原沉著臉:“李之峰,轉身。”
李之峰聽話的轉過了身。
孟紹原一下撲上,一把捂住了李之峰的嘴。
誰想到,他還沒有下一步動作,李之峰一個反肘,一肘重重的撞擊在了孟紹原的胸口?
孟紹原怪叫一聲,連退幾步。
“長官,你做什么啊?”
李之峰重新轉過身子,一臉茫然。
“李之峰,你竟敢毆打長官,你這個月薪水別想要了。”
孟紹原搓揉著胸口,眼淚都快下來了:“他媽的,一定是個岑福然特別信任的人,要不然不會把后背交給對方。
還有,你剛才說的簡單,什么捂住嘴,一刀致命,可剛才實驗了下,沒那么容易。”
“沒錯。”李之峰點了點頭:“這要經過不斷的練習,對方肯定受過專業訓練?”
孟紹原冷笑一聲:“所以,我剛才讓周新宇去找了電臺的中統人員名單。”
山城電臺總臺,是重要單位,中統肯定會派員監視。
而在通訊管制方面,也是由中統負責的。
岑福然一個小小的科長,怎么會單獨留下來監控?他有什么資格?
具體負責的中統人員去哪了?
岑福然也有可能是中統的,但單獨一人監控,這不符合規矩。
還有兩個多小時委員長就要到了。
自己必須立刻找到這個人。
時間在那一分一秒的流逝。
一個小時后,周新宇終于出現了。
滿頭大汗,手里拿著一份名單:“好家伙,我直接求助了侍三室才弄到的名單。”0孟紹原也沒心思聽他表功,一把抓過了名單。
還別說,岑福然真的是中統的,而且是幾個月前才剛剛發展出來的。
一個個核對了下去,孟紹原的目光落到了一個名字上,忽然笑了:“我說李之峰啊,以后打人的時候看著點,也許別人是故意被你打的。”
“什么?什么故意被我打啊?”李之峰只覺得莫名其妙。
趙建桂收拾了一下?
馬上,委座就要到了。
自己要做的事多著呢。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
三個人走了進來。
趙建桂正想斥責,一看來人,臉色頓時變了:
“喲,您怎么來了?”
那聲音,要多討好有多討好。
來的,可是之前活生生打掉了自己牙齒的那些人。
“趙副臺長,去哪啊?”孟紹原笑瞇瞇的問道。
趙建桂看到這人就害怕:“委座即將到達,我需要負責保證講話能夠順利傳播。”
“不急,不急。”孟紹原慢吞吞地說道:“我呢,是來道歉的,趙副臺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