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他們的巧妙了。”
孟紹原忽然沒頭沒腦的罵了一句。
“什么?”
幾個審訊者不約而同的脫口而出。
真是太他媽的巧妙了。
孟紹原根本懶得搭理他們。
這個局設的好啊。
冤枉自己是日本人的潛伏間諜,沒人會信。
孟紹原是日本公敵,誰說他誰日本人的潛伏間諜,不是神經病就是瘋子。
可說他是工農黨派來潛伏的,那么,這就大不相同了。
厲害,厲害。
居然想到了這么一招。
關鍵是,孟紹原現在根本沒有辦法為自己證明!
這里的一切,都控制在審訊者的手中!
他很想說,你看自己貪財好色,和工農黨的有哪一點像?
但他沒有說出來。
這種解釋,其實是很蒼白無力的。
“這把鑰匙是你的吧?”
黃俊雄拿起了一把鑰匙。
這是在孟紹原被逮捕并且被關押后,從他身上搜出來的。
這是那個交際花譚謹雅給自己的。
孟紹原立刻就明白了:“CQ大旅館的,你們在那個房間里搜出什么東西了?”
“你肯承認了嗎?”黃俊雄冷笑一聲:“我們在那里搜出了一部電臺,是我們這半年來一直在追尋的。一些武器,金條,美元,還有,幾枚戒指!”
好吧,不用說了,這幾枚戒指,一定和自己搜到的那三枚戒指完全一樣!
孟紹原一聲嘆息:“你們大概也知道了,我在薛素珍等處,同樣搜到了三枚戒指,我想,你們應該對照過了,完全一樣的吧?嗯,從現有證據來看,這是用來接頭用的。不過我不明白的是,薛素珍她們為什么要把那么重要的戒指留下來呢?”
他媽的,不留下來怎么栽贓自己?
“這在傳達某種信號。”黃俊雄很快便說道:“當時,你不在CQ,她們失蹤之后,必須給你留下信息,戒指,就是最好的用來傳遞信息的辦法。”
好借口,他媽的真是太妙了,孟紹原心里開始夸贊起來。
他問道:“在那個房間里,沒有發現書信之類的東西吧?”
“你的房間,你當然最清楚了。”
厲害啊。
如果留下了所謂的書信,那反而會顯得不真實了。
一個成功的潛伏者,怎么會留下這么重要的,對自己將來會產生不利并且有可能泄露重要情報的證據呢?
神秘人把這些細節也全部都想到了。
孟紹原又問道:“是不是有什么證據,CQ大旅館的那個房間是我開的?”
“當然有。”黃俊雄接口說道:“因為是長包房,所以在租賃的時候使用了支票,而經過我們時候去銀行調查,這張支票就是你孟紹原開的!”
“銀行的工作人員真是負責,我開的支票還能這么完善的保存下來。”孟紹原譏諷的說了一聲。
他居然沒有說出,這把鑰匙其實是譚謹雅給自己的。
很簡單,說出來,他們也不會信,自己也沒有證據,既然這樣,那還有什么必要多費口舌?
你們說是我開的,那就是我開的!
“孟紹原,現在證據確鑿,你還有什么可以辯解的?”司法部的魏時面色冷峻:“我們有理由相信,根據綜上證據,你就是那個潛伏間諜‘蒼鵬’!”
孟紹原微微點頭:“現在,我只有一個問題了。在發生這些事的時候,乃至于,在三名女特工失蹤的那段時間里,我正在跟著遠征軍一起出征緬甸,然后進入到了野人山,我是怎么策劃指揮這一切的?”
“你真的想知道嗎?我來幫你解釋。”黃俊雄卻不緊不慢地說道:“在你去緬甸之前,就已經收買策反了薛素珍等三名女特工,并指示他們伺機竊取重要情報。而最巧妙的是,這個時候你不在CQ,你在緬甸,所以出了任何事情你都可以脫離干系。
但是你在緬甸有一個最大的便利,電臺,你可以遙控指揮。在我們于CQ大旅館中繳獲的那部電臺,我們進行了波段分析,這部電臺一共前后接收了六封電報,具體電報內容不知,也沒有辦法知道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你一共給薛素珍等人下達了六次命令。
薛素珍三人,竊取了大量的情報,準備等待你的下一步指令,可是一個連你都無法估計的意外發生了,遠征軍撤進了野人山,你們失去了包括電臺在內的一切設備補給,你和CQ方面的聯系,完全的被斷絕了。也就是說,在這段時間里,薛素珍等人失去了上級的指揮!”
偶像啊,你能給我簽個名不?
孟紹原發現自己喜歡上這個“神秘人”了。
最后一個漏洞也被他補上了,而且最關鍵的是,自己根本沒有辦法解釋!
天衣無縫!
那么是天衣無縫?這就是他媽的天衣無縫!
這是自己從事情報生涯一來,遇到了最強勁的一個對手。
沒有之一!
羽原光一?
羽原光一和神秘人沒法比。
羽原光一是屬于特別勤奮,勤能補拙的那種人。
可這個“神秘人”,簡直就是一個奇才啊。
不行,不行,自己一定得找到這個神秘人。
孟紹原此刻的狀態,就好像一個抽大煙的,而那個“神秘人”,就是全天下品質最好的大煙,對他有著無窮無極的吸引力。
一旦被他抓到了,自己會毫不遲疑的第一時間殺死“神秘人”!
關鍵是得從這里出去。
要不然,萬一“神秘人”被車撞死了,吃飯被噎死了,喝水被嗆死了,那就虧大了啊。
這位孟少爺,此時失去自由,不想著怎么出去,卻在想著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普天下恐怕也就只有他這么一個了。
“孟紹原,承認吧,你就是那個‘蒼鵬’!”陸元望信心十足說道。
“我承認,我承認你大爺的!”孟紹原卻忽然張口就罵:“也不動動你的腦子想想,我要是蒼鵬,你們他媽的還能安心的坐在這里?中統,我靠,你們的腦子都壞了是不是?”
幾個人哪里想到,這家伙居然破會如此破口痛罵?
陸元望被他罵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偏偏,上面可是特別交代過的,對這家伙不能用刑!
要不然,大刑早就伺候上了,還能容他在這里到了這個時候都如此的囂張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