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紹原遇到了一個難題。
甚至,他能夠感覺到,這是他的特工生涯中遇到的最棘手的一件案子。
他找到了一些線索,但這些線索,卻還遠遠不夠。
有許多關鍵的點,自己都沒有捕捉到。
還有很多至少目前看起來不合理的地方。
那個男人,應該是關鍵中的關鍵!
“把目標更換一下,調查符合這個神秘男人特征的。”
孟少爺一聲令下,那些重慶長得帥氣的男人只怕要倒霉了。
“還有,把咱們之前抓到的特務,全都提審,給我重新過一遍,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新的線索。”
這是一個笨辦法。
也是孟紹原平時不太喜歡用的辦法。
可在這種時候,往往這種笨辦法能起奇效。
“這事,我去做。”王南星立刻說道:“找人的事,交給老臘肉去做,他在重慶閉著眼睛,都能走上幾個來回。”
似乎目前能夠做的,只有這么多了。
“對了,孟處長,您從上海調回來的那批戰略行動處的人,都到了。”
王南星提醒了一下。
孟紹原“哦”了一聲。
什么戰略行動處,那是戰略忽悠處。
他想到了為自己而死的那個茅征節。
嗯,好像咱們沒有用到他們的地方。
接他們來,只是為了以防萬一。
他站起了身:“走,去三個女特工的宿舍和薛素珍租的房子那里看看。”
“孟處長,您回家不?夫人可以天天打電話來問,有的時候還派您家的那個蘇瑤來問。”
“這起案子不破,暫時不回去。把我宿舍打掃一下,這段時候我就住在宿舍里。”
他倒不是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
實在是身體剛康復了大半,體力欠缺,家里那么一大堆的女人,萬一那什么了,真正是要了命了。
而且,他對這起案子起了非常濃厚的興趣。
“你們做你們的事,讓丁文瑞和羅斌帶幾個人陪我去。”孟紹原轉起了心思。
丁文瑞他們都是才加入軍統的,得讓他們看看,做情報工作可一點不比在戰場上玩命輕松。
丁文瑞和羅斌,還是第一次親身接觸情報工作。
也是第一次,走進女生宿舍。
宿舍里有個女職員今天沒去上班。
一看到有人進來,正想呵斥,看清了來人,趕緊站了起來:
“長官好!”
這不是大名鼎鼎的孟處長還是誰?
不對啊。
孟處長怎么跑自己宿舍來了?
都說這個人極其好色,難道…
屋子里掛滿了女性用品,丁文瑞和羅斌臉都紅了。
不敢看,又又偏偏忍不住悄悄的偷看一眼。
“姓名。”
孟紹原倒一點不在意的問道。
“耿冰,電訊二班的。”
“你和周曼妮一個宿舍?”
“是的,長官。”
“她失蹤前,有沒有什么異常?”
“報告長官,沒有,就是那兩天似乎特別開心。”
“你沒問她?”
“報告長官,問了,她說等幾天你就知道了。可是沒想到她失蹤了…”
孟紹原問了幾句:“哪張是周曼妮的床?”
“這張。”
孟紹原走了過去,仔細檢查了一下。
沒有什么特別異常。
只是,在周曼妮的床單下,找到了一枚戒指。
孟紹原收了起來:“仔細回憶一下,想到什么了,立刻向我匯報。”
“是的,長官!”
“走,去楊盼美的宿舍。”
在楊盼美的宿舍里,同樣如此。
找她同宿舍的人來問了,也說她失蹤前心情不錯。
還對自己的閨蜜說,自己有可能要升官了。
這倒沒錯。
后勤有個組長的位置,還真的考慮到了楊盼美。
不過,在楊盼美那里,孟紹原有了一個有趣的發現:
他又找到了一枚戒指。
外形,和在周曼妮宿舍發現的戒指,幾乎完全一樣。
這兩個人住的是宿舍,薛素珍是在外租房子單獨居住的。
就在總部邊上。
撬開門進去,簡單的看了一下,孟紹原問道:
“有什么發現沒有?”
“發現?沒有啊?”丁文瑞和羅斌同時說道。
孟紹原笑了笑:“這是一個很愛干凈的女人,甚至有些潔癖。為什么?”
丁文瑞和羅斌迷茫的搖了搖頭。
“兩個臉盆,四塊毛巾。”孟紹原指了指前面:“那個是洗臉盆,兩塊毛巾,我猜大一點的,是用來洗臉的,小一點的,是用來擦手的。
底下那個,是腳盆,也是兩塊毛巾,一塊用來洗腳,一塊,那個,用來洗屁股的…分得那么清楚,一定是有潔癖。”
丁文瑞和羅斌面面相覷。
他們在部隊的時候,總共有一塊毛巾,洗臉洗腳全是這塊。
“很愛美,特別注重打扮自己。”孟紹原打開抽屜衣柜逐一檢查:“蠻有錢的,內衣內褲都很貴,最近買了好幾身衣服,全是新款式。這件,是美國的淑女裝,不便宜。
她一個檔案室的,又在外面租房子又買這么多衣服,薪水肯定不夠。要么本身家里就有錢,要么有別的來錢門路。”
忽然,他的目光落到了床上:“她有男人了!”
“啊,為什么?”
“兩個枕頭,一床被子。”孟紹原凝視著。
“長官,那你剛才的判斷會不會出錯,其實四塊毛巾,是她和那個男人的,至于這個枕頭,萬一是她備用的呢?”
丁文瑞在一邊說道。
“沒錯,有這種可能,可以,那么短的時間,學會思考問題了。”孟紹原笑了一下:“你看桌子上。”
“什么?”
“有一罐咖啡,一聽茶葉,茶葉是陳茶。”孟紹原仔細解釋道:“我看了一下,咖啡快見底了,茶葉少了三分之一。那個杯子是用來喝咖啡的,一個,那個茶壺是用來喝茶的。”
他過去拿起了那個紫砂茶壺,拿起來看了一下:“茶垢很多,喜歡喝茶的人,不少不喜歡洗茶壺,說留著茶垢,能夠養茶壺,慢慢的茶壺就有靈魂了,不用放茶葉都有茶香。
如果這個茶壺是薛素珍使用的,她一個女人,又那么愛干凈,不太可能不洗。這個茶壺,一定是那個男人的。”
說著,放下茶壺:“仔細搜,肯定能有發現。”
“是!”
沒一會,丁文瑞和羅斌,就有了新的發現。
一套牙刷水杯,兩塊毛巾,都被薛素珍藏了起來。
男人的。
這是那個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