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銀敏醒來的時候,一看時間,都已經下午6點多了。
她什么都沒穿,就戴著一塊手表。
浪琴表。
施銀敏心滿意足。
這塊表帶出去,要多有面子就多有面子。
施銀敏正在欣賞著手上的表,忽然驚呼一聲。
原來,身邊的男人也醒了,而且手又開始不老實起來。
“你還沒夠啊。”施銀敏一翻身,點了一下男人的額頭:“你怎么好像吃不飽。”
“面對高夫人,哪能吃得飽呢?”
孟紹原“嘿嘿”一聲壞笑。
一番折騰,施銀敏香汗淋漓,心理生理上再度得到極大滿足。
孟紹原起了半個身子,靠在床沿上,拿起煙點著一根:“讓你家高局長幫我辦點事。”
“我就知道你肯定得求到我們家老高。”施銀敏依偎在他身上:“說吧,什么事。”
“我買了一批五金,但沒有交通局的批文,進重慶風險太大。”孟紹原緩緩說道:“高局長專門負責批文的,他只要肯點頭,就是舉手之勞。”
施銀敏也不瞞他:“我們家老高心可黑啊。”
“心黑不怕,就怕他心不黑。”孟紹原絲毫都不遲疑:“批文只要到手,這批貨的利潤,我給你一半。”
“真的?”
“騙誰,我還能騙你嗎?”
到了這個地步,施銀敏哪里還有半分猶豫的;“那好,我回去就和我們老高說。”
“成,你辦好后,我和高局長約個見面的地點。”
“孟科長,他們是真狠啊。”
一看到孟紹原,王南星立刻說道:“好家伙,姓鮑的差點被打死。”
“他活該,吃喝嫖賭。”孟紹原一點都不關心鮑安興的死活:“要你辦的事都辦了?”
“全都辦妥了。”
王南星隨即說道:“還有,中統那邊打來了幾個電話找你。”
“就說我還沒回重慶。他媽的,現在知道急了?”孟紹原咒罵一聲:“王南星,還有一個事情你得辦仔細了,我估計就在這么幾天能有消息。”
孟紹原怎么都沒想到,到了次日,施銀敏的電話就到了。
高副局長同意和“祝老板”見下面。
孟紹原立刻和她約定了見面的時間。
“王南星。”
“到!”
“立刻行動。”
“是!”
這是孟紹原第一次見到高平喜高副局長。
四十歲不到,長得精瘦,戴著眼鏡,留著分頭,一臉的傲慢。
“高局長,歡迎歡迎。”孟紹原立刻站起起來。
高平喜“嗯”了一聲算是回答,還特別提醒了一下:“是副局長。”
“是,是,高局長請坐。”
孟紹原關上了雅座的門,熱情的請高平喜坐下。
“你和我夫人什么關系啊?”高平喜一上來就問道:“我聽說我們還在郭會長組的局里見過,我怎么沒有這個印象了?”
“高局長那么忙,每天要見那么多的人,怎么可能還記得我這個小角色。”孟紹原笑著說道:“那天,您夫人正好在排隊買東西,我看到了,這不就認了出來,央求著她,能把您請出來。”
高平喜也沒有繼續追問,這人說的話倒不錯,自己每天見的人太多了,哪里能夠記得住:“我聽說你想要批文?”
“沒錯,沒錯。”孟紹原立刻接口說道:“這不就求您高局長了嗎?”
“豈有此理。”高平喜忽然正色說道:“這西藥、五金、布匹等等,都屬于國家短缺的戰略物資,你這叫走私,往小了說叫奸商,往大了說就是破壞抗戰!”
“高局長息怒,息怒。”孟紹原絲毫不慌:“我呢,的確是在走私,但走私的人多了,你總不能只盯著我一個人吧?”
說著,從身邊拿過一個盒子:“高局長,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什么啊?”
高平喜一打開盒子,眼睛便亮了。
十根金條整整齊齊的放著。
好闊氣的出手啊。
高平喜咳嗽一聲,蓋好盒子:“要說呢,你們雖然做法不妥,但是對于四川的物資流通還是有一定貢獻的。祝老板,準備運幾車貨啊?”
“這有區別嗎?”
“當然有。”高平喜不以為然:“三車以下,我還是有權利批的,但是多了,得上報到交通部,由次長徐恩曾親自審批。”
他說這話的時候,明顯是帶著不滿情緒的。
本來,這種權利都在他們手里,可是自從徐恩曾兼任交通部次長后,便以統一調配物資為借口,把四川各地交通局的大部分權利都收回去了。
這就造成了各地交通局,本來大口吃肉,現在只能他交通部吃肉,底下的只能喝點湯的局面了。
那些商人也壞,知道這個情況后,拼命削尖了腦袋走交通部的路子,弄到各地交通局倒變得冷清起來了。
這讓交通局的人,誰不怨恨?
問題是,徐恩曾不光是交通部次長,還是中統的副局長,得罪了他是什么下場誰都清楚。
“三車,我就三車。”孟紹原立刻說道。
“那好辦。”高平喜從隨身攜帶的包里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批文,一揮而就:“祝老板十條小黃魚換三車貨,這血本可下得有點大啊。”
“不大,不大。”孟紹原接過批文,仔細看了一下,確定沒有問題,猛的面色一沉:“高平喜!”
“做什么?”
“你身為重慶交通局副局長,不顧國家三令五申,嚴格控制戰略物資調配,私自簽發批文,縱容走私,你該當何罪!”
高平喜一下就慌了:“你,你是誰?”
“轟”的一下。
連接兩個包廂的隔斷門猛的被撞開,王南星帶著幾個特工出現了。
孟紹原直接問道:“都聽到了,記下了?”
“是,全都記下了。”
“高副局長,你不是要知道我是誰嗎?”孟紹原冷冷說道:“我是軍統局行動科科長,兼蘇浙滬緝私處處長,孟紹原!”
一瞬間,高平喜面色慘白。
完了,落到軍統的手里了。
軍統不光是對敵斗爭,而且同時肩負緝私任務。
當然,交通部走私,軍統一樣走私。
緝私的變成走私的,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只是,雙方彼此都在盯著對方的“買賣”,都想著抓到對方的把柄。
現在好了,自己落到軍統的手里了。
高平喜并不知道,其實,就他走私這點事根本不算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