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伯終于發現有些不對了。
怎么自己派出去搜索的那些人,一個都不見回來的?
而且,鎮里時不時的會傳來槍聲,又不知道究竟是從什么地方打出來的。
不對,肯定不對。
這些人絕對不是什么商人。
王素卿好像騙了自己。
“大哥,大哥。”
一個土匪慌里慌張的跑了過來:“我看到四毛子死了。”
“什么?怎么死的?”
“我也不知道,尸體就在那里,我沒敢多看。”
“廢物!”
杜康伯罵了一聲:“兄弟伙,聚起了,聚齊了!”
人都是這樣的心態,似乎只要聚集在一起,就能給自己一種安全感。
杜康伯看了一下,自己身邊還有八個人。
其他的人呢?
還在搜索嗎?
還是?
杜康伯不敢再想下去了。
幾個土匪戰戰兢兢的朝前走著。
很快,他們又看到了幾具同伴的尸體。
有被搶打死的,又被刀捅死的。
還有一個,似乎是被活活扼死的。
小鎮里這個時候一個人都沒有了。
誰還有那么大的膽子敢出來。
“大哥,要不,咱們先撤吧?”
一個土匪害怕的建議道。
杜康伯看了看身邊,每個手下的臉上都寫著恐懼。
“撤,撤!”
到了這個地步,杜康伯已經顧不上那豐厚的報酬了。
人要是死了,還談什么報酬啊!
既然把你們吸引到了這里,就想撤了?
驟然間,四個身影從四個方向閃現。
一枝勃朗寧,三把駁殼槍同時開火!
子彈橫飛,血肉飛舞!
四條漢子,不斷的扣動扳機,不斷的接近!
當最后一聲槍聲停下,孟紹原一聲呼喊:
“警戒!”
石永福和曹瑞成,迅速換了彈匣,槍口對準了北南兩個方向。
八具尸體倒在血泊中。
一個人跪倒在地上,面色慘白,渾身顫抖不止。
李之峰上前,在每具尸體上都補了一槍。
孟紹原撿起跪倒在地人身邊的槍看了看:“也是勃朗寧啊,姓名。”
那人被嚇傻了,居然沒有回答。
補完槍的李之峰有些不耐煩了,拿槍口點了點這人的腦袋:“說話啊。”
“杜、杜康伯。”
“有沒有外號什么的?比如什么托天大王之類的?”孟紹原興致勃勃的問道。
杜康伯咽了一口口水:“百、百臂金剛。”
“嚯,這么威風啊。”孟紹原“嘖嘖”贊嘆:“我說李之峰啊,我也得給你們取個外號。”
“別啊,長官。”李之峰一個哆嗦。
長官取名字的水平,那是真正的驚世駭俗啊!
“你的人都死了,為什么我單獨留下了你?”孟紹原慢吞吞的問道,他也不需要對方思考,而是直接幫他回答了這個問題:
“因為我得讓你交代出,王素卿是怎么指使你來殺我的!”
“王…你…”
杜康伯怔在了那里。
他怎么知道是王素卿派自己來的?
孟紹原笑了笑:“杜金剛啊,你這次闖大禍了。你不知道我是誰,對不對?可是你敢來殺我,就闖大禍了。你得慶幸我還活著。”
這算是什么話?
“什么?”
王素卿吃了一驚:“杜康伯的人都死了?”
“都死了,全死在了開明鎮。”
“杜康伯呢?”
“不知道,成都的警察到了,我沒問的太仔細,生怕牽連到了您。”
“這個笨蛋。”
“素卿姐,咱們要殺的人到底是誰啊?”
“申榮軒告訴我,叫孟紹原,軍統局的一個科長。”
到了這個時候,王素卿依舊是一點擔心害怕的樣子都看不出。
有什么。
不就是一個科長?
他還能拿自己怎么樣?
她撥通了重慶的電話:“老徐啊,我這里出了點事…”
徐恩曾掛斷電話,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句話也都沒說。
“怎么了?”他老婆費俠問了一聲。
“王素卿給我闖禍了,而且是闖大禍了。”徐恩曾怔怔地說道:“她,派人去殺了一個人。”
“誰?”
徐恩曾咽了一口口水:
“孟紹原!”
“什么!”
這一次,費俠也被嚇到了:“她派人去殺孟紹原了?殺死了沒有?”
這才是最關鍵的核心問題。
“要是殺死了,我還能夠設法補救。”徐恩曾苦笑著:“這個瘋婆娘,居然找了一群土匪去殺孟紹原,結果土匪在開明鎮全軍覆滅。”
“不會的,不會的。”費俠喃喃說道:“如果我是孟紹原,肯定會留下一個活口。”
“我最擔心害怕的也是這個。”
“我早就說過,你這么縱容王素卿,她早晚都得出事!”費俠忍不住抱怨起來:“孟紹原一回到重慶,你就派人調查他,結果被他殺死了兩個,這事還沒過去呢。
老徐,我聽說過孟紹原這個人,眥睚必報,現在,王素卿給你闖了那么大的禍,你總不能還護著她吧?”
徐恩曾嘆息一聲:“我就是覺得欠她的,對不起她。我怎么會想到孟紹原居然去了成都。憑借他的本事,想要激怒王素卿,太簡單了。”
“老徐,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盡快撇清你和王素卿的關系。”費俠急急說道:“還有,孟紹原既然從成都回來了,一定掌握了大量對你不利的資料。到了這個地步,你就算不想低頭也都不行了。”
“怎么低頭?”
“你趕緊親自去迎接孟紹原,當面和他認錯。”費俠在那想了一下說道:“你好歹是軍統局副局長,他不過是個科長,面子,總是要給你幾分的。就算他依舊不肯放過你,哪怕拖延一段時候,對你也是有利的。
再說了,你身后有兩陳撐腰,我想他也不會把事情鬧大的。”
“沒錯,就這么辦。”徐恩曾立刻站了起來。
“長官,咱們為什么不從正門進去?”
“廢話,徐恩曾現在肯定知道成都的事情了,要是我是他,一定會在城門那里等著我,然后和我服軟。”
孟紹原冷笑一聲:“他媽的,陰魂不散,把我抓去問話,阻止我當處長,這事,有這么容易了了?”
“得罪您,那是倒了霉了。”
李之峰連連點頭:“您這心眼…”
“我心眼怎么了?”
“開闊,了不起,宰相肚里能撐船說的就是您!”
“瞧,妹子,你哥我就是那么豁達的人。”孟紹原笑著說道:“走了,妹子,哥帶你回咱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