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紹原的心情不錯。
這次蘇州起義,給予了日偽以強大打擊,清鄉運動從一開始便遭到了重大挫折。
而且經過自己的整頓,王精忠和魏云哲這批人,也接受到了教訓。
可以放心的回到上海去了。
已經是7月底了。
很快,震動世界的大事件就要發生。
在無錫附近鄉村修整了兩天。
日軍正忙著收拾起義之后留下的爛攤子,再加上兵力不足,也沒有功夫擴大搜索追捕范圍。
所以目前來看還是非常安全的。
身為上海區的書記,吳靜怡借著這次機會,把大隊長以上級別的官員召集過來,開了一次會,統一了一下思想。
這種事,他孟少爺一向是懶得理會的。
只要抓好幾個為首的就行了。
“我各根據地目前狀況良好。”開完會的吳靜怡進來對孟紹原說道:“不過,四路軍那里發展的非常迅猛,就連南京外圍,四路軍江抗也都建立起了根據地。”
是啊,不得了啊。
孟紹原卻一點都不吃驚。
這些四路軍的人本事是真的大,這才1941年啊,居然就把根據地建到了南京外圍。
這本事,不是吹的。
“出事了。”
還沒有等孟紹原來得及交代,李之峰急匆匆的走了進來:“衛隊的一個人被殺了。”
“什么?怎么回事!”孟紹原和吳靜怡同時站了起來。
一具尸體靜靜的躺在那里。
這個人是衛隊的陶承義,身手很好,和日軍打過仗。
可現在,他已經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
喉嚨被人割開。
“怎么回事?”
孟紹原冷著臉問道。
“我們按照規定,派他前面去探路的。等了他兩個小時沒有回來,我派人出去找,結果…”
吳靜怡面色一變:“如果這個時候,日軍得到消息的話…”
“不礙事。”
魏云哲知道吳書記不太了解這里的機制:“我們待的地方,群眾基本比較好,而且我們在各村派了不少的特工,安排了很多的眼線,日軍一旦出動,我們立刻就會得到情報。
而且我們選擇落腳的地方,都是經過事前制定的,撤退的路線很多。”
“看來,這個動手的人也清楚這點。”孟紹原喃喃地說道。
“報告!”
負責到附近勘察線索的徐樂生回來了:“根據痕跡,對方只有一個人。”
李之峰的嘴唇抿了起來。
他知道自己手下衛士的本事。
能夠靠著一個人的力量,就殺了陶承義,對手的身手驚人。
“這里有東西。”正在那里仔細檢查尸體的石永福站了起來,拿著一張從陶承義口袋里找到的紙條交給了孟紹原。
那上面用歪歪扭扭的漢字寫道:
“最后一個,孟紹原!”
“喲,威脅到我頭上來了?”
孟紹原冷笑了幾聲:“這是在向我下戰書嗎?”
“長官,我們被人盯上了。”李之峰接口說道:“我請求立刻離開這里。”
孟紹原想了一下,點了點頭:“撤退,注意多派警戒隊伍。”
“是!”
“我怎么覺得有種危險逼近了。”
吳靜怡忽然說了一聲。
“想殺我孟紹原?有那么簡單的事嗎?”
孟紹原很輕松的回答了一句。
可是,他的心里卻一點都不輕松。
女人有一種很微妙的第六感。
而且往往很準。
這在心理學上,很難做出完美的解釋。
而且,不光是吳靜怡,孟紹原也同樣感受到了危險。
如果徐樂生的偵查無誤,對方真的只有一個人,那么,這個人只能用藝高人膽大來形容了。
“給上海方面發電。”
孟紹原在那想了一會:“讓小忠,給我把小冢俊帶來!”
“長官。”
李之峰帶著一個人回來了:“這個人叫張上,是我在魏長官的隊伍里找到的,請長官和他換下衣服。”
孟紹原只看了這個叫“張上”的人一眼,立刻便明白了。
張上和自己的身高體型都相仿,李之峰這是要給自己找替身啊。
“有人在狙殺我。”孟紹原并不想隱瞞對方什么:“你有可能成為被獵殺的目標!”
“能為長官而死,那是我的榮幸!”張上挺直了胸膛說道。
孟紹原點了點頭。
“長官,時間緊迫,請立刻和他換衣服!”
第一個。
滿井航樹對于自己的效率很滿意。
躲藏在暗處,當發現獵物接近,迅速躍出,一刀致命。
然后撤離現場,絕不拖泥帶水。
自己,就是躲在黑暗里的獵人!
任何一支隊伍,只要經過某地,都會留下痕跡的。
滿井航樹就像一只獵狗一樣,搜尋著這些痕跡。
痕跡雖然很多,但如果仔細觀察的話,還會發現很大的不同。
比如,那些進口罐頭,不是一般人能夠吃得起的。
比如,地上的煙蒂,能夠分辨出是價格比較昂貴的外國煙。
比如,你可以抓住一個村民,威脅他。
然后他會告訴你,經過的部隊,戒備森嚴,對一個年輕人,還有一個漂亮的女人都很尊敬。
然后,你就可以基本判斷出自己一路追蹤的路線是正確的。
滿井航樹抓到了孟紹原的行蹤!
他沒有準備去通知日軍。
一來,距離這里最近的日軍都離自己很遠。
第二,他一路追蹤下來,知道每經過的一處,都有軍統的眼線。
自己一個人可以隱藏行蹤。
可是一旦大部隊出動,立刻就會被孟紹原發現的。
他殺的那第一個人,特意在口袋里留下了一張紙條。
那是他對孟紹原的威脅。
孟紹原如果害怕了,會命令加快自己的行軍速度。
一旦原本有序的速度被打亂,那么,就將給自己創造出機會!
滿井航樹知道,獵殺孟紹原的機會,就在自己的眼前了!
“停下,休息!”
“長官?天還沒黑呢。”
“不,我覺得不對。”孟紹原沉吟著:“現在,出現了那個殺手,我們前面派出探路的,后面是警戒的,隊伍已經被拉開了。
如果繼續按照這個速度趕路,還會出現更多的破綻,反而給對方制造出機會。”
“明白了,長官,我去安排執勤的。”
“我想,今晚恐怕會出事。”
孟紹原喃喃地說道:“對方并不急著要殺掉我,而是在那耐心的折磨我,等到我露出破綻的時候才會選擇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