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子的雙腿被日本人給活生生的打斷了,變成了一個徹底的殘廢了。”
晁嘉石在說這話的時候已經聽不出有多少的悲哀了:“我破產了,我有一個殘廢的兒子等著照顧,他后半生怎么辦?所以我需要錢,我就設計了這么一個辦法。然后,我讓我老婆悄悄的離開上海,去香港陪伴照顧我的兒子。
我呢,本來也想走的,可是怕露出了破綻,一想,干脆留在上海,等所有人都慢慢的忘記我這個人,再想辦法去香港和她們母子匯合。只是沒有想到,卻被你發現了。”
然后,他問道:“你準備怎么對付我?”
“對付你?為什么?你騙保險公司的錢,你騙日本人,和我有一毛錢的關系嗎?我干嘛要找你的麻煩?我真想那么做了,還會給你帶來那么多的金條?才說你聰明,你可就顯得太不聰明了啊。”
孟紹原看起來是一臉的詫異。
晁嘉石倒有些摸不準了。
這個人,難道真的是給自己送“藥”來的?
“你不就是要錢嘛,碰巧我有的是錢。”孟紹原看了一眼地上的金條:“這些錢,足夠讓你兒子無憂無慮的過完下半生了吧?你還有一個心愿,日本人打斷了你兒子的雙腿,你想為自己的兒子報仇,但你沒有這個能力。你辦不到,但我可以辦到啊。”
“你?”
“你別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晁嘉石聽到這里忽然問道:“條件呢?”
孟紹原笑了:“你到底還是一個聰明人,條件非常簡單,為我做事!”
“做什么?”
“你的本行!”孟紹原毫不遲疑地說道:“我奉命對敵展開廣播干擾作戰,同時,我還要進行對敵廣播作戰,但是我們目前的技術力量無法達到。得借助你的力量。”
晁嘉石只問了一句:“我有多少時間?”
“11月10日前必須要完成。”
“今天是5號,我只有五天的時間了?”
“是的。”
“走吧。”
“去哪?”
“當然是去你那。”晁嘉石一臉的不滿:“只有五天的時間了,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得抓緊,難道留在這里瞎耽誤時間嗎?”
孟紹原不知道晁嘉石這個聰明人,是真有本事,還是徒有虛名。
不過既然潘修睿如此鄭重的推薦了他,現在也只能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了。
“聽說你弄了個怪人回來?”一回到總部辦公室,吳靜怡就問道。
“不光是一個怪人,還是一個成功的騙子。”孟紹原苦笑一聲:“你說,我怎么盡認識一些騙子?”
“因為你自己本身也是一個騙子啊。”
我靠!
“有件事我得找你幫忙。”吳靜怡忽然開口說道。
“你有事找我幫忙?”孟紹原一下來了興趣:“我有好處沒有?”
吳靜怡白了他一眼:“我有一個親戚,一直都在上海做買賣,我和他之間的親戚關系,前段時候暴露了。吳四寶最近一段時候經常去找他的麻煩,也不是要抓他威脅我,他知道,即便抓了他,也威脅不到我。
問題是,吳四寶不斷地敲詐勒索他,隔三差五的就去弄一筆錢,弄到我這個親戚苦不堪言,只能找到了我,哀求我幫他想想辦法。我能有什么辦法?這事你能辦就辦,不能辦,就算了。”
“能,當然能。”孟紹原想都不想便說道:“別人的事我能不管,你靜怡姐姐的事情,我拼著腦袋沒了也得管啊。這個親戚和你關系不錯?”
吳靜怡點了點頭:“小時候,我時常住在他家,我得管他們夫妻叫叔叔嬸嬸。后來他們來上海做買賣,還算順利,一家大小現在都住在上海。這些在我加入軍統的時候,都和組織交代過了。”
像這樣的親戚關系,一般都是盡量不外泄的。
“最好的辦法是讓他們離開上海。”孟紹原也不再開玩笑了:“不過他一大家子都在上海,離開也沒那么簡單。而且他被吳四寶盯上了,想要離開也未必就那么簡單了。”
吳四寶!
李士群手下的頭號打手,軍統上海區的勁敵。
開什么玩笑?
被他盯上的人,難道還和他談判嗎?
看到孟紹原默不作聲了好久,吳靜怡開口說道:“這事我也知道挺難辦的,畢竟是吳四寶使的壞,我就是試著問問,不行就算了,這事我的私人事情,不適合動用到組織的力量。”
“不是,要讓吳四寶罷手倒簡單。”
孟紹原卻出人意料的這么回答道。
吳靜怡一怔。
這是什么話啊,要讓吳四寶罷手很簡單?
孟紹原卻認真地說道:“吳四寶,莽夫一個,為了錢,什么都敢做,連他媽的日本人的錢都敢搶…”
“什么,他還搶過日本人的錢?”吳靜怡驚訝的問了聲。
可不是嘛,日本特務機構和憲兵隊的經費,吳四寶照搶不誤。
只不過這事還暫時沒有發生而已。
“我只是打個比方,沒這事。”孟紹原敷衍著說道:“我在想,能不能利用好這事,挖個大坑先讓吳四寶跳進去,等到將來條件成熟了,我再往大坑里扔下一塊大石頭,砸死他!”
吳靜怡完全不能理解孟紹原的想法。
自己只是有點私事,試探著問問孟紹原可不可以幫忙,誰想到,他居然已經想到了以后的事情了?
“這事交給我來辦。”就這么不長的時間里,孟紹原的腦海中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計劃。
有些事情,不是一氣呵成的,得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
這還是日本人的“月工作”帶給他的經驗。
問題是,現在的孟紹原需要一個合適的人選。
法正?
許諸?
一個個人選在孟紹原的腦子里出現,卻又一個個的被他給否決了。
總不見得自己親自出面吧?
忽然,孟紹原的眼睛亮了一下:“我說,那個唐自環現在怎么樣了?”
“你的死士?”一說到這個人,吳靜怡似乎有些抱怨:“他是不是你的死士,我不知道,但他用起錢來,一點都不在乎,經常到我這里來拿錢,現在,和格雷西打得火熱。”
“要錢,就給他。”孟紹原笑著說道:“沒準啊,這人還真的是個死士,不過現在我還真的需要他來幫我完成這件大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