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法可行,不過有些技術上的問題需要解決!”
潘修睿一聽到孟紹原的想法,立刻說出了自己的意見:“如果給我時間,我能做到,但距離10日汪偽政權廣播已經沒有幾天了,時間方面太緊張了。”
這方面的外行,孟紹原說第一沒人敢說第二。
一聽這話,立刻無計可施。
“辦法不是沒有。”
潘修睿又忽然說道:“有個高人,叫晁嘉石,此人曾經留學美國,學的就是廣播機方面的技術,成績優異,回國后,辦了一家廣播機制造公司,可惜他是做技術的,做生意就是外行了,經營不善倒閉了。
我和他認識,這個人是有大本事的,外國很多大公司都要聘請他,抗戰爆發之后,日本人也有意要邀請他,不過此人尚算愛國,拒絕了日本人的邀請,可這么一來,就算是把日本人給得罪了。他膽子小,怕日本人報復,就躲在公共租界里不出來。
可有一次,他老婆外出的時候,被綁架了,過了幾天,他老婆的尸體被扔到了他家門口。晁嘉石經此一嚇,竟然被嚇瘋了,整天瘋瘋癲癲的,見人就說我有罪,我有罪。日本人看到這人已瘋,沒了利用價值,也就不再理他了。可惜啊。他老婆的后事,都是他外甥幫著料理的。”
他搖了搖頭說道:“要是能夠治好他的瘋病…算了,我這是在癡人說夢…”
“現在,他外甥在那照料他?”孟紹原問了聲。
“是啊,他外甥在照顧他。”潘修睿嘆息著說道:“去年我來上海去看過他一次,他一個人待在院子里曬太陽,他外甥細心,讓他穿得還算是整齊,我進去,他先是癡癡的看著我,然后沖著我‘嘿嘿’的傻笑,接著,又跪倒在了地上,不斷的沖我磕頭,一遍遍不停的說著‘我有罪,我有罪’。”
孟紹原“哦”了一聲:“潘顧問,我想去見見他,行嗎?”
“當然可以。”潘修睿不暇思索脫口而出:“只是,你見到他也沒用了,這人廢了。”
孟紹原非常認真的點了點頭:“我知道,我就是想去見見而已。”
說著,把李之峰叫了進來,在他耳邊低聲說道:“你去吳書記那里幫我拿點東西…”
晁嘉石住的地方并不大。
按照潘修睿的介紹,之前晁家還是蠻有錢的,后來廣播機制造公司破產后,晁家就敗落了。
晁嘉石也被迫賣了大房子,買了這幢帶著一個小院子的房子。
不過就這環境,在上海來說也是相當不錯的了。
在那敲了好一會門,才有人來開門。
一看到潘修睿,開門的那個年輕人離開說道:“潘叔叔。”
“這是晁嘉石的外甥卞華容。”潘修睿介紹了一下:“你舅舅在不在?”
“在。”卞華容嘆了口氣:“最近的病又重了。潘叔叔,您是什么時候來上海的?距離上一見已經一年多了。”
“我來了有段時候了,心里牽掛著你舅舅。”按照之前的吩咐,潘修睿特意說道:“我請了一個大夫,看看你舅舅有沒有治。”
“哎,希望吧,潘叔叔,醫生,請進。”
卞華容把他們請了進去。
一個中年人坐在院子的一棵樹下,神色呆滯。
果然和潘修睿說的一樣,家里進來人了,他先是呆呆的看著,然后傻傻的笑著,緊接著,又“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連連磕頭:“我有罪,我有罪。”
“嘉石老弟,是我啊,我是潘修睿啊。”潘修睿趕緊攙扶起了他,讓他重新坐下。
可是,晁嘉石還是只會“嘿嘿”的傻笑。
“醫生。”卞華容一臉的無奈:“都不知道幫他請了多少的大夫了,中國的外國的都有,全都說沒治了。”
“我看看,我看看。”
孟紹原來到了晁嘉石的面前,對他凝視了一會,忽然說道:“他這個病,其實也好治。”
潘修睿和卞華容都是一怔。
尤其是潘修睿。
孟紹原可不是什么真的醫生,他哪里會治什么病啊?
在那咳嗽了幾聲,似乎在那提醒著孟紹原。
孟紹原卻好像完全沒有聽到:“我這里帶了特效藥了。李之峰!”
李之峰立刻拿來了一個沉甸甸的包,放到了孟紹原的腳邊。
孟紹原的手伸到了包里,等手抽出來,拿出的居然是一根一兩重的金條。
往晁嘉石的面前一扔,金條發出了“叮”的一聲。
孟紹原隨即說道:“晁先生的病好點沒有?”
晁嘉石還是在那一邊傻笑一邊說著“我有罪。”
孟紹原又拿出了兩根金條扔到了他的面前:“晁先生的病該好了一些吧?”
晁嘉石沒有任何變化。
這次,孟紹原拿出了三根金條。
晁嘉石在那傻笑著。
孟紹原一次性的拿出了五根金條,“叮叮當當”的仍滿了一地,慢悠悠地說道:“晁先生,人呢,有時候不能太貪心了,我這個醫生治病和別人不太一樣,先來猛藥,要是這些猛藥不靈了,我倒還有一副更猛的藥。”
不用他說任何話,李之峰從口袋里掏出了槍,對準了晁嘉石。
卞華容臉都嚇白了:“這是怎么說的?這是怎么說的?”
潘修睿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有這么一出:“孟老板,孟老板,這是怎么說的,這是怎么說的?”
“我叫孟紹原。”孟紹原笑了笑說道:“軍統局蘇浙滬督導處處長,上海區區長,金條要是治不好你的病,砰的一槍,你什么病都好了。你大概也知道,我軍統的要殺個人,和碾死一只螞蟻差不多。晁先生,你的病,該好了吧?”
晁嘉石一言不發,呆呆的看著孟紹原。
孟紹原也微笑著看著他。
兩個人就這么對視著,足足有三四分鐘的樣子。
晁嘉石忽然開口說道:“你真是一個神醫啊。”
“我真的是一個神醫。”孟紹原特別認真地說道。
潘修睿再度被驚到了。
這是怎么了啊?
晁嘉石怎么就開口說話了?
晁嘉石又說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沒瘋的?”
“我是醫生,真的是醫生。”孟紹原淡淡說道:“只是,我現在轉行了而已,一個人是不是真的瘋了,我只要看一眼就能夠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