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來南京了?”
“是啊,就這么來了啊。”
“你的膽子不是一般的大。”孟柏峰叼著煙斗說道:“那么多人認識你,只要有一個人認出了,你想死都沒辦法死。”
“韋小寶”孟紹原笑了:“是啊,很多人認識我,可是真正見過我的人,又有幾個?南京那么大,我的運氣不至于那么差。有的人明明就生活在一座城市,但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一次。”
“你說的還有蠻有道理的。”
孟柏峰還沒來得及繼續說下去,黎雅和阮景云兩個女人,一個端著茶,一個端著水果來了。
“這個就是你的兒子?”
黎雅坐在了孟柏峰身邊問道。
隨即,阮景云把削好的蘋果片,送到了孟柏峰的嘴里。
“我兒子。”孟柏峰吃著水果:“沒我年輕的時候帥氣。”
黎雅認真的大量著孟紹原,然后認真的額點了點頭:“是,現在也沒你帥氣,有魅力。”
孟紹原氣結。
有這么當著人面說的嗎?
人家不要面子的啊?
他又有些羨慕:“爸,你這算是齊人之福吧?你去紫陌門找女人,她們也不管?”
孟柏峰還沒回答,黎雅已經“吃吃”笑著:
“他又那么多的女人喜歡,那是他的本事大,他又不是我們兩個人的財產,我們為什么要管著他?”
服了!
孟紹原是真的服了。
瞧瞧人家。
這算是自己的兩個小媽了吧?
“她們和我一起殺過人,影佐禎昭的手下沒進上海,我幫你解決了,就是她們幫的我。”孟柏峰若無其事地說道:“所以你來南京有什么任務,說吧。”
孟紹原很認真很認真的問了一個問題:“爸,你是怎么認識我這兩個小媽的?她們又怎么那么聽你的話?”
“說起來,這還得謝謝汪精衛。”
所以,父子兩人很認真很認真的討論了一個小時關于兩個女人的事情。
任務?
任務有什么好擔心的?
昨天在紫陌門里,孟柏峰雖然不知道自己兒子來南京做什么,但一句“你這次來南京,除了賣香水,難道還為了那事”,已經鋪墊好了一切。
這就是一個老牌特工的厲害。
偶爾相逢,不知道對方任務,“那事”,就一切皆有可能。
不管孟紹原要做什么事,都可以順著“那事”接下去了。
“爸,厲害啊。”孟紹原一臉崇拜:“我得好好向你學習才行。”
“不行,你不行。”孟柏峰微微搖頭:“你沒我儒雅,沒我懂得多,沒我厲害,我可以這么對女人,你不行。”
孟紹原氣得臉都扭曲了:“爸,沒這么說兒子的啊。”
“我是實話實說。”孟柏峰哪里會管兒子的感受:“好了,說正事吧,我下午還有會呢。考試院副院長嚴玉文雖然是個鐵桿漢奸,可他新娶的老婆駱香云長得特別漂亮,嚴玉文以權謀私,考試院給他老婆找了一份差事,今天下午的會,我能接近駱香云,我得給嚴玉文大大的一頂綠帽子戴戴。”
“真的那么漂亮?”孟紹原一下來了精神。
“真的,駱香云以前是個演員,拍過幾部電影,雖然沒有什么名氣,但長得那叫一個水靈。”
所以,父子兩人,又談了整整一個小時的駱香云,以及孟柏峰準備如何泡到駱香云的想法。
任務?
任務擔心什么?
有著父子兩人的合作,有什么任務是不能完成的?
“正事,正事!”
孟柏峰拍著沙發說道:“你別老給我帶偏行不行?”
“龔鹿彩,龔鹿彩,是你帶偏我的吧?”
一聽到龔鹿彩,孟柏峰甚至都不用兒子說下去了:“龔鹿彩準備反正?你來南京是為了救他老婆家人的?”
“行啊,爸。”孟紹原連連點頭:“可不就是為了這事?”
孟柏峰在那想了一會:“你特意認識了馬威,準備利用他當你的棋子。這很好,這人貪財好色,為了錢,什么事都敢做,他是非常好的目標。我想想,龔鹿彩在河南當團長的時候,壞事沒少做,有不少的仇家。后來也在安徽短暫的待過一段時間…有了。”
他全盤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高啊!”
孟紹原一豎大拇指:“我來南京的時候,還沒一個完整的計劃,碰巧見到了馬威,覺得這個人可以利用,可我還在想怎么用他,怎么用好他。爸,現在不用我費腦子了。”
“少拍我馬屁。”孟柏峰笑了一下:“還有什事沒有?”
“有。”
孟紹原隨即說道:“爸,假如你有一樣無價瑰寶,你會怎么對它?”
“無價瑰寶?”孟柏峰皺了一下眉頭:“這世上哪有什么無價瑰寶?無價的,一錢不值。真要是好東西,我要么自己放在家里把玩,要么干脆賣了。這世上只有值錢不值錢的東西,哪有什么無價之寶。”
“有道理。”
孟紹原沉吟著:“無價之寶,無價之寶。我明白了。”
“我也明白了。”孟柏峰看著自己兒子:“有人挖了一個大坑等著你跳,你準備跳進去了,結果忽然發現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可這個大坑挖的是天衣無縫,你又找不到它的破綻,所以一直猶豫不決是吧?”
“如果這真的是個大坑,那是我遇到的最完美的一個坑了。”孟紹原臉上露出了笑容:“這個坑,從土肥原時代就開始挖了,他們也不知道能不能夠成功,偏偏我做了他們最樂意看到的事。渾然天成,絲絲入扣,而且他們的耐心,讓我佩服。”
孟柏峰還是第一次看到兒子會佩服別人的一個計劃。
他來了興趣:“和我說說,怎么樣的一個坑。”
“我現在還只是在懷疑。”孟紹原不緊不慢的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好家伙。”孟柏峰聽完了忍不住咋舌:“我做這行也那么多年了,可如此漫長,如此有耐心的計劃還是第一次聽到。別說是你,換成我,一樣會跳進坑里的。你是怎么發現問題的?”
“一個軍曹,日本軍曹。”
孟紹原緩緩說道:
“就在我即將跳進這個坑里的時候,一個軍曹提醒了我。”
軍曹?
日本軍曹?
孟柏峰開始覺得自己兒子有趣了。
可他并沒有繼續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