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報總部已經全部撤出了租界!”
竇莊滿頭大汗:“我們在租界的各處聯絡點監視點,不斷遭受到沖擊,損失非常慘重。”
“要完了。”蔣博華喃喃說道:“情報總部一撤,咱們整個防御區就出現了重大的漏洞,堵都堵不上了。川本小次郎和長島寬方面呢?”
“見了鬼了。”竇莊接口說道:“軍統方面也在對他們進行破壞攻擊,可一會打這邊,一會打那邊,東一榔頭西一榔頭,能夠打下來的,窮追猛打,一個不留。暫時打不下來的,立刻撤退,絕不拖泥帶水。”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蔣博華苦笑一下說道:“現在我們武器匱乏,再加上情報總部撤了,更加人心惶惶,軍統這是在那故弄玄虛,動搖我們的軍心。我想,這里恐怕也堅持不了多少時候了!李主任呢?為什么到現在還沒回來?”
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蔣博華接起電話,是羽原光一打來的:“李士群呢?”
“報告羽原閣下,李主任被憲兵隊叫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什么?憲兵隊叫去了?你是誰?”
“蔣博華。”
“聽著,軍統在多處地點發起襲擊,根據我的判斷,和孟紹原一貫的做法,他可能傾巢而出,連自己的衛隊也都派了出去。你處距離軍統局上海區總部最近,我需要你組織一批人手,襲擊軍統總部,扭轉目前劣勢。”
“羽原閣下,辦不到。”
“你說什么?”
“辦不到。”蔣博華很肯定地說道:“第一,我們武器短缺。第二,我們人心不穩。第三,我指揮不動他們。”
“八嘎!”電話那頭,羽原光一罕見的罵了出來。
“羽原閣下,息怒。”
蔣博華還是平靜地說道:“我知道我說的話不好聽,但我還是要說,我76號的力量,全部由李主任全權指揮,即便是丁默邨主任來了,也未必能夠指揮動。我只是代替他在這里,那些人,是不會聽我的。”
“混蛋!”
羽原光一這次是真的反怒了:“你必須要控制住局勢,我現在就去憲兵隊讓李士群回來!”
“好的,羽原閣下。”
蔣博華掛斷了電話:“老竇,準備撤退吧。”
“什么?”
竇莊怔住了:“現在撤退?沒有日本人和李士群的命令,咱們會不會有事?”
“你到現在還看不出來嗎,這個計劃完蛋了。”
蔣博華出神地說道:“從福津米行開始,孟紹原已經設計好了全部,甚至包括李主任被憲兵隊叫去,我懷疑都是孟紹原策劃好的。李主任不在,咱們群龍無首,沒有武器,軍心不穩,日本人看起來也不會增援咱們了,咱們還拿什么和軍統的斗啊?再不撤,損失只會更加慘重!”
竇莊不再說話了。
日本人精心策劃的計劃,眼看著就要被軍統給瓦解了。
而且是以秋風掃落葉之勢!
“矢野隊長,李士群呢!”
出現在矢野任平面前的羽原光一,嗎,滿頭大汗。
“是羽原君啊,我正好沏了一壺好茶,你嘗嘗看。”矢野任平卻從容地說道。
“矢野隊長,我現在沒有空喝茶,我請求你立刻釋放李士群。”
“不要急,羽原君。”
矢野任平卻依舊不慌不忙地說道:“我們查獲了一批走私品,其中發現了大量的軍用品,而根據那些走私販的交代,這些,全部都是李士群的貨!盜賣帝國支援的武器,證據確鑿,我身為憲兵隊的指揮官,我必須要履行我的職責!你有你的責任,我也有我的責任!”
“矢野隊長!”
羽原光一幾乎在那里哀求了:“知道,李士群不是個東西,但現在租界內情況緊急,我必須需要李士群去控制大局!在租界,川本君和長島君都不如李士群啊!他的家,甚至都安在了愚園路,沒人比他更熟悉租界了!為了帝國,拜托了!”
“您真是讓我為難啊。”矢野任平皺著眉頭說道:“我可以暫時把人交給你,但是如果他逃跑了呢?”
“不會的,我做擔保!”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矢野任平打了電話,下達了釋放李士群的命令:“羽原君,你真的不喝茶嗎?”
“我們輸,除了敵人的狡猾,還有我們內部的問題,而且很嚴重。”
坐在轎車里,羽原光一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憲兵隊和情報機關,本應該是相互合作的關系,可是憲兵隊,有自己的一套情報機構,不僅合作不多,而且有的時候還處處排擠。”
說到這,他看了一眼身邊的李士群:“還有你,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嗎?”
“我知道。”李士群從容地說道:“走私,盜賣軍火!”
“你不感到羞愧嗎?”
“羞愧?我為什么要羞愧?”
李士群卻好像個沒事人一般說道:“你們之前答應給我多少資金援助,都到位了嗎?沒有,所以我得自己想辦法,我不能讓我的弟兄們餓著肚子幫你們賣命!”
羽原光一強忍著怒氣說道:“李士群先生,難道你從來都沒有檢討過自己嗎?你自己上了敵人的當,蒙受了很大的損失,你現在卻要把責任全部推卸到我們的身上?”
“是的,我有責任,但如果…”
“夠了,夠了。”羽原光一打斷了他的話:“這個問題,我們暫時不要爭論了。李士群先生,現在租界的情況非常危急,田七的情報總部因為增援你,指揮部都被人給燒了,田七已經帶人全部撤離了,我現在需要你立刻回到租界,指揮一支人嗎奇襲軍統上海總部!”
“來不及了。”李士群苦笑一聲說道:“孟紹原的性格難道你還不了解嗎?他的攻擊一旦開始,延綿不絕,根本不會給你任何喘息的機會。我想,等我回到租界,或許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盡力吧,李士群先生。”
“不對啊。”李士群忽然說道:“羽原先生,你也知道,田七一向和我不和,這一次,他怎么會那么賣力的增援我?”
“你在懷疑田七?”羽原光一冷冷說道:“但我認為他對于帝國的忠誠絕對沒有任何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