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的腳,又一次踏到了上海的土地上。筆趣閣MM,更多好免費閱讀。
前來迎接的,是在南京的“老相識”羽原光一少佐。
其實,本來并不是讓羽原光一來接的,這是他自己主動要求的。
他對田七這個人很感興趣。
而且,如果說一定要選出讓他信任的中國人,那么他想會是一個半人。
一個是廖宇亭。
還有半個就是田七。
雖然他和田七交往的次數很少,并不了解,但也聽說過這個中國人的狠毒。
他什么人都敢殺,而且下手非常歹毒。
就他殺人的手法,羽原光一覺得自己也未必能夠用的出。
軍統到處都在追殺他。
聽說,在他來上海之前,才剛剛經歷了一起刺殺事件。
羽原光一第一時間讓人把刺殺的整個經過報告給了自己,在詳細的研究后,羽原光一很快得出了結論。
這的確是精心策劃的,而且絕對不是在那演戲。
否則,軍統方面不會讓魏光奎這么重要的一枚棋子白白犧牲。
其次,田七逃脫的辦法真的非常聰明,他利用了當時可以利用的一切資源,偽造出了一個帶著很多幫手的現場。
羽原光一仔細考慮了一下,自己如果處在當時的環境,也未必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想到這樣脫身的辦法。
他雖然是土肥原將軍的人,但是在上海形單影孤,只有一個川本小次郎算是自己的同盟。要想在上海打開局面,必須需要幫手,而且是得力的幫手。
就好比田七這樣的。
這是一座寶庫,現在需要的,是找到打開這座寶庫的鑰匙。
“田先生,辛苦了。”上了轎車,羽原光一親自開車:“一路上沒有遇到什么危險吧?”
“很安全,火車上有那么多大日本帝國的士兵,沒有誰會瘋狂到在火車上對我動手的。”田七的樣子看起來一點都不擔心:“可是,這條路就不一定了。”
“放心吧,田先生。”羽原光一安慰著:“這里是日控區,隨處都可見我們的人。”
“未必。”田七搖下了窗戶:“剛才,我從火車站出來,發現有人在跟蹤我,那就說明,我來上海的行蹤已經暴露。看到了嗎,在我們的后面,還有一輛轎車一直在緊緊的跟著。”
羽原光一看了一眼后視鏡,果然,后面跟著一輛黑色的轎車。
他的面色變了一下。
田七看著卻并不如何擔心:“如果我猜測的不錯,再開五分鐘左右,是‘劉婆橋’,那里是一個不錯的伏擊地點。”
車速放慢了下來,羽原光一皺了一下眉頭:“那么,我們現在調頭回去,重新安排一下?”
“不必。筆趣閣MM,更多好免費閱讀。”田七若無其事地說道:“少佐閣下,如果你信任我的話,按照我說的去做。我曾經在這里指揮軍統特工打過游擊,沒人比我更加熟悉這里了…”
八個小時前。
袁忠和手里拿著一份電報。
那是吳靜怡剛剛轉給他的。
“密6號已到上海…”
而且,上面有詳細的到達時間。
袁忠和當然知道這個“密6號”是誰。
田七!
他曾經的好兄弟田七!
他從來也都沒有想到過,自己有一天會在戰場上和田七碰面。
自己會親手執行刺殺田七的任務。
你說好好的人,怎么就當漢奸了呢?
“準備吧。”
他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少佐閣下,前面就是劉婆橋了。”
“明白。”
“準備加速。”
“好的。”
“加速!”
羽原光一猛的把油門踩到了底。
后面的轎車猝不及防,一下就被拉開了距離。
“劉婆橋到了!”
“右轉!”
右轉?
可是右面應該是條死路啊!
羽原光一卻根本沒有問,一打油門,立刻沖進了那條弄堂里。
此時,劉婆橋方向的槍聲已經響起…
“支隊長,車子右轉了!”
“那里是死路!”袁忠和猛的大吼一聲:“沖上去!”
到底是田七,敏銳的察覺到這里有埋伏?
怪不得孟主任之前一直都如此的器重這個人。
可惜。
那曾經是自己的兄弟啊!
“停車!”
轎車一個急停。
這里,根本就是一條死弄堂。
“左面,走!”
可是左手,除了墻壁稍矮一些,依舊是條死路啊?
羽原光一根本來不及去想,緊緊跟在了田七的身后。
田七一縱,兩只手攀上了墻壁,一用力,一個人翻了上去。
然后,他把羽原光一拉了上來。
朝前不過跑了七八布,羽原光一終于知道田七為什么要帶自己來這里了。
下面,又是一條弄堂!
田七帶著羽原光一跳了下去:“所有的人看到是死路,便以為是死路了。從這里出去,是瑞安路,我們安全了。”
“田先生。”羽原光一大惑不解:“你怎么知道翻過墻壁還有一條路?”
“身為一個特工,需要把你所處環境的每一處都弄清楚。”田七淡淡地說道:“我說過,我曾經在這里打過游擊,我也設想過被大日本帝國的軍隊追捕的可能,所以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了解的非常清楚。那條弄堂,原本住著兩個兄弟。后來他們之間發生了嚴重的矛盾,哥哥就把原本連通兩家人的路給封住了,意思是老死不相往來。
這大概是光緒年間的事情吧,過去了那么久,誰會在意這些呢?可我得在意,因為我知道翻過那座被堵的墻壁我就安全了。”
這是羽原光一第一次和田七單獨在一起。
這也是他第一次知道田七為什么會有一個“血狐”的外號。
田七忽然問道:“少佐閣下,我覺得有些奇怪,按理說,我也是一個比較有名的漢奸了,為什么只讓你一個人來接我呢?”
“這是我的責任。”羽原光一坦然說道:“我認為,你是一個重要人物,來接你的時候,人數越少越安全,但是我沒有想到的是,你的行蹤已經被提前泄露了。”
田七笑了笑:“我們在軍統安排了很多內線,同樣,軍統在我們內部也安排了大量的內線啊。”
田七呢?
所有追到這里的人都面面相覷。
只有那輛轎車扔在了那里。
可是田七呢?
他又不見了。
這里明明是一條死路啊!
“血狐”田七!
難道他真的能夠神出鬼沒?
袁忠和笑了,苦笑。
田七怎么逃跑的,他不知道,他就知道田七跑了。
跑得無影無蹤。
他知道沒有什么上天入地的說法,田七一定有自己的辦法。
軍統七虎,孟紹原是靈魂。
可是田七?
田七就是軍統七虎里最兇最狡猾的一只虎!
“田先生,請。”
羽原光一自己掏腰包宴請了田七。
“你真是一個神奇的人物,田先生。”羽原光一非常認真地說道:“向南京進軍的時候,在櫻井特工隊最危險的時刻,是你挺身而出救了全特工隊的命。而今天,又是你救了我。”
“不,你錯了。”田七喝了一口酒說道:“不是我救了你,你是因為我才受到牽連的。好了,爭執這些也沒有用,說吧,為什么把我調到南京?”
“這是苗成方先生安排的。”羽原光一很快回答道:“田先生,有一個重要人物即將到達上海,我們必須要確保他的安全。而你的老師苗先生認為,把你調來能夠更好的完成任務。”
田七“哦”了一聲,他根本沒有去問這個“重要人物”是誰。
“為了確保這個重要人物的安全,我們對于孟紹原的追殺暫時停止了。”羽原光一的話里有些無奈:“哪怕軍統到處在殺我們的人,我們也不得不如此。”
“錯了,錯了。”
“錯了?什么地方錯了?”
田七冷笑一聲:“如果要確保任務能夠成功,必須加大對孟紹原的刺殺,讓他疲于應命,讓他無法抽調出全部的精力,來對付這個重要人物…啊,我確定,以孟紹原的能力,現在應該已經知道了這個重要人物的存在。可是,為什么要讓他騰出手來全力以赴的對付呢?”
一種知己的感覺,浮現在了羽原光一的心中:
“田先生,我也是這么考慮的,但是,機關長閣下否認了我的建議,你要知道,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少佐,而且才從南京調到上海的,我并沒有太多說話的權利。”
“所以,我來了,你要親自來迎接我。”田七笑了一下說道:“你需要同盟,可是,你為什么不去找苗成方?”
“他是藤原將軍的親信,機關長閣下因為藤原將軍的原因,也對他非常器重。”羽原光一臉上的表情并不怎么愉快:“最重要的一點,我對他并不是怎么信任。”
這個家伙!
明明知道自己是和苗成方一起“投敵”的,卻當著自己的面說出了這樣的話。
田七凝視著他:“少佐閣下,在南京的時候,我們打過交道,我知道你是一個很有本事的人,你不會輕易的相信任何人,包括我在內。你和我的合作,是帶著強烈的目的性的。可我并不在乎,因為在上海,我也需要一個保護我的人。”
“我想我們很快就會了解彼此的。”羽原光一也笑了:“我們正在為你安排一個合適你的住處,在此之前為了確保你的安全,我們會讓你暫時住在陳箓先生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