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憎恨、悲痛、暴怒、絕望、瘋狂?
聽起來就像是自己黑化了一樣。
石鐵心皺起眉:“你接著說。”
沈騷夜繼續講述:“夢里的你好像已經成了某個存在的傀儡,卻又保留了部分自己的意志。你也認出了我,然后和我說了很多很多。”
“我問你能不能回頭,你卻不再回答,好像被某個意志接管了。然后你一掌打向了我,我就醒了過來。”
“太多東西都像夢過無痕一樣從我的記憶里消散了,怎么都找不回來,但我卻準確的記住了夢里的你用無限遺憾又無限期許的語氣告訴我的最后一件事。”
“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這些人物。”
“這就是挽回一切的唯一機會。”
“全都是,你告訴我的。”
石鐵心愣了。
看著沈騷夜那張再真誠不過的臉,再看看如今的局面,他不知該如何解釋這種現象。他只能求助親友,目光看向旁邊的楚飛煙——算了,這沙雕問也是白問,必然一問三不知。
楚飛煙氣的拍地:“喂!我可是心靈系法域天成,好歹在心里尊重我一下!”
石鐵心不理她,看向了真正的江湖百曉生、新時代王語嫣。
“夢夢姐,這種事您聽說過嗎?”
夢夢家不負眾望的點點頭:“有所耳聞,應是夢卜。”
“舊時代的夢卜往往都是裝神弄鬼的江湖騙子,但新時代并非如此。”
“我們都知道,有些人天生與大道帖的比較近,會在某些機緣巧合的時候看到、聽到、觸摸到普通人觸及不到的東西。隨后,或是彩票中獎,或是頓悟武功,或是實力大進,這些人似乎被上天所鐘,實際上就是在短時間內與大道共振,可遇而不可求。”
“夢卜,就是以睡覺、做夢的形式,進行這一過程。”
“之所以把夢卜單列出來,是因為夢卜的昭示更明顯、更直觀,而且與大道共振的時間也更長,具備真正的指導性意義。”
石鐵心奇道:“大道會專門昭示我的事?”
夢夢姐篤定道:“過去現在未來,無限剎那永恒,命運拐點可能,大道無所不包。”
“大道并不是專門昭示你的事,只是這小家伙恰巧在大道中看到了你。”
“準確的說,是看到了世界的另一個可能。”
另一個可能?
那不就是另一條世界線?
但世界星圖中,并沒有在這條世界線的旁邊分出另一條黑化線。
或許,因為大道的昭示,因為騷夜的努力,另一條可能出現的世界線,已經從根源上被掐掉了吧。
石鐵心看向沈興業。
不過是做了個夢就一信到底的沈騷夜真是呆瓜。
但奮不顧身來救人的他,是我這輩子都不會變的好兄弟。
正這時,飛船自帶的觀測設備已經調試好了,眾人才看到了垃圾超立方那里的畫面。畫面中,赤焰和金光正在糾纏廝殺。金身巨像手持大劍,揮出了開山斷流的斬擊。但實際上,即便是隔著一萬公里,也看出了金身巨像的頹勢。
夢夢姐給出了一陣見血的點評:“那家伙要跑了。”
話音剛落,就見畫面中的金身巨像忽然裂解開來,仿佛化作了巨大的煙花一樣,從頭頂開始放射出數以千計、萬計的金色光點。那些金光全都變成了炸射的流星,向著四面八方、宇宙真空,海潮一樣的飛射出去。
谷曔石鐵心知道,這些金點全都是障眼法,巨像的真身一定混在某個光點之中,企圖珠混魚目,蒙混過關。
石鐵心謹慎的把飛船開遠一些,謹防對方逃跑時順手一擊把他們一鍋端了,然后有些憂慮的說道:“要是讓他跑了,以后我們永無寧日。只可惜我現在太弱了,根本沒有資格去截擊他。”
“放心吧,他跑不了。”夢夢姐自信道:“不管是他放出一千個傀儡,還是拋出一萬個假身,哪怕他修行再多借物代形的替死之術,都不可能逃得掉。”
“到現在才逃跑,已經充分說明他的武感被完全壓在下風。”
“那女孩子閉著眼都能一拳打中他的要害。”
“這就是天賦域真正的力量。”
赤光一閃。
在金光四射的背景下,那道赤光顯得那么渺小,那么孤單。
但赤光之后,百光消散。
數不清的金光如同飛揚的火星一樣,潰散成為漫天的星點,淋淋瀝瀝的消失。
戰斗,似乎結束了。
石鐵心稍等了一會兒,防止金身巨像詐尸復活,然后驅動飛船謹慎的靠向了垃圾超裂方。
他也怕自己被祂一口赤焰噴成渣。
但他不去不行。
船上其他人沒有一個退縮的,便一起跟著去了。
小心的繞行兩圈后,眾人終于在一個破碎的凹槽里見到了祂。
只見祂燒烤一樣用寂滅赤焰烤著什么,六條手臂也收回了四條,剩下的雙手中還拿著兩個金燦燦的玩意兒。仔細看去,那兩個分明就是金身巨像和心靈系女人的天命武裝。
祂就像在考慮先吃包子還是先吃餅一樣左看右看,最后張開血盆大口,把黃金眼和寶鏡同時送到嘴邊,白牙一咬,咔嚓一下把兩個天命武裝全都咬下一角來。
“就特么離譜!天命武裝也是能吃的嗎?!”石鐵心看這一幕,就像普通人看到銳氣高手生嚼鋼鐵一樣震撼。
左一口右一口,嘎吱嘎吱,祂像吃冰棒一樣吃著天命武裝,腮幫鼓起,竟然冒出了幸福的氣息。吃著不忘了喝,祂從火塘里一抄,抓出來一團看不出原貌的流質物體,對著那團物體仰天一嘬,飽飽的吸了一口罡氣和法域的混合物。
恐怖的場景。
吃貨的氛圍。
“呼…嘎!”祂很開心,發出了滿飲美酒一般的語氣助詞。
石鐵心覺得清掃所有敵人之后,祂的性格似乎和剛才不太一樣了。
就好像一下子從暴走的時雨慧,變成了吃著大餐的小牛犢子。
似乎,危險不大的樣子。
待祂吃飽喝足后,石鐵心鼓起勇氣來到祂的身后,試著傳音喊了一聲:“牛兒?”
“噶吼?”祂扭過頭看向后面,沒看到人。
左看,右看,還看到人。
“這兒呢!”
“嘎?!”祂一低頭,才看到了石鐵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