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開誤會后,葉桀與秦瓊再度在魏征身前并立。
“接下來,我會施展恩深義重劍,賦予你們遠程傳音的能力…”魏征舉起利劍。
夏薇攔在葉桀身前,一臉警惕地說:“等等,你該不會想趁這個機會,對我師父有什么不利的舉動吧?”
葉桀拍了拍她的肩膀,向她露出一個安心的眼神:“不用擔心,這浩然正氣劍,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施展的。如果魏征真打算對我不利,也會堂堂正正的告訴我,而不會采取這樣的手段。”
有了葉桀的勸慰,夏薇鼓了鼓嘴,這才讓到一旁,不再阻攔。
“浩然正氣劍第七式:恩深義重劍!”
隨著魏征一言落下,一道閃亮的劍芒,從青鋒之上迸發而出,劍芒橫斬而過,同時掃中并立的葉桀與秦瓊二人。
夏薇捂嘴驚呼,劍芒中蘊藏的威力煞是驚人,若不是師父提前將情況告知,她都擔心師父會不會在那一劍之下灰飛煙滅了。
劍芒來得快,散得也快,等到劍芒臨近二人之際,忽然化作一陣清風消散,當中蘊藏的獨特靈力,卻在兩人的身軀之間,產生了一道若有若無的聯系。
“聽得到嗎?”
正在感悟那股聯系的葉桀,耳旁忽然響起了秦瓊的話語,可一旁的秦瓊,壓根就沒有動嘴出聲。
葉桀有所明悟,那顯然正是心靈傳音的能力,隨即也嘗試著發出傳音:“我聽得到。”
“看來恩深義重劍已經生效了,有了這樣的聯系,我便斗膽叫你桀哥好了,等我被關入幽冥鬼獄,還要多多勞煩桀哥,將我收集到的情報傳遞出來。”
“葉桀定將此事記掛在心…”
一番傳音,葉桀也漸漸適應了這股能力,似乎不論相隔多遠,只要同處一界,傳音的力量都能生效,也只有當兩人被分隔在人間與冥府,這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時,傳音才會失去能力。
“恩深義重劍,果真神奇無比。”
葉桀若有所思,恩深義重劍只是九式浩然正氣劍之一,每一式浩然正氣劍,側重都有所不同,從分海到傳音,乃至抵擋砸落的九天神雷,可以說相當全面,不愧為魏征身上的獨門功法。
等這一切結束后,眾人來到龍宮之外,一眼便望見了沈清歌駕馭的碩大飛劍,飛劍就停留在河面之上,宛若一座巨大的扁舟,十丈之長的劍身,足以同時容納數百人。
沈清歌蓮步輕移,站在飛劍劍鋒的最前方,素白的長袍將她襯托得更加冰冷,宛若盛開在冰山之巔的雪蓮,令人望而生畏,她輕啟朱唇道:“上來吧,是時候啟程了。”
李飛蛾縱身一躍跳上飛劍,盤膝坐下,肩上的靈蝶繞著她飛舞環繞,又朝著夏薇道:“夏薇,你不上來嗎?該不會是怕高吧?要是你中途從劍上掉下去,我可不會拉住你。”
“你可別被我扔下去了。”夏薇毫不示弱地瞪了她一眼,又問葉桀,“師父,你不來嗎?”
葉桀笑道:“不用擔心,鬼的行動,可比人方便太多了。借助冥府大陣以及縮地石的力量,我能在瞬息間挪移到兩界山,伱們先去那里,我隨時便能抵達。”
夏薇這才點頭,眼中泛起幾分不舍:“好吧…小薇等著師父來臨。”
說完,她便登上飛劍,在李飛蛾的后方站定。
很快,眾侍女便圍了過來,滿心擔憂,面色憔悴的玉蘭開口道:
“桀哥,如今水生妖獸死傷慘重,龍宮大陣也被毀了,孟君瑤留在這里,非但不會對修煉有益,反而會因為體內的龍血龍魂,引來其余妖獸的覬覦…”
葉桀向后回望,見整個龍宮被妖獸的鮮血浸染,忍不住深深一嘆:“說的也是…只不過,你們準備將她帶到哪去?”
眾侍女不答,只是將目光望向葉桀,見葉桀有些疑惑,這才由瓜子出言:“既然孟姨選定了桀哥作有緣人,那她自然應當待在桀哥身旁,桀哥不在人間的情況下,就讓她留在桀哥的徒弟身邊好了。我見那夏薇姑娘乃是仙人轉世,實力驚人,足以震懾一切宵小,孟君瑤留在她的身旁,可以說相當安全。”
茯苓也靠了過來,搖了搖折扇,有所顧慮:“只是…夏薇姑娘身旁的那兩人,畢竟是玄女派的傳人,孟君瑤跟她們留在一起的話,很可能會引發什么事端…”
葉桀擺手道:“不用擔心,我跟夏薇交代過這件事,她不會將孟君瑤前世的身份說出,你們大可以放心。”
得到了葉桀這番承諾后,眾侍女這才放下心來,跟身旁的幼龍叮囑幾句,幼龍便飛到了夏薇身旁,明亮的龍瞳中泛起幾分好奇。
云竹和瓜子也登上飛劍,寸步不離地跟在孟君瑤身旁相護,其余侍女則先回酒鄉,另做打算。
玉蘭望著飛劍上的眾人,感慨道:“得知孟君瑤深陷危難的消息后,酒鄉中的眾侍女,早就沒有了開業的心思,如今孟君瑤平安度過此劫,酒鄉又能重新營業了。”
葉桀笑道:“這么看來,一切都已經走上了正軌。”
“說起來,這可多虧了桀哥…倘若不是桀哥相助,憑我們幾位侍女的力量,就算拼著在魏征劍下灰飛煙滅,也救不回孟君瑤的性命,到了那時,酒鄉可能要永遠關門了。”茯苓也面露感激之色,望向葉桀的眼眸中,泛著揮之不去的信賴。
“這是我的榮幸,我只是做了我能做的事情。”葉桀拱手道,“孟姨以誠待我,更是送了我一百萬陰德,助我登上最佳鬼差之位,我又怎能辜負她的這番好意?古語有云:士為知己者死。別說是我了,你信不信就算換花小梅來,她也會做出同樣的事情。”
葉桀的話,絲毫沒有居功自傲的痕跡,也沒有要挾恩圖報的意味,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再正常不過的事實,又或者只是隨手做了件力所能及的小事,但那些拼命奮戰留下的痕跡,那孤注一擲所需要的勇氣,卻是壓根瞞不過眾人。
“桀哥…你身上的傷,一定會沒事的。”玉蘭握住葉桀的手,伸手撫過葉桀左手徹底崩解的兩根手指,眼底涌起無言的感動。
余下幾位侍女對視一眼,紛紛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決意,反倒令葉桀有些莫名奇妙的,不明白她們到底是在干什么。
將視線望回飛劍,葉桀微微點頭道:“話說回來…孟君瑤能夠和夏薇玩的那么開心,倒也實屬難得。”
飛劍上,夏薇時而抬起手臂,任由幼龍上下翻飛,時而讓幼龍停在自己肩上,伸手輕撫白凈細密的龍鱗,又忍不住望向一旁的李飛蛾,挑眉道:“你的飛蛾,能像真龍那樣翱翔九天嗎?”
“什么飛蛾?她可是靈蝶好嗎!”李飛蛾嘟囔道,“不過,論起翱翔九天,好像確實做不到…她只能在我周身百尺范圍內活動,一旦超出這個距離,就會自動化為靈氣,回歸我的體內。”
夏薇輕哼一聲,眼底閃過不服輸的意味:“這么看來,你的飛蛾好像也沒什么了不起的,還是我身上的真龍更厲害,對不對,孟君瑤?”
夏薇輕輕拍了拍肩上的幼龍,也得到了她的肯定答復:“那是當然!”
“都說了是蝴蝶來的!”
李飛蛾氣惱道,真懷疑夏薇是不是故意在氣自己,她將求助的目光,望向了劍鋒處遺世獨立的沈清歌,卻被她身上冰冷的氣息刺得渾身一激靈,只好將求助的目光望向葉桀:“桀哥,你的徒弟快把我逼瘋了。”
夏薇瞪了她一眼:“你,你在亂叫什么?可不要瞎叫我的師父!”
李飛蛾像是看出了夏薇的弱點,不依不饒道:“我怎么稱呼他,關你什么事情?你不讓我叫,我偏偏就要叫,桀哥桀哥桀哥…”
葉桀無奈而笑,看來這一路上,正在吵嘴的兩人是不會寂寞了。面對夔牛,又或是巡河大將帶來的威脅,兩人能夠并肩而戰,殊死一搏,相互間的配合可謂精妙,一旦威脅遠去,兩人便又恢復了爭鋒相對,誰也不服誰的狀態。
還是沈清歌出言,這才結束了兩人之間的鬧劇:“好了,蛾兒,你不可對葉桀無禮,要叫的話,就叫他葉師叔好了。”
沈清歌冰冷的眼眸,還有那股攝人心魄的森然之意,令李飛蛾下意識吞了口唾沫,這才訕訕閉嘴。
遙望葉桀,沈清歌朝他微微頷首,便不再多言。
葉桀有些意外,他記得自己最初見到沈清歌時,她便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模樣,而當她身受重創,境界跌落后,反倒顯得性情溫和,平易近人,無論自己說什么,她都能很快接上,并給出令人眼前一亮的獨到見解,兩人一度相談甚歡。
只是,隨著沈清歌境界恢復,她周身氣勢,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她的眼眸仿佛失去了一切溫度,一切情感,都從她心底遠去,留下的只有那份絕對理智的無情,根本像是換了個人。
葉桀的疑惑,很快便被另一個厚重的身影打斷,那是魏征,魏征來到葉桀面前,詢問道:“我能和你們一起去兩界山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