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慎終究還是低估了大麻的副作用,這是一種可以吞噬人心的毒物。
本想著自己可以抗過去,起碼這一波可以扛過去。
未曾想,還是敗給了它。
只是,想必,現在的威爾應當很高興吧。
今日,故意不給自己送來‘神藥’,就是為了看看自己的糗樣,這下,他們如愿了。
其實,這里面還有另外一層意思,那就是讓黃慎聽話些。
暴風雨,來的有些快了!
黃慎看著圍在自己周遭的人,鐘鈺,小五,老黑,夏言,熊二,水伯…
鐘鈺表情嚇壞了,她不知道夫君為何突然間這般。
但愿,夫君能夠好起來。
小五也祈禱著。
待到黃慎悠悠醒來,他頭一句:“鈺兒,我沒事。”
鐘鈺聽到黃慎的聲音后驚喜又驚嚇的看著黃慎,卻不敢動之一二。
“少爺醒了,少爺醒了…”
小五從來不會掩飾自己的喜悅或者傷心,這是一個純潔的孩子,世間美好。
黃慎手撐著坐立起來,對著眾人說:“都放心吧,我沒事,該干嘛都干嘛去。”
熊二是一個不善言談的大塊頭,他看到黃慎醒來便離去。
該死的,這個直男。
水伯安慰了兩句也離開這里。
夏言左右看了看,低聲對著黃慎說:“黃管事,今日自你昏迷后,威爾帶著人來了一趟,丟下些東西就走了。”
黃慎抬頭看了一眼夏言,點點頭。
“嗯,我知道了。”
夏言聽聞黃慎這話便知道黃慎對此不想多說,他也沒有多問,接著便抱拳離去。
鐘鈺和小五守在黃慎身邊。
老黑不經意地瞥著黃慎,無所謂說:“慎哥,你中毒了。”
黃慎看著老黑,知道他意有所指。
“此毒,可解,卻不是現在。”
黃慎需要西浦牙人對他完全放心,他要自由地行走在戈爾達。
老黑第一眼便識別出了神藥大麻,只是,當時黃慎急需大麻救命,老黑不便多說,可如今,黃慎已經明白一切,自己也就不需多嘴了。
“慎哥,這種東西,時間越長越難解,且有噬心之痛,猶如萬蟻噬咬,那種滋味,誰也受不了。”
老黑想要提醒一下黃慎。
黃慎比誰都明白,這種東西對人的神經危害太大了。
“老黑,趕快去休息吧。”
老黑默然離去。
鐘鈺問道:“夫君,剛剛老黑說的是什么意思?”
鐘鈺和小五都聽了個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黃慎對著他倆說:“鈺兒,小五,記住,以后如果我不在,可以相信老黑。”
黃慎知道,老黑可以護鐘鈺和小五周全。
鐘鈺搖頭,夫君一定會在的。
一大區,茅草屋。
陳無生的傷勢終是好了大半,可以自由下地活動。
賈路走進屋來,在陳無生耳邊低語數句。
陳無生面露欣喜,此是好事。
“這么說,黃慎離不開神藥的控制了?”陳無生問。
賈路點點頭。
這種情況,除非有驚人意志力,不然,就是死方能解脫掉了。
陳無生胸中郁氣只覺得呼出大半,黃慎,以后談何是自己的對手。
“任他是天王老子還是一代英豪,都得栽下來。”
賈路說:“陳管事,如今,黃慎已不足為懼,我們一大區也可以安心些了。”
這些日子,為了防備五大區,賈路可是累的夠嗆。
陳無生說:“再過一個月,新一批的奴隸就會送到,那時候是個機會。”再讓一大區更上一層。
賈路明白。
“還有,最近西浦牙人催得急,告訴下面的人,都再加把勁,把炮彈都裝填好,超額了,本管事給他們請功,甚至可以讓他們去煙柳巷,如果達不到西浦牙人給的任務量,后果他們自己清楚。”
賈路記下這些事,準備一一去安排。
平靜的戈爾達開始運轉起來,為了西浦牙的帝國大業開始日夜不停輪轉。
黃慎看著燈火通明的夜色知道,這是西浦牙人在為戰爭做準備,而此刻的大明朝,還在為了北方的韃靼而頭疼,還在為島國海盜而憂心。
這是一個時代的局限。
當火銃大炮遇上刀槍弓箭的時候,那就是一場災難。
西浦牙人很聰明,他們將所有的東西都分開制造,避免技術泄露。
比如,陳無生的一大區,黃慎已探聽得知,那里在打造火炮。
南野井二的二大區暫時未探知,黑寡婦的三大區倒是略微能夠推測出一二,也就是一個軍用物品。
自己…五大區嘛,黃慎笑了笑。
只要膽子大,什么都能夠造。
夏言從水泥屋中走出,感受著冰涼的夜色。
“黃管事,還不睡?”
黃慎搖頭,“睡不著,你呢?”
夏言道:“我也是,一看到這里的景象,就容易做噩夢,真希望這是一場夢,醒來就躺在家中。”
黃慎笑笑,誰都想這是一場夢。
“真真假假,都是自己騙自己的,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只要完成西浦牙人的任務,我們還能活得下去。”
這才是最可怕之處,讓你活著,每日都讓你累死般的活著,想死卻不敢,想活卻猶如死著。
西方的哲學發展的很快,對于人性的掌控,對于生的探討,對于世間萬物的探索。
只是,西方的東西還影響不到大明朝這個東方的雄主,它仍舊活在自己的圈子里面,并引以為傲。
夏言很好奇黃慎。
“黃管事,我聽說你家在金陵城?”
黃慎回道:“是,金陵城黃家,吾父黃東城。”
夏言有些受寵若驚,黃慎太過于坦白了。
“吾乃貴溪人士,此次,倒未想到會由此一劫。”
戈爾達,說是一劫也不為過。
“哈哈…”黃慎大笑,“夏兄,你我于劫難中相識,豈不樂哉!”
夏言苦笑,黃慎的性子真的是…豁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