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輩子總要干一些蠢事的。
錢多多干蠢事是日常,馮英干蠢事就非常罕見了。
錢多多認為是玉山書院大名鼎鼎的聰明人,所以,干一點蠢事,會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么高不可攀,容易親近,這樣的話,身邊很容易聚攏一群有用的人。
馮英沒有錢多多這種底氣,只好小心謹慎的不讓自己干出一些不好的事情。
從根本上來說,是個人就會犯錯,尤其是女人,她們犯下的錯誤罄竹難書,只是男人一般都不好多計較,更不會公諸于眾,這就顯得她們好像比男人更加穩重。
這絕對是一個錯覺,一個錯誤。
錢多多小的時候就干過把銀子藏被窩的蠢事,這個毛病并沒有因為年紀漸長,地位變高而有什么改變。
所以,云昭看到錢多多用珍珠把自己包裹起來把玩寶石,一點都不吃驚。
問題出在馮英…
“你慢點穿衣服,不要慌。”
云昭上前將馮英勒在肩膀上的褻衣扯一扯,幫她穿好,馮英還用雙手捂著胸部驚恐的看著丈夫,就像是被云昭捉奸在床一樣。
“多多說用珍珠埋身子對面皮好。”
云昭笑道:“不用解釋,你喜歡就好啊。”
“我要穿衣服,你去看多多。”
馮英被丈夫炙熱的目光看的有些害羞。
錢多多懶懶的道:夫君,抓住她,你沒看見她剛才把珍珠往胸口上撩的模樣,我一個女人都看的血脈賁張的,你就不想看看?”
云昭瞅著木桶里的珍珠嘆口氣道:“看樣子,你是不準備把這批珍珠跟寶石交給匠作了是不是?”
錢多多瞅瞅身上的珍珠嘆口氣道:“這下子好像真的不能送出去了。”
云昭嘆了口氣對穿好衣裳的馮英道:“看看,你又被利用了。”
馮英不敢看錢多多荒淫的樣子,低著頭道:“我也喜歡珍珠跟寶石。”
錢多多抓一把珍珠讓它從自己的臉上滑落,癡迷的道:“我們是皇家,是皇家就該有錢,就該比所有人都有錢,如此,別人才會相信我們的實力。”
云昭苦笑道:“我前幾日才在玉山書院講課的時候說‘天下為公’,你們就中飽私囊,這不好。”
錢多多道:“這些東西本來就是咱們家的,韓秀芬離開玉山的時候,他們的貨物,他們的裝備,他們的船,他們的人手,他們的所有東西,包括身上穿的衣衫都是我出錢置辦的。
只因為當初派他們去觀察歐洲的使命是出自你一個人的建議,財務司不肯出錢。
既然如此,她們取得的成績跟收獲,就該是我們家的。”
云昭的眉頭皺的越發緊了,他低聲道:“看樣子,你不僅僅是要這些珍珠跟寶石,你甚至還想要海軍?”
錢多多笑道:“夫君,大明皇家海軍的名稱不好聽嗎?”
云昭堅決的搖頭道:“這會造成分裂!”
一言不發的馮英突然道:“就要分裂,不分裂,您無法掌控全局!”
云昭聞言將赤條條的錢多多從木桶里撈出來,將她丟到床上,用毯子包起來,這才從木桶里撈出一把珍珠讓它緩緩地從手中流出來,大珠小珠的落在地板上。
然后對錢多多跟馮英道:“錢財,糞土而已!”
錢多多大笑著掀開毯子一角露出自己肉光致致的腿道:“美色呢?”
云昭瞅瞅錢多多曼妙的身子,重新把她遮蓋起來,微笑著道:“兩情相悅,自然是金風玉露相逢,瑤池臺上相會,如果無情,你說這算什么呢?”
錢多多沒好氣的道:“狡猾,狡猾的。”
云昭將馮英拖過來,三人坐在一起,云昭左右瞅瞅兩個老婆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有趣的是過程,從來都不是結果。
而且呢,結果很無趣,且誰都知道那就是——死!
我喜歡天下風云出我輩的快感,這絕非區區錢財,以及單純的美色能比擬的。
就像十五天前我下令,撤回山東,河北,京師的八成.人手,強行將改變了李洪基的劫掠方向,這難道不令人快樂嗎?
這道命令一旦被達成,即便是天下至尊的崇禎皇帝也去日無多,難道不令人快樂嗎?
幾天前,我剛剛下令,命雷恒挺進武昌,原本準備在長沙稱帝的張秉忠立刻準備南下,這難道不令人快樂嗎?
剛剛變得有些平緩的天下再次風云激蕩,皆因為你夫君的一句話,這難道不快樂嗎?”
錢多多探手抓住云昭的手道:“總覺得你虧得慌。”
云昭反手拉住馮英的手將三人的手疊加起來笑道:“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錢多多嘆口氣道:“這些珍珠,寶石妾身不準備還了。”
云昭瞅著錢多多笑而不語,錢多多發狠道:“老娘買下來還不成嗎?”
云昭才要為錢多多的豪闊挑大拇指,就聽錢多多又對馮英道:“你也要出一半錢!”
馮英攤攤手道:“如你所愿,我也不愿意把這些沾了我們身子的東西拿給別人。”
聽兩個老婆一點都不在意大筆錢糧支出的問題,云昭忍不住問道:“你們兩人手里到底有多少錢?”
錢多多扣著自己的長指甲道:“不多,就一點脂粉錢!”
云昭又看向馮英,馮英笑道:“姐姐說的沒錯,就一點脂粉錢。”
云昭忽然想起自己當年用了一點點錢扶持起來的那些商戶,思忖一下問錢多多:“你還記得那個叫劉茹的賣烤玉米的女人吧?”
錢多多警惕的瞅著丈夫道:“當然知道,她是我們的人,最近在伏牛山呢。”
云昭笑道:“我就想知道,她現在每年給我們家多少利錢?”
錢多多木然道:“一點點。”
“一點點?”
“沒錯,就是一點點,去年繳納了六萬個銀元。”
云昭倒吸了一口涼氣道:“這才幾年啊…”
錢多多哼一聲道:“您也算是大老爺了,一聲令下天下驚恐,澡桶里裝滿了珍珠跟寶石,兩個絕色老婆左擁右抱,三個子女滿地亂爬,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云昭笑道:“是沒有什么不滿意的,好了,我走了,你們要是喜歡珍珠浴,可以當我沒來過。”
錢多多嘆口氣道:“沒興致了。”
云昭笑著離開了房間,估計錢多多跟馮英還有很多話說。
錢多多主持的家庭矛盾一般就是這個模樣的,有時候是深情的,有時候是香艷的,有時候是頑皮的,她絕對不會在夫妻間起矛盾的時候把事情弄得干巴巴的。
她覺得那樣傷感情。
好多時候,撒撒嬌就能把事情辦了,干嘛要爭吵呢?
天大的事情都沒有夫妻間的感情來的重要。
云氏皇家海軍的事情搞不成,那就放棄。
不過,海貿這件事情卻絕對能干。
夫君提起劉茹,就說明他對自家參與商事是不反對的,不過,這估計是云昭最后的底線了。
云氏的強盜從來都沒有解散過!
藍田黑衣人與其說是藍田的一支武裝力量,不如說是云氏的私兵!
是云氏最可信賴的一支武裝。
而這支武裝就控制在馮英跟錢多多手中。
云氏的老強盜們并不喜歡參加藍田軍,這些年長大的土匪崽子們也對進入軍隊,密諜等等單位一點興致都沒有。
家里但凡有兒女長成了,那些老強盜們的第一反應就是找到云娘跟前,把孩子當著云娘的面交給馮英,或者錢多多,然后萬事不管。
對于這些子弟,云娘的態度是來者不拒,馮英,錢多多也是同樣的看法。
指望這些黑衣人去經商是沒有什么可能的。
所以,這些年,黑衣人依舊在操持老本行,滿大明的干壞事,而錢多多跟馮英就是兩個坐地分贓的女強盜。
現在,錢多多跟馮英染指海軍的計劃失敗,以這兩個女人的本事,估計,她們會另辟蹊徑。
云昭還是喜歡跟云楊在一起。
面對這個兄弟的時候,他可以毫無掩飾的活著,喜歡的時候抱著光頭猛親的事情他干過。
一言不合的時候一拳砸在眼眶上的事情他還是干過。
對云楊而言,沒有什么事情能比蹲在火坑邊上,烤紅薯,喝酒來的痛快了。
“你確定不限制一下多多跟馮英?”
云楊掰開一塊烤的焦香的紅薯分給了云昭一半。
云昭咬了一口道:“我信任她們。”
云楊笑道:“這話你也跟我說過,你甚至跟好多人說過,最近的一次是跟高杰說的。”
云昭笑道:“這是我的榮幸。”
云楊道:“你放心,家里我會看著,只要不過份,我就閉一只眼睜一只眼,到目前為止,人都很好。”
云昭喝一口酒道:“你會不會看不起我?”
云楊啃一口紅薯含含糊糊的道:“你沒有做讓我看不起你的事情,相反,現在干的全是讓我歡喜,讓我欽佩的事情。
從小到大,你基本上沒有干過太離譜的錯事。”
云昭喝一口酒道:“我的心太大,太野,名,我想要,利,我也想要,我很擔心像我這種要的太多的人,會沒有好報應。
這才是我此生最擔心的事情。
我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掌控在手中,現在看起來,快要不能面面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