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3 神妖
撕裂神雷，周白一聲爆喝的同時，無數扭曲的陰影環繞在他的身體四周，伴隨著光線、地面、空氣的扭曲，散發出驚心動魄的氣息。
空氣中一道道的黑影拱衛著他，呼喚著他，環繞著他。
一雙雙無形的手掌從虛空裂縫中伸了出來，輕輕碰觸著、撫摸著周白的肉身。
“周白…”
“周…白…”
如泣如訴般的低語聲經過扭曲的空氣，化為難以分辨的種種雜音。
周白的瞳孔似乎化為一片漆黑，一片漆黑中又有無數雙周白的眼眸睜開，而眼眸之中又有眼眸，似乎有無數的人影在其中直視著他。
地面變得起伏不定起來，無數黑色的污濁從地面滲透了出來，露出一張張占滿了污濁的臉龐。
周白的周身上下，一切似乎都在被扭曲，被滲透。
這一刻的他就好像是打開了虛空和物質界的通道，并且喚來了無數扭曲、詭異的存在，好似海水般蔓延在他的四周圍，制造出了另一片世界。
看著眼前氣息暴漲，甚至將周身上下化為一片扭曲現象的周白，項天敵面色陰沉，眼中的殺意越來越盛。
而看著周白一舉撕裂九天應元神雷，聽著周白那囂張至極的呼喊聲，在場所有人的露出了極度震驚的表情。
任誰都難以想象，周白竟然能夠憑借雙手撕裂項天敵的九天應元神雷，直接在氣勢上壓過了雷部元帥。
面對這種不合邏輯的事情，在場的天庭修士們驚疑不定起來，然后開始想要以自己的所知來解釋眼前的這種情況。
“怎么可能？周白破了項元帥的道術？”
“不是說周白有仙器嗎？”
“到底是什么仙器，竟然如此厲害，連項元帥的道術都被破掉了？”
“他身邊的那些奇怪東西，就是仙器造成的吧？”
顯然直到此時此刻，眾人仍舊難以相信周白憑借一己凡人之力，可以戰勝項天敵這般的仙神。更愿意去找出一些看上去更合理的解釋。
畢竟凡人憑借自身的力量壓倒仙神，實在是太過逆反在場眾人的世界觀了，讓他們根本無法相信也無法理解。
因為凡人一路修行，最后跨越層層關卡，獲得飛升，留名登仙冊才能成為正神，之后一路修行才能得到仙神的強大力量，這就是這個世界的常識。
周白的表現逆反了常識，那么必然有著某種解釋。
項天敵所說的仙器，便是在場眾人所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釋。
不止是在場的修士如此，全天下的人類望著這一幕，大部分都升起了類似的想法。這在他們看來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只有仙神的力量才能對抗仙神的力量。
也只有借助仙器的力量，他們才能相信周白擋下了項天敵的攻擊。
項浩初同樣如此想到，搖了搖頭，難以置信：“周白真的偷到了仙器？到底是什么仙器，竟然被修復了？還擋下了父親的攻擊？”
一旁的趙月忍不住說道：“難道不可能是周白自己…”
項浩初苦笑道：“憑借凡人的道術來對抗仙神？你覺得可能嗎？凡人對天道的力量，對靈機的應用，比起仙神差太遠太遠了，凡人是永遠不可能抗衡仙神的。”
趙月沒有反駁，因為她知道項浩初說的不錯，凡人無法抗衡仙神，這是這個世界的鐵則。
下方的章天心一開始也被震驚，但下一刻就反應過來，捏緊拳頭，怒道：“周白果然是盜取了天庭的仙器，這才擋住了項元帥的道術。”
一旁的林香也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面露憤慨之色：“只有仙神的力量才能對抗仙神。這家伙竟然盜取仙器來對付天庭，這種力量本來應該用來對付天魔的，竟然被這小人用來內戰，用來自相殘殺。”
類似的想法在人群中不斷流轉，除了少數幾人以外，就算周白在投影中破掉了九天應元神雷，也沒什么人相信那是周白憑借自己的力量破掉的。
這是成千上萬年來，一次次的事實不斷堆積下來來所形成的‘常識’。
而天之擂臺上，項天敵知道對方根本沒有盜取仙器。
所以他此刻面沉似水，看著周白心中暗道：‘這種氣息的增長，周白突破到了第七境？死疫天君那邊失手了嗎？這小子之前難道是一直在和我拖延時間，找機會尋求突破？’
以項天敵的思維、修為、境界、戰斗經驗，當然很快就能反應過來眼前的情況，并且復盤了整場戰斗，以一種第三方視角般的冷靜角度，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呵呵，竟然利用了我的謹慎來拖延時間…周白啊周白，你還真是了不起。’
項天敵此時此刻也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周白不論是實力、心智、膽魄、眼光都已經有了和他爭鋒的資格。
但他看向眼前的周白，冷笑著傳音說道：“周白，就算你接下了我的九天應元神雷，也不會有人相信是你自己接下來的。就像我剛剛所說的那樣，所有的凡人只會認為你是竊取了仙器的力量。”
“你的那些同胞，那些凡人，他們從骨子里、血脈里、意識的最深處之中，就崇拜著我們，信仰著我們，并愿意接受我們的統治和保護。”
“這也是人類目前最好的生存方式，能讓你們更好地延續下去。
“你和翻天教的所作所為在你自己看來也許是正義，但在天底下的其他凡人看來只會是一種邪惡，也只會帶來無畏的犧牲。”
“你們只想著所謂‘反抗’的時候，又有沒有問過，其他凡人到底是不是想跟著你們‘反抗’？在他們看來，是你們連累了他們。”
“你們拉著全天下原本可以安安穩穩過日子的‘人’，變成了將被天庭鎮壓、被同族殺死的‘妖’。你也是純血人族，就這么想要看到全天下的人變成妖魔嗎？”
周白大笑起來，他根本沒有傳音，而是吐氣開聲，將自己的聲音伴隨著元神力，宛如雷鳴般傳遍全場。
“項天敵！你少給我來這套，整個天庭有多少妖魔？有多少妖怪披上人皮當上了四部正神？這滿天神佛，到底有幾個是神？幾個是妖？你敢回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