潰兵也是要選人投奔的,這個區別就在于小股的后金偵騎敢不敢招惹,本身自保能力夠不夠強,在這方面宋慶有著絕對的優勢,自從野狗計劃開始實施以來,他消滅的小股偵騎隊伍已經多達四五撥,干掉的運輸隊更是有十幾隊,如今附近的后金小股部隊早就傳開了,沒有足夠的實力,根本不敢從宋慶經常溜達的幾條線上經過。
正因為如此,最近幾天時間,總是會有些潰兵風塵仆仆的跑過來投奔,哪怕為此穿越一兩道小型封鎖線都在所不惜,因為留在原地的話很有可能被干掉,沖出來投奔宋慶好歹能活命,至少活命的幾率會更大一些。
于是乎,這幾天雖然沒有大戰,但雙方的兵力調動卻不少,后金那邊主要是各種運輸隊開始抱團,大致方向一樣的,全都選擇一起出發,為的就是對抗宋慶的截殺隊,遇到看起來很有錢的百姓,也都不敢再上前劫持了,現在誰都不干確定這些百姓究竟是干什么的,也許前腳你拿著刀追他,后腳他就拿著刀砍你,為了這點小錢搭上性命太不值得。
而附近的明軍則是分作兩部分,一部分是選擇投奔宋慶,另外一部分則是開始學著宋慶那邊的做法,組織人手進行打劫,反正高級將領沒有,低級軍官倒能湊出不少,各個小山頭的建立過程非常順利,不過勢力最大的,依然是宋慶這邊。
連續幾天的偷襲得手,讓那些最早跟著宋慶的人信心爆棚,雖然說打劫也是有損失的,但這種損失完全在可以承受的范圍之內,再者說打仗本來就是兵兇戰危,誰也不能保證自己就一定能夠活下來,因此倒是沒人因此有什么怨言,尤其他們如今都在城外,比起從前那種朝不保夕的日子,現在這種有明確目標,也有作戰綱領的日子要好過得多。
宋慶的作戰綱領非常簡單,專門盯著小股敵軍下手,遇到稍微強點的敵人立刻撤退,反正這附近稍微強些的也就是兩百多人的力量,或者幾十人的馬隊,顯然也沒有跟他們硬拼的意思,雙方相處的還算和睦。
“大人,前面又有一撥運糧隊過來,要不要下手?”周陵如今已經成為宋慶的忠實狗腿子,每天嘴里叼著草棍,分析各處探馬送回來的消息,判斷哪一隊更加值得他們下手,儼然從朝廷軍官變成山寨賬房。
宋慶將餅子幾口塞進嘴里,慢悠悠喝了口水,笑道:“既然都送上門來了,干嘛不搶他的,這次把老弱派出去,身上給他們裝幾塊銀子,不信那幫辮子不上鉤!”
“是!”周陵樂滋滋的去了,片刻之后就有幾名老弱出發,直奔外面的官道,他們穿著非常考究,一水的綾羅綢緞,雖然看起來像是硬生生湊出來的,身上也都是塵土,不過這也顯得更加真實不是。
片刻之后,后金的運輸隊來了,領頭的幾個都是披甲兵,負責搬運東西的則是二十多名包衣,車上全是不知從何處搶來的糧食,還有幾頭生豬,幾只綿羊,以及十幾只雞鴨,看上去收獲頗豐。
不過這個現象同樣也比較奇怪,因為后金并不富裕,這次進來之后雖說搶了不少,但運輸隊運送的也多是糧食草料,很少見到豬羊雞鴨之類的東西,畢竟這些東西較為珍貴,戰場上肯定都是大人物才能享用的。
得了探馬回報,宋慶有些好奇,干脆親自領人過去,剛剛到了地頭兒,就看那幾個披甲兵正在瘋狂的追趕自己派出去那些‘百姓’,地上還不時滾落一錠半錠的銀子,場面非常真實。
“不錯,照這么發展下去,我該給他們成立個劇團了。”宋慶滿意的點點頭,手中長槍一舉,大喝道:“跟我殺上去,把那幾個建奴殺干凈,包衣都給我留著,還有話要問他們!”
數百人馬呼嘯而上,迅速將這支運輸隊包圍,那幾個披甲兵原本正追的來勁,此時見了大隊人馬,才忽然想起最近幾天流傳的恐怖百姓,方才見這幾人儼然一副逃難富戶的模樣,想不到居然又是騙人的。
悲憤之余,他們奮起反抗,給明軍造成三死兩傷的損失,不過架不住對方人多,最終還是被淹沒在茫茫人海當中,宋慶撇了撇嘴,對這個戰果還是有些不滿意,雖然說明軍野戰打不過后金,可這么多人圍毆人家幾個,居然還被干掉三人,這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看樣子找時間還是需要多多操練,讓他們彼此也熟悉一下,不能再這么一窩蜂的沖上去了。
幾個披甲兵被干掉,剩下那群包衣已經完全傻了,逃是逃不出去,打也肯定打不過,見宋慶騎著高頭大馬,身邊侍從環繞,顯然就是這支明軍的首領,不知哪個發一聲喊,二十多名包衣一陣風似的沖了過來,嚇得宋慶周圍明軍差點動手,直到看見這群人全體跪倒在地,祈求一條活路的時候,才算放松下來,有幾個急脾氣的已經上去用刀鞘痛打了。
宋慶沒從馬上下來,就這么居高臨下的看著那群包衣,等他們的求饒聲逐漸小下來之后,才慢悠悠的說道:“你們這些豬羊雞鴨的,是給什么大人物送去?”
無人做聲…
宋慶再次將馬往前探了探,手中長槍直指最左邊那包衣,語氣已是冷了幾分,依然問道:“你來回答,這些牲畜要給什么大人物送去?”
“這個…”那包衣顯然有些猶豫,吞了半天唾沫,最終還是沒敢開口。
“行啊,當漢奸還當出尊嚴來了,挺護著你們主子的。”宋慶裂開嘴笑道:“既然這樣的話,我也就只有成全你的忠心了,只不過你這么忠心,你們家主子未必就能知道啊。”
說罷,宋慶右手猛一用力,長槍已經戳進那包衣的脖頸,鮮血濺得滿地都是,他輕輕將槍拔了出來,慢慢挪向下一個人,依然是那副漫不經心的語氣,問道:“該你說了,這些牲畜要給什么人送去?”
“是…是…”那包衣有了前車之鑒,再也不敢保持沉默,似乎想要說出答案,卻又在怕著什么,吭哧半天也沒說出個結論,宋慶毫不客氣又是一槍,干凈利索拔了出來,轉向第三個人,這次居然還帶了幾分笑容,很和藹的問道:“他們都不說,現在就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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