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南洋風云上

　　這個時代，在西方，大航海時代己開始，像是西班牙這等先驅，己獲得不菲的紅利，在美洲有著廣大的殖民地，就是它統治下的荷蘭和葡萄牙也獲得了不少的的處。

　　葡萄牙和荷蘭在歐洲相當憋屈，但是在歐洲，他們可是讓西班牙人壓著打，西班牙可以說是人類史上第一個海權強國。

　　但在東方，還是陸權至上，古老的大明，居然執行著禁海政策，李旦這錦衣衛海上鎮撫司是一個雞肋般的存在，許多大官兒根本不當一回事。

　　大明的權利在北京，北京的權利在朝廷，六部尚書和各地巡撫同為一品，但是六部的侍郎的含金量都比地方巡督和布政使高。

　　只是李旦海盜出身，深知海洋的重要性，它兇險但也有豐富的資源，你視之如雞肋，我視之如寶貝。

　　只不過人類始終是人類，可以從陸地走向海洋，但卻是不可能永遠在海上生活，海上的資源也不足以維持人類群體社會資源所需。

　　人類也是感情動物，受一方水土奉養，則是會對它產生感情，樹高萬丈，落葉歸根的想法，深入人心。

　　他最高興朝廷不在乎海洋，如此候任由他縱橫自如了，成立海上鎮撫司，沒立總部，他忙得不亦樂乎，這是他人生之中最開心的日子。

　　他自小家窮，家里連一塊田也沒有，靠替人打工過活，連吃一頓飽飯都是奢望，實在活不下去了，他才挺而走險，過上了海商這刀頭舐血的日子。

　　這時代的海商，都有武裝水手，因為海商本身就是違法的，他們根本就是一群披著商人外衣的海盜，能吃就吃，吃不下就交易。

　　他生意越做越大，成為菲律賓西班牙人也要忌之三分的甲必丹，更憑著強大的武力，獨占日本的貿易，他財力武力更是大到可以干涉日本幕府戰爭的地步。

　　在大海之上，李旦是一個響當當的人物，西班牙人稱它為甲必丹，荷蘭人、葡萄牙人稱之為中國船長，但他最想獲得的，是大明的認同，可以衣錦還鄉，光宗耀祖。

　　現在他終于做到這一點，這是志得意滿，別無所求。

　　李旦是一個梟雄之材，憑著心狠手辣，敢打敢拼的作風，他稱霸大海，創下了偌大的基業，但是他知道，他看似風光偉大，其實是將一群狼聚在一起，有肉吃有骨頭搶時，自然可以組成聲勢浩大的狼群，一旦沒利可圖，就會四散而去，他手下這些頭目們，沒有省油的燈。

　　他的兒子李國助，中庸之才，守成尚可，開拓不足，他也沒有能力領導一群惡狼，披荊斬棘，砥礪前行，更沒有實力震住這一幫桀驁不馴的人，一旦他死去后，看似實力強大的李旦集團，轉眼就會煙消云散。

　　他必須留一條后路，不是削藩就是讓賢，但是作為一個龐大的武裝搶劫集團，其實是狼群，頭狼統領全局，所有的東西都是他的，一旦他老了，就會有新的強狼出現，對他發出挑戰，勝者全拿，沒有什么讓賢之說，他們這些海盜集團，一直在遵從這古老的法則，這也是動物生存的法則。

　　至于削藩，自相殘殺只會便宜了外人，這是自取滅亡之路。

　　朝廷招安適時走入他視線，米柱誠意之高，令他難以拒絕，米柱這個人也走進他的視線。

　　皇帝的寵臣，年輕人中的翹楚，二十不到以軍功封爵，真是少有的人才。

　　一個年輕人，居然掌管東廠和錦衣，而且將他們收拾得服服貼貼，如臂使指，這等手段，令人驚嘆。

　　李旦便有了安排，將大權交予李國助，難保李家富貴，但是米柱完全有能力完全可以。

　　李旦接受招安，將官場系統引入他們集團，這將令他們集團發生變革，就不可能奉行以前狼群那一套了，在這一套系統之下，李家的富貴權位可保。

招安做官，大多數頭目都表示同意，做人上之人，總比做一個朝不保夕的海盜好，所以他的武裝集團，搖身一變，成為了官身　　至于那些不想接受招的，也被李旦一一解決，禮送離開，暗中除掉、發配呂宋，總之是讓他順利和平的解決了。

　　做海商風險大，還是做官好，一本萬利，平安撈錢。

　　倒是李暮拿下呂宋，打亂了他的計劃，如果年輕二十歲，他必定順勢而起，坐地稱王，但他是一六十老人了，己經沒有了雄風壯志，做一朝廷大官，安享榮華富貴，遠勝在荒蠻異域，打生打死好。

　　李暮也知道，新生的呂宋，有大明支持，尚有一線生機，如果是大明不支持，必定會在西洋人的打擊之下煙消云散，他的武士再勇武，也不是西洋人火槍手的對手。

　　事實在證明他的猜想，在鞏固了他們之間的盟約之后，他們獲得了大量的優質兵源，1621式火槍，1622式機關槍、紅衣大炮應有盡有，還獲得了大量的優質移民，各種所需物資，列出單子就有，呂宋可以迅速壯大，離不開米柱的大力支持，沒有官府的出面，移民們不會如水般涌向呂宋。

　　南洋是一個物資豐富的地方，地廣人稀，就等人開發了，為了有更多的人口開發南洋，荷蘭和西班人、葡萄牙等是各顯神通，在這方面荷蘭人做得比較好，菲律賓的西班牙人因為有前車之鑒，所以一直不是華人移民的首選，除非是不知究里，沒頭沒腦撞過來的。

　　永久占領和管理巴達維亞城耗費了荷蘭人的巨資和精力。初期，該地人口稀少，缺乏糧食供應，沒有木材建造船舶和房屋，周邊地區是荒涼的沼澤地，罕見村莊人煙，雨季洪水泛濫成災，還常有老虎、野豬、犀牛等出沒，同時四周也面臨當地王國的敵視和威脅。

　　荷蘭人從印度科羅曼德爾海岸的石場運來巨石，從東爪哇的扎巴拉砍得柚木，從當地采集珊瑚石，并從大明招募來大批可靠又吃苦耐勞的華工，在廢墟上建立起巴城的雛形。巴城的主要建設工程，如運河與排水道的挖掘、房屋和港灣的建造、城墻及防護要塞的修筑大多由大明人承包興建。華工熟諳制磚和砌磚工藝，令荷蘭人甚為稱道。

　　為了充實人口，荷蘭東印度公司開始大量招攬大明人。在西方殖民者眼里，大明人以“勤勉”、“愛好和平”、生性“懦弱”而著稱。因此，荷蘭總督用高額工資招引萬丹的大明人，而且對移居到巴達維亞的華商課以輕稅，并獎勵華僑招引同鄉來巴城。當然也采取了一些不體面的手段，比如在大明沿海地區綁架“移民”。

　　這一政策極為成功，大明來的大帆船運來了大量大明移民，大明人一旦獲得能夠自立的資產，便在巴城安家落戶，并與被送到這里做奴隸的巴厘女子通婚。華僑人口不斷增長，而在巴城內的華僑多數從事商業活動，從流動小販到固定攤販，到零售商和批發商，形成了完整的商業網。

　　荷蘭總督昆也如同西班牙人一樣，即把一切零售商業包括沿海貿易承包權交由華人甲必丹（首領）負責。他試圖采取“以華治華”的政策，通過任命華人甲必丹，對華僑社會進行控制和間接統治。前年10月，科恩總督任命他的密友蘇鳴崗為甲必丹。

　　甲必丹被認為是華僑在荷蘭總督府里的利益維護人和聯系官方事務的中介人。每個華僑需按月到甲必丹府第交納人頭稅，并至少每年報到一次，在這二三十年，華僑支付的人頭稅占荷蘭東印度公司在城市征集的人口稅和其他稅收所得總和的一半以上。在巴城當局對賭博、零售業、貨物進出口、木偶戲等行業所征收的21個稅項中，華僑承包了其中的17個。

　　荷蘭人所在的爪哇島，才是大明移民的首選，他們源源不斷為荷蘭人提供勞力，李旦是以前西班牙人在馬尼拉的甲必丹，他深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道理，現在深恨華工少，恨不得去多搶一些來，一旦華工多了，威攝到他們的地位了，他們就會拿出屠刀了。

　　這一點許多華人也知道，自從呂宋成立后，荷蘭不是首選，更多的人涌向呂宋，在大明官方和民間的大力宣傳之下，新移民只會選擇呂宋。

　　像米柱他們弄來的戰俘，戰爭中拐來的人口，只會往寶島和呂宋走，不可能往南，去馬六甲、柔佛、爪哇、三佛齊這些地方。

　　大明當局這么干，加大了荷蘭人、葡萄牙人的嫉恨，他們認為這是大明在暗中指使，大明這龐然大物開始將魔爪往南洋伸。

　　荷蘭人第二任東印度總督燕·彼德爾斯遜·昆就非常不安。

　　西班牙人占據菲律賓、荷蘭人占東印度(印尼)，葡萄牙人占馬六甲，呈三足鼎立之勢，并各自在其區域內擴張發展，現在大明插一腳進來，這是什么意思？大明人，他們一旦大舉南進，那里有白人立足之地？現在移民不來，這就是明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