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趙銳的計劃是,今年趕回開封去過年,可手底下多了三萬多兵馬,讓他不得不又改變了主意。
決定就在蘭州過年好了,也好和這三萬多大軍培養培養感情。
雖然這些兵馬后勤軍餉和其他各營一樣,但自己時常路面,親自上一兩堂課還是很有必要的。
其實趙銳很想去嘉峪關看一看,畢竟機會難得,錯過這一次,恐怕得等上好多年,只是奈何已經開始下雪了。
趙明急趕慢趕,也終于趕在下雪前一天,率領商隊抵達了蘭州。
從開封出發逆流而上,行至寶雞,船隊足足要花費六天時間,這還是冬天風大。
而到寶雞轉陸路,由于官道年久失修,八百里的路程,整整走了二十天,可見這時代水路的優勢。
隋煬帝為何要修建大運河了。
看著已年過六旬的老管家,一年風霜,趙銳心里也著實不好受。
“趙叔,辛苦了。”
“只要沒耽擱二爺的大事,老奴再苦再累都值得。”趙明口吐白霧喘著粗氣道。
“好,不說這些了,跟我說說河南和山西的事,對了,那些人好像不是我們趙家商隊的吧?”
趙銳看著那十幾輛打著黃字旗號的大車問道。
“二爺是這樣的,這是山西的黃家商隊,也想跟著我們趙家商隊一起來西北做生意,老奴想著以前二爺的交代也就沒拒絕。”
趙明趕緊解釋道,其實這次不止一家商隊要跟他們來,而是有十數家,只是由于時間緊迫,他才沒有等。
“嗯,這件事趙叔你做得對,商業上的事,光靠我們一家也是不行的,今年有一家跟著來,明年就有無數家。”
趙銳點點頭,趙明辦事他就是放心。
兩人邊走,趙明邊介紹中原的情況。
“二爺,夫人他們如今整日為了食鹽的事發愁,現在好了,明年開春,大量的精鹽就可以從這里運往中原了。”
聽說趙銳從西海帶下來了幾百萬精鹽,趙明略顯激動的道。
“再讓那幫鹽商笑一陣子吧!等我回去后,我會讓他們嘗嘗傾家蕩產,妻離子散的滋味。”趙銳臉黑如炭。
“二爺,朝廷又加響了,如今河北山東各地叛亂不斷,就連湖廣和四川都受到了影響,對了,一月前,盧象升被晉升為湖廣總督,孫傳庭調任山東巡撫。”
“哦?孫傳庭調走了,那他練的新軍也帶走了?河南巡撫由誰接任?”
盧象升接任湖廣總督,趙銳早有意料,意外的是孫傳庭竟然走了。
“河南巡撫一職暫時空缺,孫傳庭的兵馬都帶走了,說是去平叛,但我估計是他有自知之明,知道打不過紅統領,留在開封只會自取其辱。”
趙明苦笑一下,將紅娘子怎么對付孫傳庭的事兒都說了出來。
“呵呵,看來還真挑對了人,那孫傳庭也當真不簡單,估計當時帶兵北渡黃河的時候就打算去山東,偏偏還說是幫忙防守,騙走了十萬石糧食,這家伙也夠無恥的。”
趙銳笑罵一句,立馬就看穿了老孫的算盤。
紅娘子天天帶著大軍去耀武揚威,炮聲隆隆,雙方知根知底。
繼續留在河南,雙方一旦開戰,恐怕不用打,孫傳庭的那四萬多人馬就得投降。
其如此還不如一走了之,到時對手實力不知,一番鼓舞,還能拼死一戰。
趙銳猜的沒錯,老孫確實老早就給崇禎上了密奏,將河南的情況說得清清楚楚,建議與其留在河南毫無作為,不如去山東。
接下來兩人又聊了一些河南的事務,得知河南今年整整收獲了六七千萬石糧食,冬小麥十月初已經種下,趙銳也是喜不自勝。
唯一讓他擔憂的,還是發售出去了一億六千萬兩的寶鈔,不過想想有幾千萬石糧食,又放心了。
糧食可比銀子更加靠譜,只要各地的趙家商行有糧食賣,那怕兌換不到銀子,寶鈔也不會貶值。
事實也確實如此,江南各地的銀行,已經出現寶鈔無法到銀行及時兌換出銀子的事情發生了。
儲戶自然是大吵大鬧,進而還引發了一場擠兌風波。
但銀行沒銀子,堅稱銀子還在路上,你就是砸了,也拿不出銀子呀!
于是,只得拿著寶鈔去趙家商行買糧食和精鹽,將手中的寶鈔用出去,至于銀子存入銀行的那就只能認命干等著。
也有的不愿意等,干脆就取寶鈔,囤積糧食和精鹽,畢竟這兩樣東西也是硬通貨。
李婉柔和李雅她們雖然舍不得糧食,但也知道寶鈔的信用關系到趙家軍幾十萬人的生死存亡,所以是拼盡全力維持寶鈔的信譽。
當然,各種物品漲價那也是必須的,可以說短短一年多的時間,整個大明的經濟都被搞亂了,同樣也搞活了。
趙明來了,趙銳的擔子也減輕了不少,其實冬季也沒啥事兒干,除了養好那幾萬頭牛,也就打造馬車。
不到幾日,整個西北都是一片雪白,大雪足足下了半月,氣溫一度低到撒尿結冰的地步。
這個冬季,大明凍死的人不計其數,草原牛馬同樣被大量的凍死。
趙銳則是直接帶著蘭朵兒鉆進了肅王府,直至來年二月才露頭,期間也就過年去了一趟軍營。
原計劃二月修路的,也不得不往后推遲,因為大地都還未開始解凍。
直到三月,趙銳才帶著一千親衛,六千天狼營,拉著七百萬斤鹽和大量的皮革,趕著兩萬多頭牛,浩浩蕩蕩的向東進發,而沿途則全部是修路的百姓,
蘭州的事他已經交代清楚,商業錢糧上的事趙明說了算,軍事上以賀人龍為主,五位少將軍為輔。
這次西征林丹汗,肯定是要論功行賞的,所以趙銳一口氣提拔了五位少將軍,三十多名上校尉,幾乎全部官升一級。
唯獨殺破狼和他的6000蒙古騎兵沒有晉升,殺破狼趙銳是不知道該怎么晉升。
晉升中將軍獨當一面,他顯然還不夠格,蒙古騎兵當基層軍官也夠嗆,所以也只能將他們的軍銜都提到三級,在物質上給予補償。
其實寶雞往西至天水也是可以走水路的,只是渭河到這里水流量已經很小了,要更換小船才能行駛,趙銳嫌麻煩,這才將中轉站設在寶雞。
而大軍也直到行至寶雞,才一分為二,趙銳和親衛營帶著皮革以及鹽巴乘船走水路。
殺破狼則率領六千蒙古騎兵趕著兩萬頭牛走陸路,這顯然是在考驗洪承疇的忍性。
沿途少不了土匪山賊渾水摸牛,但哪里又是天狼營的對手?都是討不著便宜。
洪承疇在長安,確實都要忍出病了,那些牛馬固然誘人,但更誘人的是趙銳。
數次升起了劫殺趙銳的念頭,又無數次被壓下,簡直糾結到了極點,短短兩天時間頭發都愁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