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草原現狀

　　得知趙銳將兵馬竟然調到了偏頭關，盧象升胡子都氣得翹了起來，但還是忍了下來。

　　一來是偏頭關，確實不在大同境內，二來剛剛收了人家的錢糧，又翻臉，這種事盧象升實在做不出。

　　關鍵是，趙銳目前還沒有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出來，雖然趙銳的種種跡象和如今掌握的實力，確實已經非常的不正常了。

　　但潛意識里，盧象升還是覺得趙銳從小熟讀圣賢書，世受皇恩，肯定和他一樣，也想做大明的肱骨之臣，流芳百世，只不過年少氣盛，手段太過于急切，極端了一些。

　　所以也只得派人去修補被趙銳炸爛的那段長城，一邊整肅大同各衛所邊軍，一邊編練新軍，好在暫時不用為錢糧發愁。

　　對于盧象升在大同的舉措，在別的官員士紳看來絕對是一名能臣，但趙銳卻是有些不屑。

　　他并不是看不起盧象升的能力，而是盧象升終究還是明朝體制內的官員。

　　行事必定束手束腳，顧及頗多，即便空有一身才能，也發揮不出三成。

　　歷史上盧象升同樣擔任過宣大總督，但八大晉商仍然逍遙快活，就能很好的證明這點，要說他不知情，恐怕鬼都不會信。

　　若換做他來當宣大總督，第一個就得拿八大奸商開刀，然后用所得錢糧，徹底整頓衛所，編練新軍，封鎖出關隘口。

　　不過，此時趙銳才沒心思管盧象升，只要盧象升不主動招惹他，他是絕不會去招惹盧象升的。

　　來到朔州一月，部隊已經整編完畢，其他事物也全部整合了一下，其實就是規劃了未來一年的發展。

　　朔州這邊今后所有的事物由馬韻兒和李婉柔負責，軍事上趙虎負責，大牛從旁牽制。

　　去年秋季和冬季，趙家商隊分別又前往了草原幾次，而這陣子來趙銳也打聽到了不少有關草原的信息。

　　一番分析后，趙銳覺得如今是一個千載難逢的良機，左翼雖然都臣服了后金，但各部損失都不小，而且誰都不服誰。

　　顯然，后金也不想哪一個部落壯大，所以在歸化城留了五千鐵騎坐鎮，震攝各部，防止各部落互相吞并。

　　盡管比起右翼，左翼離東北遠，林丹汗又生死未卜，但打死趙銳也不相信，后金會在歸化留下五千鐵騎，五百還差不多。

　　所以他打算隨商隊，秘密前往土默特部，探一探那順義王的態度，隨便派人去歸化打探打探虛實，商隊的消息是做不得準的。

　　這天，朔州城外，趙家的商隊已經整裝完畢，足足一百輛大車，除了糧食鹽巴茶磚，其他的全部是兵器箭支。

　　這些兵器箭支，趙銳打算哪個部落有雄心，敢反抗后金，他就資助給哪個部落。

　　“二爺，你又何必要輕身犯險？讓大虎去不成嗎？”

　　“是呀二郎，君子不立危墻，如今草原各部都投靠了后金，一旦你的身份泄露，后果實在難料。”

　　兩女都是苦苦哀勸，回來才待了不到一月，又要出遠門，而且這一個月，趙銳大多時間都待在軍營，每天見面時間極少。

　　“嫂嫂，韻兒，你們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草原各部始終是個心腹大患，趁此良機，若不一勞永逸的一舉解決，說不定今年冬季又會入關劫掠，今后也將后患無窮，天氣熱，你們快回去吧。”

　　趙銳說著就放下了車簾，下令出發。

　　這次除了馬夫，他只帶了五百騎兵隨行，雖然沒有穿著軍服，但里面都套了一件棉甲背心，頭盔和盾牌也藏在了車上。

　　每人還帶了一桿火銃，四枚手雷，車隊也帶了兩百多顆轟天雷。

　　這五百人都是精銳，既可以下馬用火槍步戰防守，也可以騎馬追擊殺敵。

　　望著遠去的車隊，兩女也只得返回。

　　“韻兒妹妹，等二爺回來后，你們就完婚吧！”

　　“啊！婉柔姐姐，那我姐姐？”馬韻兒先是一楞，隨即就羞紅著臉道。

　　“既然二爺喜歡，就一起娶了吧！”李婉柔也沒在糾結這些，再過幾月二爺就滿十六歲了，只要能早點為趙家開枝散葉，她也不想再計較那些。

　　商隊順著官道北上，然后再拐向西北，打著趙字旗，沿途無論是土匪山賊，還是衛所，沒有一家敢來刁難。

　　五天后，商隊才來到了殺胡口，關隘附近已經形成了一個不大的集鎮，鎮子里面全部是商鋪貨棧。

　　“二爺，今天天色已晚，恐怕要在鎮子里歇一夜，明天才能出關，鎮子里有咱們趙家的貨棧和商鋪。”

　　商隊的負責人恭敬的對著趙銳說道，這人叫錢明，以前是朔州趙家商鋪的大掌柜，趙明和四大管事被調走后，生意上的事基本由他負責。

　　“嗯，看來這一年來，你們將生意發展的挺快嘛，那就進鎮子休息一夜吧。”趙銳望著遠處那巍峨的長城，和險峻的殺胡口關隘，點點頭道。

　　鎮子只有一道土圍墻，是商人們自發建立起來的，平時各家商隊來到這里，也只是歇腳和補給，所以并沒有士兵駐守，也沒人管。

　　鎮子里已經有了幾家商隊，但規模都沒有趙家大，幾家商隊的管事，見趙家商隊到來，都是客氣的迎了上來攀談，還邀請錢明晚上去喝酒。

　　長途跋涉了五天，趙銳早已疲憊不堪，來到趙家貨棧，洗了個澡，吃了東西，就早早的睡下了。

　　第二天，天還未亮，各家商隊就在堡外開始集結，其余五家加起來才一百多輛大車，顯然都是小商家。

　　“二爺，這幾家商隊想和咱們結伴一起出關，前往草原，你看要不要答應？”

　　錢明見趙銳的馬車到來，趕緊上前請示道。

　　“平常這種情況你們怎么處理的？”趙銳望了望那幾家商隊，每家商隊也才幾十名護衛。

　　“回二爺，這些商隊有兩家是去歸化，其他三家都是沿途和小部落交易，所以平常大家碰見都是結伴一起走的，以便抵御馬匪。”

　　“嗯，那就一起走吧！”趙銳點點頭。

　　隨即，趙家商隊在五百騎兵的護衛下，率先向著關隘出發，另外五家自覺的跟在了后面。

　　相比起其他五家，趙家商隊只交了一半的錢，其實一分不交，這些守軍也不敢不放行或者刁難。

　　但趙明和李婉柔都不喜歡仗勢欺人，所以商量過后，才決定交一半的錢。

　　趙家商隊在整個山西，要算是特例了，因為文官大多都是外調而來，不可能組織商隊去關外行商。

　　而武將和士紳大戶又有默契，是沒人敢打破規矩的，唯獨趙銳崛起太快。

　　導致大同境內的士紳大戶根本就沒反應過來，現在這種情況，只要不是傻子，都不會跳出來指責趙家行商。

　　當然，這也是趙家的商隊只是前往土默特部，如果要霸占整個左翼的市場，恐怕各家就不會這樣繼續默認了，畢竟這樣搞很難競爭的過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