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后,大軍整裝完畢。
這陣子趙銳足足打造了上千輛簡易雪橇,騾馬也收攏了兩千多匹。
所以除了馬英的五千騎兵,余下六千步兵,全部乘坐雪橇沿汾河冰面南下。
前世趙銳也聽說過,汾河是不結冰的,但沒想到小冰河時期,不但結了冰,還可以供車馬通行。
之所以等這么久,就是想等汾河的冰結厚一點,畢竟走冰面要節省不少力氣。
這次只留下了四百火槍隊和兩千豹字營駐守王府,三千陷陣營,他是萬萬不敢留下的。
這些人現在的歸屬感還不強,只是看在未來的前途,和現在的待遇份上,才替他賣命。
一千輛雪橇,只有一小半上面坐著的是士兵,其他的裝得都是一些物資,與其說是去剿賊,還不如說是救災。
經過上次一戰,將十多萬流民軍殺得屁股尿流,趙二爺現在早已將自己當成了絕世名將,根本沒將那些土雞瓦狗放在眼里。
大軍順著冰面,只是兩天時間就抵達了祁縣,為了不讓文水城中的反賊發現,大軍繞過了文水的那段冰面。
大黑帶著黑字營的五千大軍加入了隊伍當中,交城中的洪武,則是接到了兩天后,向文水發起突襲的命令。
汾州城內,雖然被搞得烏煙瘴氣,但今天是除夕,王自用還是下令將街道上的積雪打掃一下。
州衙也來了一場大掃除,一邊殺豬宰羊蒸饅頭,一邊掛燈籠,貼春聯,放鞭炮,忙的是不亦樂乎。
一片喜氣洋洋。
顯然,那怕造了反,過了今天可能沒明天,但幾千年流傳下來的習俗,讓這些反賊依然不能免俗。
可正當忙活了一上午,眾人準備吃大飯時,探馬卻來報,東南面出現了大隊騎兵。
王自用和張獻忠都嚇得半死。
由于天氣太冷,又正值過年時期,所以這幾天探馬也就在附近轉悠,誰曾想官軍竟然這個時候來偷襲,來的還是趙家軍,簡直要人命。
州衙大廳里,頓時就亂成了一鍋粥,有的提議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有的提議干脆死守汾州城,也有的提議在城外駐扎一支兵馬,互為犄角。
就是沒人提議和趙家軍決一死戰。
可無論哪一條都讓人難以抉擇,守在城中,死路一條,那怕一名小兵,也知道坐守孤城是沒有出路的。
立即逃跑,這天寒地凍的,同樣九死一生,而且錢糧美女也都得丟下。
城外扎營,互為犄角,卻又來不及了,因為這么冷的天氣,大家都不愿意住在城外,所以事先根本就沒準備。
“張兄弟,依你之見該如何是好?”王自用雙手壓了壓,讓大家保持安靜,然后看著張獻忠問道。
“嗯,這個…如今趙家軍到底來了多少兵馬也不知道,就貿貿然然地丟棄糧錢逃跑,實在太他娘的丟人了,這樣吧,我帶一隊大軍去北城外扎營,王大哥留守縣城,也好有條退路。”
張獻忠想了一下道,本來他們也是打算天氣轉暖后,就去攻打孝義和介休。
然后南下平陽府,避開趙家軍,誰知道趙家軍在這種天氣也不消停。
“可對方的騎兵已經只有二十余里了,轉瞬即到,哪有時間扎營?”
“是呀!要不干脆跑吧,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咱們還有一千多騎兵,可以先將對方的騎兵引開,爭取一點時間。”
“可這樣時間也不夠呀,這天寒地凍的可不好修營。”
“義父,孩兒有辦法,可以在短時間內筑起一座小城。”
“哦!”
眾人紛紛來了精神,可隨即就發現說話的是一名十一二歲的少年,氣的是大罵。
“老四,你有何辦法?”張獻忠卻是一擺手,制止了眾人的罵聲,盯著少年問道。
“義父,三國演義中不是有一段,曹操用水一夜時間就做了一堵冰墻,打的馬超潰不成軍嘛!城里有幾,咱們十多萬兄弟拼一下,用桌椅板凳和麻袋短時間內筑一座冰城應該能辦到。”
少年名喚張定國,一抱拳說道,是張獻忠剛收不久的第四名義子。
“對對對,這段老子以前好像聽說書先生講過。”
“確實可行。”
“好!那就這么辦,那趙家小兒簡直欺人太甚,大過年的還欺上門,這次定要讓他知道咱們義軍的厲害。”
王自用大喜,一拍桌子道,還不忘給眾人打一下氣,眾人也紛紛嚎叫起來。
隨即一名首領就帶著一千騎兵從南門殺出,然后向東南面奔馳了一會兒,發現大隊騎兵后,就轉向西。
城中其他的反賊則是紛紛忙活了起來,打水的打水,搬東西的搬東西,但無不是破口大罵趙家軍。
馬英率領著五千騎兵,就是想要快速包圍汾州城,防止反賊逃走,但看著一千騎兵向西逃去,還以為是反賊首領帶著精銳老兵要逃走,立即就追殺了上去。
由于八成都是新兵,而對方又頗為精銳,上次又吃了虧讓對方溜走,所以根本就沒有分兵。
而趙銳則帶著大部隊乘坐雪橇,還在二十里外向著汾州進軍。
幾千騎兵在雪地里奔馳追趕,流民軍是不斷的分兵。
馬英見對方又來這招,也是冷笑,同樣不斷的分兵追擊,是一個也不放過。
雙方追趕廝殺了一個多時辰,流民軍損失大半,最后只剩下三百多騎,逃回了剛剛筑好的冰城,而馬英追到城下頓時傻眼了。
望著北城六里外,用雜物筑起的一座營地,立即就知道上當了,恨的是牙癢癢。
“統領,這幫反賊簡直太傻了,竟然以為胡亂堆些桌椅板凳就能擋住我們的騎兵,哈哈!”
“哈哈!沖上去踩死他們!”
“都閉嘴,那是用水做的冰墻,比城墻還堅固,沒想到這幫反賊還挺聰明的,竟然能想到這點。”
馬英一鞭子狠狠的抽向了大笑的幾名大隊長,作為馬超的后代,曹操用水做冰墻的這段她自然聽說過,所以一看就明白了過來。
“統領,那現在怎么辦?”
“下馬休息,等大軍到了再說。”馬英一擺手。
雖然那墻只有一人多高,四面的寬度也才區區一百丈不到,但依然沒有貿然發起進攻。
當半個時辰后,趙銳帶著大軍抵達汾州城下,來到北城一看,雖然有些吃驚,但更多的卻是冷笑。
“二郎,怎么辦?是先攻城,還是先攻外面的冰城?”
“攻個屁,這幫家伙三國演義看多了,竟然不逃,還敢筑冰營,玩什么互為犄角,我看他們就是畫地為牢,自己將自己關起來。”
趙銳說著就下令道:“傳令下去,黑字營在南城外扎寨,豹字營和陷陣營在北面安營扎寨,騎兵營在西面安營扎寨,對了,可以借鑒一下他們的方法,營地外面堆一道雪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