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不好了王大哥,趙家軍的騎兵又追上來啦。”
“該死,大家分散跑,到交城會合。”
王自用扭頭一看,見后面的騎兵只有一二里了,足足上千騎,而他們卻只剩下了五六百騎,只得一咬牙道。
“大哥保重!”
“大哥保重!”
一眾首領紛紛丟下一句,就各自帶著自己的心腹,向左右兩側奔去。
因為大家都知道,要是再繼續一起跑,搞不好會被對方一鍋端。
不多時,王自用身邊就只剩下了百余騎,向西南逃去。
“大家分頭追!”
馬英趕緊招呼一句,就奔著騎兵最多的那一路追了上去。
隆隆的馬蹄聲再次傳來,眾人都是大驚失色。
“大王,我和兄弟們擋一下,你快往山里逃。”
王自用身邊的一名大漢,見追兵只有一里不到,一咬牙,勒住馬韁,然后撥轉馬頭,向后沖去。
其他騎兵也紛紛跟著撥轉馬頭,殺了上去,導致王自用身邊只剩下了寥寥幾騎,向西面的山區沖去。
“殺!”馬英見對方回身攔截,不怒反喜,一馬當先就沖了上去,兩百騎士也紛紛拔出馬刀。
兩隊騎兵都是直直的奔著對方沖來,顯然都報了必死決心,很快就轟隆隆的撞在了一起。
一時間撞的是人仰馬翻,慘叫連連。
當雙方交錯而過后,反賊騎兵只剩下了三十多騎,馬英這邊也損失了七八十騎。
“下馬投降,我馬英保證饒你們一命。”
雙方再次撥轉馬頭停穩后,馬英雖然非常心痛,但也升起了一抹贊賞,于是大聲道。
“下馬投降!”一百多騎兵也紛紛叫嚷道。
“兄弟們跟他們拼了。”這三十多名反賊都是陜西時就跟著王自用開始造反,自知落入朝廷手中,肯定沒有好下場,所以根本就不信,紛紛催動戰馬沖了上來。
“殺!”馬英見對方找死,是又氣又敬佩,嬌喝一聲就沖殺了上去。
雙方乍一接觸,三十多騎就被吞噬,幾乎都被踩得血肉模糊。
馬英帶著百余騎勒住馬韁回身后,望著前方的一幕,都是沉默不語。
“留下五十名兄弟將他們都埋了吧!其他人繼續跟我追。”
而這一耽擱,王自用帶著幾騎已經又奔出了六七里,眼看就要沖進山里了,幾人都是用刀尖直戳馬屁股,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馬英也是著急無比,她有八成的把握肯定,這隊人馬就是賊首紫金梁。
見對方也只剩下了幾騎,頓時狠狠的一馬鞭抽下,汗血寶馬立即就奔騰了起來,將身旁的騎兵都甩在了身后。
“嘶!”
王自用見一匹高大的棗紅馬,如利箭一般追了上來,也是倒吸一口冷氣,額頭都急出了汗來。
“大王,將你身上的披風脫下給我。”
一名心腹手下趕緊叫道。
王自用這才反應過來,立即將黃色的披風解下扔給他,又將頭上的帽子也摘掉。
“吁!”
馬英放緩了馬速,臉色有些難看的望著分散朝山里逃去的五騎,稍微一打量,就奔著那名身披黃色披風的騎兵追去。
汗血寶馬再次奔騰起來,只是片刻時間,兩騎之間的距離就只有幾十米左右。
馬英自后追來,一槍就將那名騎士打下了戰馬。
“這位女將軍,何必要趕盡殺絕,只要你肯放我一馬,這些銀子都給你。”
大漢摔的鼻青臉腫,剛爬起來,一桿鋒利的槍頭就抵在了身前,打量了一眼馬上的騎士,微微一錯愕,就敢緊從懷里掏出一堆銀子。
“哼!少來這套,你可是那賊首紫金梁?”馬英一槍將他手中的銀子打掉,死死地盯著他。
“不是不是,姑娘搞錯了,我只是一名普通小兵,我家大王已經獨自向山里逃走了。”大漢頭搖得像波浪鼓。
“普通小兵敢披黃色的披風,當姑奶奶是瞎子不成?”馬英冷笑一聲。
“為了掩護大王逃走,我這才跟他換的。”大漢趕緊解釋。
“什么?”馬英臉色大變,大漢卻是趁機一個側身,然后雙手握住槍桿用力一扯,竟將走神的馬英扯得摔倒了下來。
“臭娘們…啊!”
大漢正要撲上去,卻被汗血寶馬一頭撞翻在地,緊接著雙蹄重重的踏在胸口,將大漢活生生的踩死。
馬英這時也爬了起來,臉都氣青了,被人扯下馬,這對于她來說簡直就是最大的恥辱,但對方已死,也不知道他剛才說的是真是假,只得將腦袋割下來,掛在了馬背上。
看了看不遠處的大山,又看了看即將暗下來的天色,最后也只能翻身上馬離去。
與此同時,兩百里外的大戰場,也已經結束了追擊,各部都陸陸續續押著俘虜,返回到了王府外,加上一開始投降的,足足有七八萬人。
而王府以西的十多萬老弱,趙銳也派人去安撫了一番,不但送了一批糧食,還表示赦免所有人的罪,包括那幾萬俘虜。
除去兩千老賊被挑選出來,關進了王府,其他人都只是暫時圈禁在王府外。
這次到底殺敵多少,還得等明天再收尸統計,但趙銳估計起碼也得有三四萬,因為光他們就陣亡了四千多人,受傷的幾乎沒有。
見天都快黑了,騎兵營還沒回來,趙銳心里很是點擔心,但也只能干著急。
“二爺,太原知府等一眾文武官員殺來了,在外面嚷著要見你。”
“走,去看看。”
趙銳眉頭一皺,就擺了擺手朝外殺去。
來到王府門口時,就見文官武將上百名,所帶家丁足足有數千。
“趙參將,你為何不讓我等進去?”
“哼!爾等不守在太原城來這里做甚?”趙銳冷聲道。
“我等自然是來追擊賊軍。”
“不錯。”
“里面的賊軍早就逃了,王府上上下下近千口都被屠戮一空,值錢的東西也提前被反賊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爾等還是回去吧,免得逃往四野的反賊,晚上去而復返。”
趙銳擺擺手。
“簡直胡說八道,快讓你的人讓開,本官要去解救王妃和長公主等人。”
山西都指揮使拔刀指著趙銳喝道,各武官身后的家丁也紛紛拔刀,顯然反賊這陣子干的事瞞不過他們,趙銳想要吃獨食門兒都沒有。
“大膽,王府重地,豈是爾等可以擅闖的?”趙銳厲聲喝道,頓時幾千兵馬就包圍了過來。
“趙銳,我看是你大膽,竟然敢帶兵霸占王府,本輔國一定要上奏圣上,治你個圖謀不軌之罪。”
十幾名晉王一脈的朱家子弟紛紛叫囂道。
如今晉王和世子等一眾直系子弟都被殺了,王府里的東西自然要歸他們,至于誰世襲晉王爵位,那是以后的事。
“呵呵,爾等竟然這么厲害,這多日子都去哪里了?為何現在才來?”
趙銳撇了他們一眼,一臉的鄙視,隨即爆喝一聲:“都給老子滾,王府剛剛失火,本參將正在組織人救火,膽敢阻止老子救火的,一律格殺無論!”
“反了。”
“簡直豈有此理!”
眾人是憤怒不已,紛紛大罵,可看著周圍虎視眈眈的士兵,硬是沒人敢帶頭沖,畢竟白天的戰事他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走,咱們先回去。”
足足猶豫了好半晌,山西都指揮使才不甘的丟下一句,帶著家丁離去,其他人也只得紛紛跟上。
趙銳盯著他們的背影也是冷笑連連,這次連晉王都被殺了,按照崇禎的脾氣,這幫家伙絕對的吃不了兜著走,現在還敢在他面前囂張,想分他的戰利品,簡直做夢。